审判者离开的时候倒是能听到脚步声了。 一声一声,离开了卧室,走到了长廊,又走到长廊尽头,从楼梯走下去。 但怎么…… 又近了? 剧烈的脚步声传来,原牧抬头,却看到穿着审判服的身影兜帽已经掉了,那人一边跑一边低头解着审判面具。 在看到那头金色的发丝,原牧心里就时隐时现一个身影。 但发色相同的人也挺多的,她只能保留怀疑。 但下一刻,所有的怀疑都被粉碎。 她惊愕的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柯有言,对方推开已经没有上锁的铁门,金发的少女沉默不语的把审判面具别到腰间,她的嘴唇还有血迹,看上去有些红肿,却猛的扳过她的肩膀,狠狠的吻了下去。 原牧还来不及反应,就能感觉到满嘴的铁锈味,与此同时,柯有言的舌直接在她口腔里扫过,这种感觉相当的陌生,像是被一个人气息占领,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迫的接受。 在原牧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柯有言松口了。 她原本就被咬破了嘴唇看上去有一种平日里全无的妖艳,这种色泽像是延续到了原牧身上,脸上也染成粉色。 “你……” 原指导你了好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柯有言连笑都没笑,直接的拉起一边是不是昏过去的时南的胳膊,架着往外走。 动作行云流水,连半个带着暧昧的眼神都没分给原牧。 原指导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她还没从柯有言是审判者这个信息上回过神来,又被对方放肆的差点吻到窒息,最后只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跟上去。 柯有言一脚踢翻了原本就被她踹的差不多了的屏风,像是把什么踩在了脚底了似的。 木板很陈旧,踩上去的时候嘎吱作响的,时南看上去很瘦,但也很有分量,柯有言不知道原牧是怎么样把对方拖上来的,光看两人那láng狈的模样,她心里的猜想就已经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了。 更别说看到原牧穿着那身黑色的礼服了,像是和那年一样的款式,只不过她现在身材更好,显得更引人注目而已。 但更让她在意的是,那礼服已经破破烂烂了,她一扫就看到了刮擦的痕迹,不知道那布料包裹下的身体,是不是也是布满擦伤? 是谁要去动她? 原牧不是贵族吗? 为什么时南要跟她一起? 她心里的疑问千千万万,却始终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她没从正门走,引着原牧走后门。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把他们两个人带走。 毕竟整个王城都是守卫兵,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cháo汐体。 空气中没有青草香。 原牧看着她。 柯有言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杂草,余光里是站在草丛中的原牧,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原牧的手。 在原牧转头看她的时候,又别开了。 “牧牧,别看。” 原牧这才注意到,柯有言剪短了头发,原本到肩头的头发剪到了耳朵边,依旧毛茸茸的,但有几缕还是有些长,总会漏出一两撮。 隐隐有些昏暗的天光中,她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通红的耳廓。 她的目光在对方腰间别着的审判面具上停留了一会,最后用另一只手,帮柯有言带上了兜帽。 隔着兜帽,拍了拍少女的后脑。 “嗯,不看。”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也没从前的冰冷,像是顺从,又像是接受。 兜帽下柯有言觉得自己眼酸的就要冒出泪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横亘在她跟原牧之间最后的屏障已经被捅了个大窟窿,但她没有时间解释。 暮色四合,微凉的雨水落在身上,柯有言背着时南躲躲藏藏的往城中心走。 绕过了一队又一队守卫兵,她看着明显体力不支的原牧,忍不住说:“要不,我先把你送走?” 原牧摇头。 柯有言收到了一条短信,她单手捞出捞出来一眼,发件人是一个数字零,内容是,右转,小巷,左转。 原牧只看到柯有言读了短讯,眼里的迷茫似乎顷刻间就消散了,坚定的向前走。 按着内容他们站在一个只容下一个一个人走过的小道外,柯有言站在这头,一眼就看到了昏暗的小道尽头,空无一人。 空中掉了个东西下来,她抬头一看,星放在窗户前探出一个头,旁边又探出一个头。 柯有言让原牧先走,自己跟在后头。 原牧回头看了一眼柯有言,没再犹豫。 绳子垂在地上,原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动作很慢,最后柯有言把时南丢在一边,一手搂着原牧的腰,一手抓着绳,很快就爬到了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