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才像一个真正病重的人, 苍白黯淡,好像随时都能够死去。 “别想太多了。” 楚意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这句无力的话。 刘承安摩挲着有些碎裂的眼镜, 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楚意双手插兜,突然很想抽烟, 可他压下了这种欲,望, 心里更觉烦闷不堪。 “赵总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注意不要感染,及时换药保持清洁,但还是要观察一下晚上会不会发烧, jīng神不好是正常的,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楚定说的很细致,及时宽慰了刘承安焦灼的心。 说完之后,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对方, 轻声道:“比起赵总,你要不要先去看一下刘……” 话还没有说完,刘承安已经大步走进了赵殉的病房。 楚定叹了口气,但刘承安和刘轻之间的隔阂像宽阔的海,如今更是像一滩死水。 只是刘轻活一天是一天了,已经不是医疗手段能够救活的命,更何况他看对方的样子,能不能过了这两天还不好说。 “他早就不是什么孩子了。” 楚意搭上楚定的肩,目光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看进去。 楚定有些无奈:“我知道,但还是有些心疼。” 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有正常且快乐的生活过。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心疼一样。” 楚定瞥向楚意拿烟的手,不冷不热的说:“医院禁止吸烟。” 楚意一顿,烦躁的抓了下头发,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脸。 “艹,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越长大越没意思了。” 楚定面不改色的忽略他报复性的行为,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也没比我大几岁,装什么大哥。” 看着楚定离开的背影,楚意默默的在后面竖了个中指。 …… “赵殉……” 刘承安有些犹豫的走向病chuáng。 因为后背的伤,赵殉趴在chuáng上光luǒ着上半身,白皙紧致的皮肤因为那点纱布和隐约透出来的红刺眼极了。 赵殉看着对方红通通的眼睛和不安的神情,第一次有了对方才二十岁的真实感。 他还以为对方会永远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小刘……” 他伸出手,对方踌躇不前,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心里顿生不满,他爬起来就要去拉对方,却不小心扯疼了伤口,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承安顿时就急得不行,哪里还有什么复杂的情绪,立马抓住人的手心疼的说:“你动什么,要是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赵殉紧紧地扣住他,心里安定不少。 他喜欢对方偶尔的脆弱,却不希望对方在这份感情上有任何的犹豫不定。 因为他并不觉得对方做错了什么,反而是自己…… “对……对……不起。” 他认真的道了歉。 刘承安愣了一下,皱着眉:“你道什么歉。” 他被他看到了他糟糕的家庭还有自己láng狈的一面,甚至对方还因为他受了伤。 他还没有道歉,对方为什么要道歉,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接受这份道歉。 赵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牵着冰凉的手在唇边落下一个吻。 “对……不起……我……我……没有……保……保护……你。” 赵殉很努力的一字一顿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刘承安彻底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 赵殉没有保护好他? 明明这身伤就是因为他受的,什么叫没保护好他。 赵殉知道小男朋友还有些没想清楚,因为对方总是这样,仿佛天塌了也比不上他重要,更何况自己的事他更是从来不在意。 他憋红了脸,抓着对方的手忍不住用力收紧,困难却努力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你……你……很好,我……我……不够……好,我……想……想……保……保……护你,你……” 赵殉的眼睛渐渐红了,他有些难过:“怎……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样说,也害怕对方听不懂。 “对……对……对不……起。”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承安看着赵殉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恨不得看进他的心里。 怎么能让赵殉和他说对不起呢,怎么能说对不起呢,他恨不得把自己血淋淋的心捧给他,赵殉又怎么会做错呢。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他的赵先生真的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那么可爱,那么真诚,那么善良。 第一次见他就能毫不吝啬的给予他善意,哪怕五年后的再次见面还是这样的宽容。 相反他自己就像棵腐烂的树根,没有幸福完整的家庭,有的只是一个像污点一样的家族和像条水蛭一样无法丢开却糟糕至极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