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他人,精神恍惚地走上去。niaoshuw.com 从我们分开到现在,一个多月……我不敢去想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月,在我埋怨他忘恩负义,在我仇恨他冷漠无情的时候……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他在倍受折磨——明明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游息——游息你醒醒啊——我是小光,我来救你了啊——拜托你醒过来啊——”我声音在发抖,他全身都是伤,我不敢乱动,只能捧着他的脸徒劳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我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可是他一点反映都没有。 我越来越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冰冷,连接的答案让我没胆量去触碰。 郑幼伦慢慢走过来,指尖滑过游息苍白的皮肤,声音像我一样颤抖起来:“推测死亡时间……就在前两天……” 死亡?游息死了?不会啊……不会这样的…… 我魂不守舍地看着郑幼伦,“怎么会呢,他不是人鱼吗……他怎么会死呢……” “寒光……”郑幼影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声色沙哑道:“血液流干净了……不管多强大的生物都会死的,你接受现实好吗?” 我倏然愤怒,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向郑幼伦俊美的脸挥出一拳,我怒吼着,几乎要跌进仇恨的深渊里,“你们不是告诉我游息不会死吗!说话啊!为什么两天前要阻拦我!那个时候游息还活着……他还活着!你们却一定要等到今天,为什么!郑幼伦,郑幼影,是你们杀死游息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冷静点好吗!这也不是我和哥哥想看到的啊!……唔,妈的!郑寒光你敢打我!” 我们三个在这种令人崩溃的时刻反目成仇,倒在血泊里,扭打着,不知是谁的拳头落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痛,我知道他们压根舍不得打我,这让我更加绝望。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五幕 我呆呆望着安静的游息,忽然就崩溃了,无助地跪在地上,疯狂而凄厉地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为什么就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点出息好吗!”郑幼伦一边擦鼻血一边走过来,“我刚才只是……” 我抡圆了胳膊,照着他的脸又砸了一拳过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啊!” 郑幼伦咬着牙看着我,也不说话,借着郑幼影的手站起来。 我呆望着游息好一会儿,感觉全身坠入深渊一般冰冷。我擦干眼泪,想把游息放下来,可是走到他身边才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眼儿狼!你怎么能连句道歉都不跟我说就死了……那边又没有旗鱼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都不等我过来……”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悲怆痛哭,冰冷的血腥味水银般往我嘴里灌。 等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耳边忽然就响起那么一句冰凉又虚弱的话,“你干嘛一直老骂我白眼儿狼啊……白眼儿狼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惊讶地松开游息,他正平淡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塞了冰渣一样冷漠。 “你、你没死!?”我心里的惊愕转瞬变成了惊喜。 “他当然没死!我刚才就跟你开个玩笑!结果你二话不说就过来打人!”郑幼伦捂着不断喷血的鼻子冲我嚷嚷。 “你活该!”郑幼影也被骗了,立刻朝她老哥踹了一脚,“开玩笑也不会挑时候!怎么没打死你!” “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两个人又在我身后没品没技术地打了起来,我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了,只是安静地看着游息,眼泪刷刷地冲下来。 “过来,再抱着我。”游息的声音轻不可闻在耳边萦绕,“我不会死的……” 我又收紧手臂抱紧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忍不住哽咽着。 “小光,等会你就走吧……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他也趴在我的肩头上,声音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死。 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今儿要是我郑寒光被人钉在这里,你也能头也不回地就走吗?” 游息不说话了,我担心他是说不出话了。 我觉得我废话真多,有什么话回家不能说么,非要在这里嘚啵! “过来帮忙啊!”我回头去叫那两兄妹,三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把游息放下来。 郑幼影去旁边的金属柜里找了锁链钥匙,正要去解游息手腕上的锁链,就被郑幼伦拦下了:“这镣铐一解开游息全身重量都移到这根钢管上了,太危险,得先把这根钢管从他胸膛里拔/出来!” 我一手抓着锁链一手揽着游息的腰腹,在他耳边轻声说,“游息,你撑住啊,马上就好了!”我抱着他,一脚蹬在墙上,冲力马上让他的身体前倾脱离了那根钢管,我手上拽着锁链同时用力,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提起来,为了不伤到游息的手腕——事实上他的两手手腕早就已经脱臼了。 游息在我耳边闷哼了一声,我的肩膀和胸前立刻感到了大片温热的液体漫下来。 “钥匙!钥匙!”我大喊起来,将游息抱得更紧。 我们迅速将游息放下来,我将他上半身揽在怀里,满眼血腥地查看他的伤势,他的嘴角在不断溢血,胸膛上的伤口更令我不敢轻易触碰。 “他需要海水!”郑幼伦说,“抓紧时间,我们得赶紧离开!” 但是已经晚了,尤塔铭和郑泓易已经和楼中大部分的警卫堵上来了。 我将昏厥的游息打横抱起,转过身,目光凶狠地看着尤塔铭,“你不是说他回海里了吗?” “寒光,你要相信爸爸,游息会害死你的!你不能带走他!”尤塔铭愤然长叹一口气,眸子带着绝不屈服的坚毅看着我。 “你他妈的不是告诉我他回海里了吗!”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游息!” “寒光!”郑泓易突然出声,以长辈的口气朝我喷吐着威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不懂,过于危险的血统本就不应该存在。高比例血统会让他产生很强的攻击性,甚至会完全失控暴走,你以为第三研究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爆炸?”他慢慢踱过来,然后一耳光抽在了郑幼伦的脸上,厉声呵斥道:“寒光不懂这些,你也不懂吗?简直就是胡闹!” “爸爸!我不明白,当初培育游息时你们明知道他的血统过于危险,为什么一开始不销毁他?搞成现在这样你们也有责任!”郑幼影在旁边尖叫。 “你给我闭嘴!”于是郑幼影又挨了一巴掌。 游息的血液在大量流失,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我跟他们耗不起时间,“游息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带他走。尤塔铭,你口口声声说游息会害死我是吗……”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变态!”我轻蔑一笑,“既然如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从窗户上跳下去,省得你老害怕某天游息会害死我。” 尤塔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眉毛一挑,又补了一刀:“不对,也许我该下去,从20楼往下跳,让你永远记住那里。你先是逼死了自己的老婆,后来又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我也挨了郑泓易的一巴掌。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郑泓易怒喝道。 我没理他,吞下嘴里的血冷冷盯着尤塔铭,“现在,你是想让我跳下去,还是放我们走?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 血洒了一路,我抱着游息在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尖叫里迅速穿过大厅,郑幼影冲在前面替我打开车门,郑幼伦开车,在公路上狂飚。 “快点!再快点!”我紧紧将游息冰冷的身体揽在怀里催促道。 “去海边来不及了,去我家吧,我家有个很大的水族缸,里面都是海水。”郑幼伦急速转弯切进车流中,“郑幼影,你马上打电话叫我助手把浴缸里的鱼全捞出来,十分钟内将水族缸清理干净换上全新的海水!提醒她务必是海水!” 这两兄妹就像男女特务似的一个吩咐一个行动。 我能做的只有抱着游息,在他耳边焦急地念叨:别死啊别死啊。 别死啊游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幕 到了郑幼伦家,我们飞快下车,他家里的佣人和那位曾经和我通话过的女助理看见我们三个鼻青脸肿的样子明显被吓到了,更别提我怀里还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你们都出去。”为了防止等会游息的尾巴再次吓着他们,郑幼伦到了房间马上将他们赶走。 这个房间我没有来过——养伤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穿梭在卧室和餐厅——房间里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族箱,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其中有一面贴着墙而建的玻璃,仔细看才发现那只是过于巨大的水族缸,里面充盈着湛蓝的海水,却空无一物,上头照着瑰丽的蓝色灯光——我怀疑之前郑幼伦在这里养了条鲨鱼。 我踩着透明的阶梯走上去,将游息轻轻放在海水里,然后马上跳下来趴在玻璃前看着他。当初他整条脊椎都被抽了也没死,现在也不可能轻易死的,不是都说人鱼在海水里有超凡的自愈能力嘛。 但是眼前的发生的这一幕让我惊呆了。 血液迅速在海水中弥漫开,游息闭着眼睛,像具尸体那样慢慢沉到水底,他的鱼尾并没有出现。平常洗个澡用淡水鱼尾都会甩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的尾巴呢!”我惊讶地喊起来。 “该死!”郑幼伦低咒一声,从旁边取了个喂鱼食小勺,跃上阶梯,舀了一勺血水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哥哥应该是去检测他的血液了。”郑幼影抱着右臂解释,并没有多说些安慰之类的无用的话。 我点点头,疲惫地蹲在玻璃边上,隔着玻璃看着游息苍白又俊美异常的脸,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痛。 郑幼影出去又抱了医药箱进来,简单清理了一下我们脸上的伤口,又指着眼角的淤青说:“你看这里,就是被你打的!嘴巴这里是被哥哥打的,我肚子也疼,你们谁踹的我?脸也好疼,真是的,我到底是女孩,爸爸下手也这么狠!” “女孩?请你不要擅自离开女金刚的行列。”我趴在玻璃上看着游息,随口应她一句。 她毫不留情地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郑幼伦很久后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他跟我一起蹲在玻璃边上,看着游息,在我耳边轻声说:“游息被换血了,他现在的血统比例只有3%多一点。他的血液至少被洗了五次,高纯度血统才会变得这么低劣!” 我怔怔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游息的血统比例很低,短时间内他的骨骼造不出足够纯度的新血,这说明他失去超高自愈能力了。”郑幼伦沉默良久,“寒光,你要有心理准备,游息很可能会死。” 很久以后我都再也没法回味当时的心情,也许那时候应该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荒唐感,谁都好,赶快把我拖回现实世界中吧。 我能听见心里的呐喊。 这段时间的生活简直就是在扯淡! 静谧中我格外淡定,我将额头抵在玻璃上,视线穿过海水落在游息平静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郑幼伦以为我受打击过度,精神断裂了,吓得脸都白了,忙过来把我拽起来逮着我肩膀就死命摇:“弟啊!你想开点!我只是说有可能!没对他判死刑呢!你别瞎想啊!” 我苦笑着推开他,理了理被他晃乱的刘海,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想啊。游息要是真死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反正我都尽力了,死就死了吧。” 说着说着,郑幼影的眼眶就红了,也跑过来摇我,“寒光,你难受的话就哭吧,你别憋着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无奈道:“我没难受啊,我也不想哭,你们干嘛干嘛,搞得跟什么一样。”我以一种无奈而平静的声音说。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我挠挠头,走出了房间。 晚饭后我在水族缸边铺了毯子,打算晚上睡在这里,可我其实一直都在盘着腿长久地凝望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可是我心里很平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生让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事时,我都是这个反映。 妈妈死时,也是这样。 一层瑰丽的蓝光笼罩着巨大的水族缸,透明的涟漪晕光反射在我的脸上,照出游息伤痕遍布的身体,几乎都是枪伤。 郑幼伦洗过澡后擦着头发推门进来,并没有说话,沉默着在我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