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芥末

第2章
    阮辛鹤这人是惯常的死鸭子嘴硬,当时我俩应该勉强算是属于热恋期间,我输了游戏坐在厕所马桶上跟他走心,他冷不丁地讽刺了我一通,我挂了电话,第二天这人就千里迢迢地出现在我的寝室楼底下。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感叹甚至是赞叹的,热恋期的时候谁不是个傻子,他阮辛鹤千里迢迢来找我,我放假千里迢迢去见他这些事情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我是没有收集火车票的习惯,不然的话大概也能有个厚厚一叠。

    他在冷风中裹得跟个傻逼似地跺脚,帽子围巾遮得这人长啥样我都不太记得,看我一眼后吸了吸鼻子:“他妈的没票了我十一个小时站过来的。”

    我伸手想扯他裹住脸的围巾,他还躲了躲:“别动,我没洗脸没刷牙的。”

    “傻逼。”我看了他一眼。

    他还嘿嘿笑了两声:“不是周末不放假,我来看你一眼,回去车票已经买好了。”

    “反正都翘课了,再多翘几节也无所谓,改下签。”我说着要领他去学校后街吃饭。

    “不行不行,回头真给我挂科了,我放寒假都得提前回学校补考。”他缩了缩。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隔着他厚重的衣袖握了下他手腕:“那我送你回车站。”

    他又嘿嘿笑了两声,跟傻子似的,弄得我也忍不住傻子似地笑了两声。

    送他到火车站进站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买了点东西让他在车上吃,进站过检之前他勾了勾我的手心偷偷问我:“还生气吗?”

    说实话,我当时都不知道我哪里生气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两眼,还茫然地摇了下头。

    他把火车票从钱夹里拿出来看着我:“不生气了哈?”

    “我生什么气?”我有些无奈。

    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也别难过。”

    “我又难过什么啊?”我当时是真的完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阮辛鹤站了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来看我,我见到他的那瞬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阮辛鹤即使包得严严实实的也真是好看啊。

    火车站人群穿梭来去哪个也不及阮辛鹤站在那里跟我道别挥手的样子。

    都说人类热恋期智商向来下降的很明显。

    直到他坐上了火车,我也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时候收到他一条短信我才突然想起这人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找我。

    他短信跟我说。

    “窦城,游戏输了没事哦,反正我还是爱你,我最爱你。”

    现在想到觉得有些肉麻,如果阮辛鹤此刻给我发了条这样的短信我必然要回他一句滚。

    但是当时的我没有。

    当时的我在收到阮辛鹤的第二条短信说:“走的时候忘了跟你说爱你了,爱你,补上。”

    然后我也回。

    “我也爱你。”

    如果你在星期一的时候能够想到此刻并不是躺在你床上无所事事看着手机傻笑或是一手抠脚一手摸自己因为吃多而撑圆了肚子的爱人,那么可能会让星期一稍微好过一点。

    当然,如果没有爱人,那么可以想一下你的猫。

    反正人总要找个理由安慰自己一下,才好找到明天起床继续上班的借口。

    第三章 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哦,今天九一八,早上十点的时候防空警报响了大概两三次,在吸烟室吸烟的时候看见楼下打扫卫生的环卫阿姨推着垃圾车经过,因为公司离机场较近,警报声音刚没的时候就听见一架飞机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的轰鸣声。

    中午去楼底吃饭的时候收到阮辛鹤给我拍的一张他公司食堂的午餐,配字——今天中午吃这些,你羡慕吗?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没搭理他。

    跟同事康文老六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吃饭,才坐下老六伸手戳了戳我示意我往旁边看,隔壁桌坐着旁边银行上班的一个姑娘,每天都会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在附近走来走去,上个星期五下大雨,她躲在屋檐下看雨,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后来老六八卦地告诉我,那姑娘谈了七八年的男朋友劈腿,最近才分的手。

    他还建议我可以乘虚而入,老六别的都还挺好的,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有些八卦了,不管什么话都往外面倒。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吃完饭掏出手机边刷消息边等他俩吃完。

    老六似乎还有些很铁不成钢,他长我五六岁,家里有个上小学的女儿,为人实在热情,三天两头让我去他家吃饭。

    说着竟然直接端了饭往旁边桌坐了过去。

    阮辛鹤又发来一条消息:“吃饱了,你今天中午吃了啥?”

    我说:“吃气。”

    他发了两个龇牙的表情:“谁又给你气吃了?”

    我说:“老六让我对刚失恋的女生乘虚而入。”

    阮辛鹤立马回我:“???”

    我看着三个问号登时乐了,抬头见康文已经吃完,正拿着纸巾擦嘴,我问他:“吃完了,回去呗?”

    康文侧头看了眼隔壁桌还在跟人聊得开心的老六,我笑了两声:“咱先走,别管他。”

    收了餐盘上楼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阮辛鹤说:“让我去毒哑他的嘴巴。”

    没忍住又觉得乐。

    下午上班的时候,老六推了条微信名片给我,让我加别人好友,我当做没看见。

    快下班的时候曾钰卫给我发微信说四点五十三分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我摸着手机给他发了个“666”的红包,恭喜他当爸爸。

    他估计忙着没回我信息,转账也没收款。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收了我一个“666”还美滋滋地告诉我说:“阮辛鹤那孙子也给我发了个这个数,你俩分家了啊,以后红包都发两份?”

    我说:“是,分居。”

    他给我回了个问号。

    阮辛鹤这人上个星期出去培训,谁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回来当天夜里就上吐下泻,我给扛去医院,挂了三瓶水又给扛回了家。

    第二天他请了半天假在家睡觉,我八点爬起来还得滚去上班,晚上回家这人就不见了。

    我当时以为他还没下班也没多想,等到八点来钟他给我发条微信说他去他妈那住两天,我翻了下他朋友圈才知道他晚上手贱挂吊针也不忘发条朋友圈,还没有屏蔽他妈。

    他妈向来把自己的儿子视作宝贝,总觉得我不会照顾他儿子,看着生病都生进医院了估计立马就把人接回家里要自己好好养着了。

    我给发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随后返回他微信说“哦”。

    我跟曾钰卫说分居,分开居住,这话也没什么错的。

    我打开电脑准备写日记的二十分钟前阮辛鹤给我发了条微信,两个字——妈的。

    我正冥思苦今天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懒得理他。

    隔了会儿他问我:“睡了啊?”

    我回了个“没”。

    他十分卖萌地发了个颜表情,还附带三个嘤嘤嘤,然后说:“老婆,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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