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留了个心眼观察，就发现了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是部门会议，没有高层大会那样正式隆重，但也应该由部门一把手来向BOSS报告才对。而现在，法务部总监陈训分明在场，也没有任何身体不适的样子，却全程是由副总监来报告的，陈训不仅没有发言，甚至始终低着头，连PPT都不愿意抬头看一眼。


    做报告的时候，副总监虽然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看似成竹在胸，对他们这种外行来说，很有说服力的样子，但在座的法务部员工却表情各异。有的一脸漠不关心，有的全程像在表演一样不自然地点头微笑，还有的几次张开嘴巴似乎想要打断，最后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还有那句“只是在操作过程中需要业务部门谨慎一些，避免不慎触碰高压线”，这话的余地也太大了些。


    如果最后触碰了高压线，是不是只能怪业务部门“不够谨慎”、“操作不当”，而不关他们法务部的事？


    可是集团法务部门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辅助业务部门，保证他们不会不慎踩线吗？毕竟业务部门又不会有意违法违规，只有慎重听从法务部门的意见才能避开雷区。


    彦卓沉默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让副总监紧张得冷汗直流，开了空调的会议室分明温度正好，他的衬衫却已经湿了起来。


    怎么会……


    难道是总裁察觉到了什么？


    可总裁又不是学法出身，以往也从来没有驳回过法务部的讨论结果——


    难道是有人告了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顿时心中一凛。


    那他刚刚这些高谈阔论，岂不是成为了总裁心里给他罪加一等的铁证！


    彦卓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白祺下一步动作。


    ……然后便感受到白祺的手指微动，在他的腿上画了一个爱心。


    白祺看着彦卓骤然爆红的脸颊，有些奇怪。


    以往的会议记录，他都会在把整理结果交给彦卓的时候做上一个标记。


    通过的方案标对号，不通过的方案标错号，待定的就画一个圆圈。


    彦卓应该很了解他的这个习惯才对。


    作者有话说：


    -画个圆圈，这个先待定


    -他在我腿上画！爱！心！


    第5章


    彦卓一动不动地沉默着，参会的下属们便也都不敢吭声，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白祺的目光迅速掠过在座众人的面孔，最后锁定在明显脸色发白的副总监身上，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见彦卓似乎还是没能领会他的意思，白祺又在彦卓的腿上画了个叉。


    终于反应过来的彦卓：“……”


    原来刚刚的那个不是爱心。


    一边是亲密接触之下的兴奋，另一边是误解了对方意思之后的尴尬，在这两种复杂情绪的共同作用下，彦卓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会议先到这里，收购计划的后续由陈训来跟我谈。”


    陈训显然没想到这场会议会有这样的结果，愣了一瞬才应下：“好的彦总。”


    感受到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很快就收了回去，彦卓换了个坐姿，往右边靠了靠，不怎么高兴。


    散会的时候，白祺又留意了一下众人的表情。陈训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副总监的脸色却称不上好看，还有的人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彦卓和白祺两个人。


    彦卓仗着小助理在专心致志地埋头整理会议记录，就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小助理的肤色很白，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和朝气的白皙。


    很常见的年轻人发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彦卓就是觉得，就连他的发丝都比其他人的更黑，更顺眼一些。


    睫毛很长，鼻梁很挺，是典型的美人长相，可笑起来又有小酒窝，而且酒窝只有一边，美得很生动，又有一点甜。


    那双茶色的眼睛就更不用说了，明亮又澄澈，每次对上，彦卓都会感受到自己难以自制的心动。


    欣赏够了脸，彦卓的目光慢慢下移，从挺得笔直的背，到骨节分明的手，再到……


    会议记录结果那一栏表示待定的圆圈。


    “咳。”


    彦卓这才意识到，刚刚把这个认成爱心的自己有多离谱。


    还好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尴尬。


    沉默是金，多说多错，古人诚不欺我。


    白祺整理好会议记录之后，简略地对彦卓说了一遍自己的疑虑。


    “我建议你找陈总监好好谈谈。”


    白祺隐隐觉得，陈训或许正处于知情但不愿说，甚至不能说的境地。也许他之后的离职，就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听他这样一说，彦卓也想了起来：“今天上午他来找我的时候，确实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