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说回家,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家在何处,不过好在他的马识途。 总能找到他的,詹荀一路上不停的告诉自己。 沈寂溪在自己家前前后后转了几遭,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十二年前,自己亲看目睹这里被大火焚尽,怎么可能留下线索。 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整理思绪。 姚五娘告诉过他,害怕的时候,便回家。而姚五娘留给自己的解血疫的方子,是从前开给自己压惊的药。 这两者肯定是有联系的。 解血疫的方法,一定能在这里找到线索,沈寂溪坚信这一点,只是此时,他还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罢了。 突然,沈寂溪感觉到一阵凉风扫过,他突然转头,望见了一道黑影从自己的背后划过。 什么东西? 这里不可能有人,沈寂溪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立时便有了计较。不是人,难道是鬼? 是鬼也是南山的鬼。 想到这一点,沈寂溪原本有些绷紧的情绪竟然放松了下来。若是詹荀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又要腹诽他的不着调了。 不着调的沈寂溪挽了挽袖子,叉着腰站在自家早已看不出是院子的院子里,清了清嗓子,道:“老乡,我是溯洄,姚记医馆的溯洄。” 半晌没有任何的回应,沈寂溪又道:“你去世的时候,我才六岁,可能我现在长大了,你不认识了,不过也别误以为我是旁的人。” 他竟然在心底将对方定义成了十二年前死于血疫的人变成的鬼。 “我爹也在你们那边,你可以叫他来,他认识我的。”沈寂溪和“鬼”扯起淡来也是一本正经的不着调。 天色渐渐暗了,没有任何回应,天地间仿佛只有沈寂溪一个活物。 “咕噜……” 沈寂溪:“……” 肚子是最诚实的,任何时候都比心还诚实。 心会骗人,肚子不会。 想起了身上背的gān粮袋,沈寂溪在心里给了詹荀一个大大的拥抱。 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詹荀,耳朵一热,心不由跳快了几拍。 这里便是那个人的家乡。 不用多想,联想到沈寂溪对血疫的了解,詹荀很快便明白了,这里和詹村一样,也经历过那样惨烈的瘟疫。 马停步不前,有些不安。 詹荀下马,却没有栓,他的马识得主人。 “啊……”沈寂溪刚打开背上的gān粮,便被一股力道冲倒在地,手里的gān粮散落到了地上。 沈寂溪心中默默的心疼了半天gān粮,随即才顾上去看将自己冲倒的……东西。 那是一个……一只……láng? 这里怎么会有láng?沈寂溪也顾不上散落在地的gān粮,一脸惊讶的望着那只对自己láng视眈眈的家伙。 那láng望了沈寂溪一眼,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跃而起扑到了沈寂溪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沈寂溪便被那láng舔了一脸口水。 “救命呀……”沈寂溪两手扒着láng头,扭过脸,避免láng的口水流到自己嘴里。 就在沈寂溪被láng舔得有些“绝望”的时候,他身上突然一轻,那láng被人整个提着后颈拎了起来。 “你没事吧?”詹荀将手里的láng扔到一旁,上前去搀扶沈寂溪。 惊魂未定的沈寂溪并没有发觉,此刻假装镇定的向自己伸出手的人,面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惊慌失措。 方才詹荀在废墟中突然听到沈寂溪喊救命,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晚来一步,对方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他一阵风似得狂奔而来,发现沈寂溪的身上趴着一只大狗,正在亲热的舔着对方,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是的,那只láng,是狗,是一只长得有些像láng的狗。 显然沈寂溪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就着詹荀的手爬起来,瞥了一眼那只狗,对方此刻正摇着尾巴,一脸谄媚的望着他。 “怎么每次我被láng舔的时候,你都会出现?”沈寂溪俯身捡着地上的gān粮,显然还没接受袭击自己的是条狗这个事实。 上一次他被láng舔还是四年前,他与詹荀也是因为那只láng而相识。 “你没和马一起回去,我以为你遇到了危险。”詹荀打量了了对方半晌,发觉对方并没有受伤,至此整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中~~下一更为下周四10:00 ☆、老井 沈寂溪刚捡起的gān粮又落了一地。 “你担心我才来的?”沈寂溪问了一句废话。 “我……如果你有事,血疫便解不了了。”詹荀顾左右而言他。 那只狗依旧谄媚的摇着尾巴,想要凑近沈寂溪,后者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脸上未gān的狗唾液,瞪了狗一眼道:“我没事血疫也解不了。”他没来由的有些生气,出口的话也含了两分刻意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