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卫宫切嗣的意志。 “是啊,切嗣。你是正确的。” 扭头看去,身边站着的是妻子。她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靠近切嗣,与他并肩站在尸山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到达这里,爱丽。” 令人怀念的亲切面庞。但还有些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对了,saber怎么样了?berserker的御主呢?疑问太多了,究竟该问些什么? 切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最初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能实现你愿望的地方。你所追求的圣杯的内侧。” 爱丽丝菲尔笑着回答。切嗣语塞,扭头打量四周。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污泥。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海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是诅咒与哀怨。 这里是地狱吗? “你说……这是圣杯?”卫宫切嗣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惘。 “是啊,但不用害怕。这不过是类似于未成形的梦境一样的东西。现在它还在等待出生。” 爱丽丝菲尔指向天空。空中那个黑色的漩涡在一开始被切嗣错认成太阳。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个“孔”。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密度仿佛能够压碎一切。 “那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形态,但容器已经被装满。接下来只要祷告就可以了。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它能变化出相应的样子。接着它才能获得现世的姿态和形状,才可以出现在‘外界’。”爱丽丝菲尔笑着,语调温柔。 “好了,快点祈祷吧。快点给它‘姿态’。只有你才是配定义它形态的人。切嗣,对圣杯祷告吧。” 切嗣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那个可怕的“孔”。 只要是个神经正常的人类都不会认为那个“孔”是什么好东西。可即便如此,为什么爱丽丝菲尔还能笑得这样淡然呢。对了,她的笑容才是最最异常的地方。 “你是谁?” 切嗣用愤怒压制住心头的恐惧,向眼前的妻子发问。 “如果圣杯的准备已经完成,也就说明爱丽丝菲尔已经死了。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别蒙我,快点回答!”卫宫切嗣从怀中掏出了手枪,杀意十足。 “我就是爱丽丝菲尔啊。你这么想就可以了。”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身穿黑裙的女子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对逼问实情的切嗣表示怜悯。 “我不否定这只是面具。如果我不借用某个已经拥有人格的‘躯壳’就无法和别人交流。我只是为了传达我的愿望,才装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我所拥有的爱丽丝菲尔的人格却是货真价实的。她在消失之前,最后与她进行接触的人是我。所以我继承了爱丽丝菲尔最后的愿望。她希望我能以她‘原本的样子’出现。” 听了这话,卫宫切嗣通过直觉作出了理解。“你是圣杯的意识?” “嗯,这样的解释没错。” 借着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它认同地点点头。但这下,切嗣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圣杯只是纯粹的‘力量’而已,它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意识。” “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我拥有意识和愿望。我的愿望是‘希望被生于这个世间’。” “怎么可能。”太奇怪了,这太难以置信了,圣杯已经被使用过了。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它就不是切嗣所追求的那个能随心所欲摆弄的“愿望机”。 “既然你说有意识,那我问你,圣杯会怎样实现我的愿望?” 仿佛是遇到了难题一般,爱丽丝菲尔微微歪下头。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是吗?” “……你说,什么?” “你这个人类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无限接近圣杯了。所以,即使像现在这样与我交流也能保持理性。如果换作普通人类,在被那泥碰到的同时就精神崩溃了。”爱丽丝菲尔开朗而愉快地吐出话语。 “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我会继承你的做法,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为你完成愿望。” “你在说什么?”卫宫切嗣心绪开始浮躁起来。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去这样理解。 “回答我,圣杯到底要干什么?那东西如果降临现世,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对于彼此的答非所问,爱丽丝菲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 “没办法。那么接下来,只有让你去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了。” 随后,世界一片黑暗。 大海上漂着两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两百人,总共五百名乘务人员与乘客,以及卫宫切嗣。假定这五百零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人类。 接下来切嗣只要根据下列命题和角色来演一场戏就行了。 “两艘船底同时开了一个致命的大洞,而拥有船舶修复技术的只有切嗣一人。在修补一条船时,另一条船会沉没。那么,你会选择修哪条船呢?” “当然是三百人的那条船。” “当你做了决定后,另一条船上的两百人把你扣住,要求‘先修补这条船’的话,你会怎么办?” 还没等回答,切嗣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挺机关枪。 枪如同自动机械一般突然射出了子弹。切嗣只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发子弹贯穿了四人,瞬间,二百人便被全部射杀。 “正确。”爱丽丝菲尔拍着手,微笑着称赞着。 那个笑容让卫宫切嗣感到刺骨的寒意。 卫宫切嗣一动不动地目送载着尸山的船渐渐沉入海中。甲板上的每具尸体,似乎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298316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