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止血,我茫然的看着他,“苏朗,我想毁了它!你帮我好不好?” 我感觉我的思维彻底的陷入了混乱,苏朗把我抱回了房间,我躺在床上,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看着他又慌又乱的样子。wkhydac.com 隔了很久很久,似乎有人敲门,苏朗匆匆跑去开门,后来他就拎进来一大袋东西,再然后他开始在我腿间涂涂抹抹,我只是仰着头看天花板,我努力的回想,回想最初的记忆,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能那样完整的抹去我的记忆,能够让我这么多年生活在我以为的快乐与幸福里。 我想起温如衍,正如苏朗所说,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比别人家的哥哥好,凡事我想要的,他都无条件给。我记忆里的那些挥不去往事,都有温如衍陪着,哪怕是我上了大学,隔了距离,他也风雨无阻,逢长假就去接我,我一直庆幸我拥有一个别人无法复制的哥哥,原来,原来,只是因为他亏欠我。 似乎有人打我的电话,我伸手去摸,我听见苏朗气急败坏的说,不准再打电话给夏夏,她在家,对,以后也不会再见你,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再见!手机被甩到了地板上,苏朗拿着纱布帮我包扎,我转头望着窗外,隔着窗帘缝隙,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我突然觉得,一生是一件多么漫长的事情! 88 一切都变了 “夏夏,你说说话好不好?”苏朗转过我的头颤抖的拂开我额前的头发,我怔怔的看着他的面容,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还会养那么好看的花,烧得一手好菜,我蹉跎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只为等他的出现,只想有一天嫁给他为妻与他一世长安。 “苏朗!”我轻轻唤他的名字,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往下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温如衍的事情?”他看着我,张了张嘴,然后垂下头,低声说,“夏夏,对不起!”我含着泪轻笑,“苏朗,是不是你觉得他毁了你的希望,所以你也要毁了他的希望,但你们毁掉的何尝不是我的希望。如果我从不曾幸福过也好,至少这些浮出水面的过往灰暗,我可以当作命运考验我的砝码。可是,苏朗,现在,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夏夏,你有我,我们结婚好不好?做我的妻子好不好?我会一直好好的守护你!”他握紧我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殷切。我流着泪摇摇头,“苏朗,我很累,拜托你今晚睡书房好吗?我需要休息!”他握着我的手,固执的坐着,我别过头,闭上眼,不再看他。 我睡得并不安稳,半夜惊醒过来,才发现,苏朗靠在床头前已经睡着了,台灯开着微亮的灯光。这会,我倒是体会到了伤口带来的疼痛,我咬了咬唇。“夏夏!”床边靠着的苏朗突然惊跳起来,然后整个人跌到地上。好一会他才爬起来,然后在被子里摸摸索索拽住我的手。我闭着眼晴,感觉脸上慢慢的被一片水泽漫延。 陈易在第二天早上死命的打我的电话,苏朗原本想接,但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于是他便悻悻的把手机递给我。“温如夏,你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点音讯给我?”电话那头,陈易嗓门大得吓人。“我没事,这几天先不回去了!”我强打起精神。“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浓浓的鼻音,是不是那混蛋打你了,打你了跟我说哈,我揍不死他个孙子!什么垃圾男人!”陈易很是咬牙切齿。“说什么呢,想像力这么丰富,没事我先挂了,改天再请你吃饭。”我匆忙挂了他的电话。 “你能不能不跟他联系了?”苏朗站在床头踌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偏过头,窗户透进的光,照他的脸上,我竟看不清他,“苏朗,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过分!”他默默的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休养了几天,感觉身体一点一点慢慢恢复了,老田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深圳,公司很多事情等着我。我想了想说,我想辞职!老田大惊,小温啊,你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还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如果你事情没处理完我再延你一星期假。我握着电话,笑了笑,老板,跟公司没有关系,是我个人的问题。老田要我无论如何回趟公司,你再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吧,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这样对我说。 陈青青到深圳那天,我正趴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里悠闲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夏夏姐,我到深圳了哦,就住在你家对面的酒店,就是以前小非住过的那里,你在家吗?”陈青青声音里透着快乐,简单的快乐,我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应到。“我在家,你来吧!”我挂了电话,回头时,苏朗微笑着站在我后面,“谁要过来呀?”“陈青青!”我简短的答他。“哦,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可爱小姑娘,夏夏,我出去买菜,晚上留她吃饭。”他转身。“苏朗,不用买我们的,我和她出去吃!”我淡淡的对他说。“夏—夏”他拖长了声音,非常无奈。“我和她出去吃!”我固执的重复。“好,那我们一起去!”他也坚持。我转回头,仍旧趴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小区内人来人往。 “夏夏姐,我好想你呀!”门一打开,笑眯眯的陈青青就抱住我了,“苏大哥好!”她乖巧的冲着站在我身后的苏朗点点头。我招呼她到书房坐,苏朗殷勤的端水拿零食,“哇,夏夏姐,你们好厉害呀,这就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我都不能相信哎,被你们收拾得这么漂亮,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她吐吐舌头,在书房里东看看西看看。 我问她来深圳有什么打算,她说,不知道哎,先住一段时间呗,有合适的工作就上班,找一处合适的房子,然后就等小非来。夏夏姐,你呢,和苏大哥什么时候结婚呀?她冲我挤眉的样子着实俏皮得很。我伸手捏了捏她脸颊。晚晴姐呢,她怎么样?她又问我。我呆了一下,想了想,只是告诉她,我也不知道苏晚晴的情况,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应该过得很好吧!陈青青晃晃头,夏夏姐,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好多?她困惑的伸过头来,仔细的瞧我。我轻轻拍拍她的头,你是要告诉我我长皱纹了,变老了吗?陈青青摇摇头,不是,说不上来,就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夏,我去买菜了,青青,在这吃晚饭啊!”苏朗在客厅里大声冲我喊,不待我应他,便听见大门“铛”关上的声音,我敛了敛神色,低头给陈青青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开水。“夏夏姐!夏夏姐!”陈青青碰碰我,哦?怎么了?我回过神来,冲着她笑。“你没事吧?”小妮子担忧的看着我。“青青,我想和苏朗分手!”我淡淡的朝她笑了笑。“为什么?”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我看他对你很好呀!老爱跟我开玩笑,你们那么恩爱!”“呵呵,是吗?好吧,我是开玩笑的!”我站起来,走到书架旁,仔细瞧着书架上的书,中国近代史,换个角度看历史,明朝那些事,史记,庄子,孟子,中庸,我摸了摸那些书,这些书都是苏朗熟读过的。“我就知道你骗我,对了,夏夏姐,你们公司要不要招人啊,我干脆去你那上班好了!”陈青青在我身后笑呵呵的问我。我回头应她,“我问问哈!” 89 我真是欠你的 晚饭后,陈青青坐了一会,便嚷嚷着要回去补眠,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蹦蹦跳跳的下楼梯,微笑着关上了门。 “夏夏,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苏朗从后面抱住我。“请你放开我好吗?”我冷冷的对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了怒气。“从前?”我转过身看着他笑,“从前是什么样子?苏朗,难道不是你把从前给破坏掉的吗?你现在应该问你自己!”“好,好吧,你想怎么样?”他背靠墙壁,很是疲惫的样子。 我擦过他,进了书房,很快他跟进来,俩个人相对无言的干坐了好一会,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苏朗,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不要对我撒谎!”我打破沉默淡淡的对他说。“你说!”他抬头看我。 “你说伊秋父母强逼你们离婚,是想让伊秋和他们的世家展家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但伊秋来深圳,很显然仍是单身,苏朗,或者,你和高子青的出轨才是离婚的真正原因?”我紧紧的盯着他,不容他闪躲我的眼神。 “我,我是因为接受不了伊秋私下里和那个姓展的约会所以一时糊涂!”他困难的辨解。 “这个理由不错!”我笑了笑,“你爱过高子青吗?” “没有!”他答得很干脆 “这次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我感觉手尖有凉意渗来。 “我给了她十万,让她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他伸手想握我的手。 “钱真是个好东西!”我抽出手,低声笑了好一会,“还有,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床单有血,你不奇怪么?” “我后来去那间医院查过,医院帮你做了修复手术,但我想你自己并不知道这事,所以,我完全相信你!”他声音渐渐低下去,视线也移开了。 “哦!”我点点头,原来中庸孔孟之道教出来的男人竟比我想像的还要狭隘。 “我们分手吧!”隔了好久,我淡淡的对他说。“不可能!”苏朗激动的站起来,“温如夏,是不是陈易在等着你?”“你,你,你有毛病!”我被他的激动气得发抖。“我有毛病,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住在他那里吗?说,他有没有碰过你?有没有?”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恐惧的看着他,前几天他强行占有我那一幕一下子跳到我的脑海里,恐惧让我在一瞬间崩溃,“啊!啊!”我抱住头失控的尖叫起来,“夏夏,你怎么了?”他试图再靠近我。我抓过书桌上的东西没头没脑的朝他扔过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不要过来!”我钻进桌子底下,向门边爬去。“夏夏!”他急急的冲上来。“不要过来!”我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大门跑去。 “夏夏!”苏朗追上来,伸手拖我,我毫不犹豫的用力咬下去,他痛得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扭开大门,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夏夏!”苏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没头没脑的往楼下冲。 冲到楼梯口的大门,苏朗呼喊我的声音就在身后了,我扭开大门,往街边冲去,一辆出租车被突然跑出来的吓得紧急刹车,“找死啊!”中年司机大叔伸出头恶狠狠的冲我吼,我看着身后追来的苏朗,伸手便拉出租车的门,“求求你,开门,他要杀了,求求你!”出租车司机大约是被我吓倒了,下意识就开了门,我坐上去,“快点开,快点!”我紧张的望着车窗外越来越靠近我的苏朗焦急的冲司机大叔喊。 直到出租车急驶入深南大道,我还不断的从车窗里回头张望。“靓妹,你要去哪里?”司机大声问我,我吓得又往车门旁缩了缩,我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要回家!”我喃喃的说道。“你家在哪里?”司机还算有点耐心。家在哪里?在哪里?我拼命的想,“忘了,我忘了!”我抱头开始痛哭。“你在深圳有没有朋友啊?有没有带手机,找一下!”司机放柔了声音。我拼命的摇头。 司机慢慢的把车停靠到路边,然后打开车门,“靓女,这里是广场,那边有治安亭,我还要做生意,看样子你也没钱,就算了吧!”我木然的下了车,沿着广场漫无目的的行走,人来人往的广场,我坐在石椅上,仰头看着夜空,想起儿时,温如衍牵着我的手一起去上学,他说,夏夏,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揍他!我想低下头,泪水一串串往下掉,哥,你是对的,苏朗不可以爱! 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时,我意识到夜已经很深了,这偌大的城市,我可以去找谁? 我徒步走到陈易居住的小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值班室的保安谨慎的叫住了我,我看着他,“你手机借我打一下好吗?”年轻的保安被我的神色骇住,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我,我拔通陈易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起,“温如夏?”陈易的声音。“陈易,是我,我在楼下保安亭!”我把手机还给年轻的保安,扶着墙勉强站着。 “温如夏,你这个神经病!”陈易一阵风一般刮下来,远远的便开始冲我吼。“陈易!”我看着他慢慢的滑到地上。“你别吓我啊!”陈易抱住我,“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这个垃圾,还有脸打电话跟我要人,惹急了老子废了他!”“对不起,又麻烦你!”我抓住他的手疲惫的朝他笑。“别跟我废话!还能走吗?算了算了,我背你!我真是欠你的!”陈易不由分说蹲下来,抓住我的双手背起我。 90 我想回家了 我趴在陈易的背上,心慢慢安宁下来,倦意无法抑制的袭来,陈易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温如夏,你赶紧跟他分了吧,我真担心有一天他失去理智,把你给弄死了,你说,到时我要怎么去找你,你老说我不靠谱,我看他才是真的不靠谱……我渐渐进入了梦乡,我梦见一场倾盆大雨后,温如衍拖着我去离家不远的巷子里偷摘邻居家的李子,那酸酸的李子,我酸得眉都皱成一字型了,温如衍一直在拍着手大笑。梦境再转时,温如衍在前面拼命的跑,我在后面追,他一直在喊,夏夏,你跑快点,不然迟到了,哎,又跌倒了,你真是笨死了,好啦好啦,我背你。 陈易摇醒我时,我睁开双眼,茫然看着他。“做噩梦了是不是?”他用手里的纸巾胡乱给我擦了擦脸。我摇摇头。“那你哭得那么伤心干嘛?”他从床沿边站起来,很快,他又端了一杯水走进来,“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