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一愣“什么?人死了还要她去守活寡?太不人道了。gougouks.com”她气愤的挥了挥拳头,心中狂叫: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少女情怀啊!!!! “唉,可不是吗?娘家想挣个节妇的名声,婆家想有个人服侍二老,照顾弟妹,死咬着不松口,她只能嫁了。”喜鹊忧虑地看着自家小姐。 虽说小姐不雅了些、贪财了些,平时作了些、贪吃贪睡了些、女红不好了些、没心没肺了些、、、、、、可毕竟今年才十四岁,自己可不想她去高家当个节妇,就此了却一生。 “当节妇有什么好处吗?”张雪莹想起以前看得那些八卦书,上面好像写了关于节妇的事。 “当朝太后最看重节妇,若是本朝有节妇者,都会赏银二十两,免除一切税赋,并且建一座节妇牌坊的。”喜鹊轻声道。 “二十两啊,不少啊,是每年二十两吗?”张雪莹一下子来了精神。天啊,算算,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300元,二十两,有6000元呢,以现在的物价来说,真的不少也。她乐不可支地想着。 “不是,是一次性的!”喜鹊看了自家乐得眯了眼的小姐,立刻泼了盆冷水过去。 “切!太后真小气!”张雪莹立刻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小姐您与其在那想银子,不如想想今后怎么办吧?”喜鹊忍不住提醒道“夫人疼爱你有如自己的亲生女儿,是绝不会让您当节妇的,可是高家夫人听说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若是她不松口,您也只能抱着牌位或是公鸡拜堂了。” 第三章忧中有乐 更新时间2014-6-22 12:52:05 字数:3085 “唉,此事的决定权可不在我,女儿家的婚嫁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急也没用,还要看伯母与高夫人是怎么想的呢!”张雪莹无力地挥了挥手,叹了口气。 “您放心吧,小姐,不管您去哪儿,喜鹊都会跟着您,服侍您的。”喜鹊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胸脯,豪气干云地说。 “嗯,我的喜鹊最好了,来抱抱。”张雪莹张开手一下子抱着喜鹊滚倒在床上,两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突然门外传来张妈妈的声音“小姐、喜鹊夜深了,快歇息吧!” “嗯,好的张妈妈,我马上就服侍小姐睡下了。”喜鹊吐了吐舌头,向外边应道。 “来,我服侍您洗脸吧小姐。”喜鹊推了推躺着不动的张雪莹。 “呜,我好困,别吵了喜鹊,就这么睡吧,又不脏。”张雪莹闭着眼睛模糊地发出一声抗议。 “不行,有哪家的小姐睡前不净面的,快起来。”喜鹊使劲拉她。 “好吧,好吧!”张雪莹拗不过她,只能闭着眼睛坐起来“你去端水来,我就在这洗。” “好啊,您等着,可不能趁我走了又倒下去。”喜鹊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外厅拿起墙角放着的铜壶。 倒了水在盆里,用手拭了拭温度,取下干净的棉布放在里面,端着铜盆向里面走去。 “嗯喜鹊你对我真好!”喜鹊将温暖的帕子搭在张雪莹的脸上,轻柔地为她擦拭着,她发出一声模糊而幸福的喟叹。 “小姐对喜鹊也很好啊!帮我家还债,还让喜鹊衣食不愁,还有月钱拿回家,还拿衣服给我弟妹。”喜鹊笑了,自己小姐虽说缺点一大堆,但有一点最好,那就是心善。 “唉,我是幸运的,伯母疼爱我,哥哥姐姐宠爱我,连丫头都这般聪明伶俐”张雪莹半闭着眼睛笑着,倒在床上。 喜鹊抿着嘴笑了,小姐真像个孩子呢!转眼间又有些发愁,小姐在家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性有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如果高家夫人不松口,她到了高家可怎么办呢? 她忧愁的垮着脸,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喔喔喔!”伴着大公鸡的晨啼,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喜鹊已经将自己收拾得干净爽利,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小姐,起床了,卯时未了!”喜鹊走到床边掀起帐子,摇了摇仍然熟睡的张雪莹。 “别吵,好喜鹊,让我再睡几分钟。”张雪莹发出一声模糊的哀求,把被子又拉到自己头顶遮住脸。 “不行,夫人说了,天亮即起,打扫庭院。”喜鹊不为所动,拉住她两只手臂,用力将她拉起来坐在床上。 “呜,就两分钟!”张雪莹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坐着,随时可能倒下去的样子。 喜鹊将放在桌上的冷帕子一下子搭在她脸上。 张雪莹被冰冷的帕子冰得打了个哆嗦,人也清醒过来了。 “喜鹊,你平时相当可爱,就是早上招人恨了一点!”她嘟着嘴,不满地说。 “那你一会罚我写字行了吧?”喜鹊一边为她套上外衫,一边扁了扁嘴。 “好,罚你将诗经抄一遍!”张雪莹一下子来了精神,阴笑着说。 喜鹊苦着脸点点头。 “嘿嘿!”张雪莹幸灾乐祸的挤了挤眼睛,坐到妆台前。 模糊的铜镜照出一个清瘦的女孩子,皮肤细白,眼睛大而清亮,鼻子很挺,嘴唇小小。她再次满意的点点头,毕竟自己现在是纯天然的古典小美人,真是越看越欢喜呀!她美滋滋的摸了摸自己嫩滑的脸颊。 喜鹊抿着嘴笑了“小姐,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自恋啊!”她一边问,一边麻利的替张雪莹梳着头。 “唉呀,没办法呀,谁叫你家小姐我长得如此清丽脱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张雪莹得意地说,笑眯了眼睛。 “是,我家小姐最漂亮了,头发又黑又密又柔顺,脸像一颗红扑扑的桃子,眼睛像水淋淋的黑葡萄,嘴像红艳艳的樱桃,对吧?”喜鹊哄着她。 “嘻嘻,一听就好想吃啊!”张雪莹瞬间乐得合不上嘴。 “唉呀,别动,又梳歪了。”喜鹊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将没梳好的小圆髻拆开,重新认真的梳了起来。 梳好后,又挑了一对银制的玉兰花给她戴在上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下梳子“好了,看看漂不漂亮?” “当然漂亮了,喜鹊的手可真巧!”张雪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站起来“走吧,该去向伯母请安了!”。说着拉着喜鹊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唉呀,小姐,不要这样走路,夫人说了,您必须要举止端庄.优雅沉静。”喜鹊一边小声叫道,一边拼命拉着她。 “好吧!”张雪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慢脚步,腰挺得笔直,右手盖着左手,中规中矩地放在左边腰侧,肩不晃,腰不扭的向前走去。 “这就对了!”喜鹊赞赏地说着,跟在她身后。 上房里,梅氏早已穿着整齐,现在正跪在蒲团上,膝上放着一本经书,右手执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她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总相信念得经多自有佛祖保佑。昨天高家的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她已经在这跪了近两个时辰了。 张雪莹走进来一看,马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与她并排跪在观音大士像前双手合什。 直到诵完整整一卷《般若心经》,梅氏才睁开眼睛,拜了三拜,然后慢慢起身。 张雪莹急忙扶着她,为她揉了揉膝盖。 梅氏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慈爱的看着她,由她扶着慢慢向小圆桌走去。 “莹儿昨晚睡得还好吧?”她笑着摸了摸张雪莹身上的粉红褂子“已经是秋季了,虽说白天有些热,但是早晚凉,一定要小心着凉。” “莹儿睡得很好,穿得也暖和,伯母别担心莹儿。”张雪莹甜甜地笑着,将头靠在她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 “嗯,饿了吧?张妈妈摆饭吧!”张氏朝外面叫道。 张妈妈早算准了时间,端着木托盘与喜鹊走了进来。 “早准备好了夫人,喏,这是您吩咐的,给小姐熬得红枣粥,补血养颜的,还有两个煮鸡蛋,炒肉丝,香油咸菜。”张妈妈乐呵呵的,将托盘里的饭摆出来。 一碗高粱米粥,一碗梗米红枣粥。 “莹儿吃吧!”梅氏慈爱地说。 张雪莹眨眨眼睛“伯母,您用红枣粥吧,莹儿今天不想吃那个。”她说着,抢过高粱米粥喝了一口,粥兴许有些烫,她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这孩子!”梅氏板着脸嗔怪着,将她手中的粥端了过来,又将红枣粥放到她手里“快吃,你身子太弱,月信又刚至,不补补怎么行?来,伯母为你剥个鸡蛋。” “伯母!”张雪莹的眼睛更湿了。 “快吃吧,伯母的身体好着呢!唉,都怪伯母没本事。像往年,怎么也要买些燕窝给你补补身子,可今年伯母实在没法子了。好在你大哥托人给你捎了二两燕窝回来,马上就要到了。好孩子,伯母知道你孝顺,别哭,好日子会来的。”梅氏笑着将鸡蛋送到她嘴边。 “嗯,莹儿一个,您一个。”张雪莹眨去眼中的湿意,咬了一口鸡蛋。 “张妈妈你与喜鹊还有王伯也赶紧去用饭吧!用完饭去街上走走,看看还能不能买些米回来,再贵也要买些,我怕以后真的是有银子也买不到了。”梅氏对张妈妈说道。 “好,老奴马上就去,待会来收拾碗筷。”张妈妈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莹儿哪,这些天城里乱,没事别出门了,在家绣绣花,练练字吧啊!”梅氏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伯母,我不出去。”张雪莹乖巧地说。 “哎,好孩子。”梅氏欣慰地笑道。 眼前的女孩儿在自己身边已经整整八年了,从一个胆小孱弱的幼女,已经长成了一个清丽的亭亭少女。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去做一个年纪轻轻的节妇呢?一想,自己的心都痛得不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伯母,您吃呀!”张雪莹睁着清亮的双眼睛看着她。 “哦,好,好,伯母吃。”她急忙喝了口粥,又笑了“你这孩子,怎么把鸡蛋放到伯母碗里来了?” “我已经吃好了!”她呶了呶小嘴,示意梅氏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 “调皮!”梅氏嘴里嗔怪着,心里却甜得不行。 自己长子张雪聪成亲后带着妻儿在在京城供职,虽说只是一位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却是天子近臣。 娶的妻子江氏是光禄寺少卿江直的二女儿,已为张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的前途与日子自已是从不操心的。 女儿张雪慧嫁了邻县最大的粮商王正,已育有一女、一子,小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虽说长子再三要求自己带莹儿去京城居住,自己却一直拖延不决,一是忧心出身高门的媳妇会瞧不起作为孤女、寄人篱下的莹儿,再者便是为了她自小许下的亲事。 高家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一表人材、诗书满腹,本应该是一门好姻缘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四章收租(一) 更新时间2014-6-23 19:16:14 字数:3013 她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碗。 莹儿一向对自己孝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自己不孤单寂寞,心里有个依托,可这么可心的好孩子,命却怎么这么苦呢? 她一边在心里怨叹,一边拭了拭眼里止不住的泪花。 忽然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她拭泪的手“伯母,喜鹊不懂事,偷听了张妈妈与您的谈话。莹儿已经知道了高家大少爷的事,不是人还没找到吗,兴许他还在人世呢!你不要着急,也不必为我担心。” 梅氏一惊,对上她泪光盈睫的眼睛“我苦命的莹儿啊!你放心,伯母是绝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张雪莹依偎进她温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没关系的伯母,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便是。虽说与高家大少爷都主不上熟悉,但他独留一个老娘与两个年幼的弟妹,着实让人心中不忍。”“傻孩子,你才十四岁呢!人的一辈子是多么长啊,虽说你心善,可也不能就此赔掉你的一生啊!别怕,这事伯母心中有数。伯母也不会对高家坐视不理的,放心吧!”她用力捏了捏雪莹柔嫩的小手。 用过饭,张雪莹陪着梅氏说了会话,梅氏心中有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张雪莹自是明白她心中烦忧的是何事,却无法用言语安慰这个一心为自己打算的长辈。 过了一会,张妈妈在庄子上收租的儿子张贵回来了。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又没收到租子,梅氏脸上的愁容简直想忍也忍不住了。 张雪莹借机告辞出来,向自己房间走去。 “喜鹊事情做完了吗?张妈妈出去没有?”她低声问道。 喜鹊点点头,瞬间又垮了脸“打扫、洗菜、洗衣服,都做完了啊,张妈妈也出去了。我这就去练字!”她无精打采的向前走去。 “你若是同意一件事,今天就不必练字了。”张雪莹拉住她,大大的眼睛有着一丝狡黠。 喜鹊大喜过望,急忙点点头,又摇摇头“您先说是什么事!”她有些警惕地问。 “唉,你也看到了张贵又是无功而返,租子一点没收上来。唉,我真担忧啊,再这么下去,伯母是不是连你也要遣散了。”张雪莹苦着小脸,忧郁地说。 喜鹊急了,拉着她的衣袖“小姐,不要,不要赶喜鹊走。喜鹊可以少吃一点啊,工钱也不要了。” “唉,喜鹊呀!”张雪莹的手重重搭上她瘦弱的肩“我也不想你走啊,咱们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但是你也知道,咱家都快吃不起饭了,粮食也买不到。总不能叫你跟着我们饿死吧!”她沉重地叹了口气,难过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