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见楚静迁涨红了脸,立时明白石清妍是要拿着这法子拦着她与楚静迁去那侍妾们住着的院子里。mijiashe.com “母妃莫再自称本母妃,委实怪异。” 石清妍笑道:“叫郡主见笑了,本母妃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听郡主本来本去,只当这‘本’字很尊贵,于是便不知不觉地用上了。” 楚静乔见石清妍有意歪曲自己的话,心里的火气又上来,只觉得这两日自己将一辈子的火气都发出来了。 “本……”楚静乔才开了口,便又戛然而止,随后笑道:“母妃不要教养我们三个……” “我很乐意教养郡主,不如郡主明儿个搬到我这来?”石清妍笑道。 楚静乔不理会石清妍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又不用伺候父王,敢问母妃在锦王府到底做些什么?” 石清妍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见谁得意了踹谁一脚。” 楚静乔听着石清妍胡言乱语,脸上涨红,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不等告退,便自己向外头去。 楚静迁因石清妍的话心里起伏不定,但见楚静乔出去了,赶紧向石清妍一福身,随后便如丫鬟一般,快步跟了过去。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楚静徙一个。 石清妍嗤笑一声,心想楚静乔若没了赵铭,也不过就是个楚静迁、楚静徙之流,望着地上因她不听她劝说泪流满面的董淑君,又瞧了瞧那茫然不知所措的楚静徙,便对楚静徙招招手。 沉水心里才因瞧见楚静乔连连失态窃喜不已,暗道不过才两天,乔郡主那张威风八面的虎皮就被扯下来了,见石清妍对楚静徙招手,只当石清妍失子之后再见年幼的楚静徙起了怜子之心,忙牵着楚静徙向石清妍走去。 石清妍见楚静徙就快到了自己身边,便示意沉水停下,随后说道:“董姨娘既然不肯离了锦王府,又觉得姨娘的身份委屈了你,便领着三姑娘去养吧。只是在肖夫人那边念经的时候莫忘了将大悲咒抄好了送给王爷。” 董淑君脑子里还回想着石清妍方才那句口没遮拦的“谁得意踹谁”,顾不得去看楚静徙,便说道:“清妍,乔郡主管着王府呢,你何苦非要得罪她?” 石清妍望了眼自己涂满了蔻丹的指甲,笑道:“得罪?你不懂,这会子的我要短时间内出头,便必得做个暴发户,你说说,这古往今来做暴发户的哪个不要得罪人?” “暴发户?”董淑君呆呆地重复道。 石清妍看了眼脸上犹挂着泪痕的董淑君,心想这董淑君就是那些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知所谓的“直臣”,“领了三姑娘去吧,我瞧着她随着乔郡主过不了好日子。” 董淑君看见乖乖巧巧的楚静徙,也动了怜弱之心,心知楚静徙的生母身份卑微不能亲自养她,今日哭着劝了石清妍许久,见她总不悔改,便也有些死了心,于是又迟疑地问道:“那婢妾如今住在哪……块?” 原本府里都是这个馆,那个阁,名字都雅致的很,经石清妍这么一胡闹,府里那分开的几块就称不得馆院,只能以“块”称之。 “就住在肖夫人那块,总归肖夫人住的也是咱们锦王府的地方,你过去了也不算寄人篱下。” “……是。”董淑君答道,才要起身,却又犹豫着试探道:“早先漠哥哥来,跟你说了什么?”才问完,就因石清妍看她的凌厉眼神瑟缩了一下。 石清妍如今能够打下这么个局面,全靠她敏感地觉察出皇帝与就藩的王爷们之间出了点事,而叫被她忽悠的人信服这事的依据便是不久前石家少爷来锦王府探望了她一回。此时听董淑君这样问,她便敏感地知道这董淑君身边有事发生,于是笑道:“是肖夫人问你的?” 董淑君怔住,忙道:“不是……” 石清妍笑笑,瞄了眼祈年,便又对董淑君摆摆手,说道:“去吧。” 董淑君也隐约察觉出自己是听了肖氏的话才问了石清妍方才那句,因此如同觉得背叛了石清妍一般对自己又恨又恼,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得领着楚静徙走了。 董淑君才出去,猛地帘子又被揭开。 楚静乔进来后,再看见石清妍,脸上神色变换,但多半还是气自己轻易地就被石清妍撩拨起火气来。 “母妃,祈年我喜欢的很……” “不给。”石清妍直截了当地回道。 楚静乔脸上勉强做出来的笑脸一僵,就似自己专门回来就是为了自找没趣一般。 “静乔你是管家之人,这会子府里要分地块,你便领着静迁四处去瞧一瞧。咱们王府里各处都是先王妃亲自指点布下的,若是坏了一丝一毫,待王爷回来,静乔你可就没话答王爷了。” 楚静乔强笑道:“母妃这话就错了吧,如今这府里的大事可都是母妃在做主。该是母妃四处巡视才是。” 石清妍笑道:“既然这大事我做主了,不若这小事也由着我做主吧。等会子静乔就将账册钥匙送过来。” 楚静乔心里自是不舍得那钥匙、账册,因见石清妍说话句句锋芒毕露,没有一丝遮掩,于是便也直截了当地说道:“母妃当真是好算计,但倘若本郡主不交呢?” 石清妍笑道:“不交就罢了。” 楚静乔听石清妍轻轻松松地说出这话,不由地因分辨不出石清妍话里的真真假假懊恼起来,于是又气鼓鼓地转身出去了。 石清妍看向楚静乔的背影,心想这丫头的亲娘若在,定会将赵铭送了给她做陪房,只可惜她不是亲娘,她这后娘就等着瞧没了赵铭相助,这乔郡主的威风到了夫家还能剩下多少。 ☆13、侍寝周期表十三 待楚静乔出去后,石清妍瞄了一眼祈年,随后便说道:“祈年、沉水留下,其他人出去。” 醉月等人闻言便出去了。 瞧见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沉水便蹙着眉头说道:“王妃早先说汤药里有问题,怎地今日又这样得罪郡主,不怕郡主暗下杀手吗?” 石清妍说道:“怕就怕她不下杀手呢。”说完,又看向祈年,笑道:“夫人院子里另有门通往外头,你去请夫人弄些下了药的点心给我送来,如今我这院子里的人可是出不了门的。” 祈年眼皮子跳了跳,心想石清妍拿了这样隐秘的事告诉她,不是十分信赖她,便是有心要试探她,眼下她来石清妍这边两日,信赖是没有的事,那自然就是试探了,忙说道:“王妃的意思是……” 石清妍说道:“试探一下赵铭与楚静乔到底关系如何。” 祈年听石清妍对着她就似问无不答一般,心里便又思量起来。 沉水看向石清妍,忙问道:“那奴婢做什么?” 石清妍笑道:“你什么也不必做。” 沉水纳闷道:“既然奴婢什么也不做,王妃为何叫了奴婢进来?” 石清妍笑道:“我若不叫了你进来,你岂不是要在心里疑我半天?” 沉水脸上立时绯红,娇嗔道:“奴婢哪里敢疑心王妃。”话虽如此,但到底因石清妍此举贴心的很,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祈年听了石清妍的吩咐,便想石清妍将董淑君撵到肖氏那边住,未必没存了借着这理由常叫人去肖氏那边的心,想着,便说道:“王妃不需试探,赵总管虽对郡主忠心,但郡主似乎有些对赵总管不满。虽是如此,但要离间赵总管与郡主两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赵总管这人死心眼的很。” 沉水听祈年这般说,忙对石清妍附耳道:“王妃,她的话信不得。” 石清妍对沉水挥了挥手,随即笑道:“那依你说该如何?” 祈年说道:“水滴石穿,原本在夫人的插手下,赵总管与乔郡主两人已经不似早先那般亲近,乔郡主原本可是喊赵总管赵叔叔的,经了夫人的几次插手,乔郡主便再没喊过赵总管叔叔了。如今王妃只要慢慢地令郡主与赵总管主仆彼此猜忌就好。奴婢愿意替王妃吃了今晚上的饭菜。奴婢常年茹素,吃一点子荤腥便要上吐下泻。如此既不用惊动夫人将把柄交到夫人手上,又能兴师动众地请了太医来瞧,也能叫赵总管疑心郡主在饭菜里下了毒。” 沉水忙追问道:“你茹素之事可有谁知道?” 祈年笑道:“便是知道了,人都是夫人那边的,夫人不会出手帮王妃,但也乐于看郡主吃瘪。只待奴婢吃肉的时候,王妃千万将福年祉年支走,莫叫两人嘴快说出奴婢茹素的事。” 石清妍细细打量了祈年一回,暗道好个乖巧的丫头,她才想着该如何说服肖氏替她弄了毒药进来,她便主动请缨替她想了个周详的法子,于是笑道:“那就委屈你了,只是倘若郡主当真在饭菜里放了东西……” 祈年福身道:“奴婢是王妃的丫头,自然要替王妃办事,奴婢不委屈,且奴婢吃下东西便吐出来,也伤不到身子。” 沉水微微撇了嘴,暗道石清妍这才“扬眉吐气”两天,就有人来跟她争宠了。虽不忿祈年此举,但见祈年能帮到石清妍就住了嘴。 晚饭时分,醉月正汇报着外头侍妾们搬家的事,石清妍的饭菜便送了过来。 虽说楚静乔不喜石清妍,但石清妍王妃的份例一直没少过,这会子送来的饭菜里山珍海味样样都有,看着很是可口。 于是石清妍坐在榻上,打量着桌子上的饭菜,便对祈年说道:“你来替我吃吧。” 祈年温顺地谢了恩,便在朝露搬过来的脚蹬上侧身坐着,拿着筷子,不吃素菜,只拣着荤腥大吞大嚼。 朝露、醉月几个心里很是诧异,不明白怎地这祈年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就后来者居上,抢了石清妍欢心了。 沉水看着祈年吃肉,少顷便瞧见祈年脸上变白,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又看见祈年忍不住掩着嘴连连作呕,忙对朝露说道:“王妃的饭菜有问题,赶紧叫了太医来。” 祈年又勉强吃了两口,隐隐觉得腹内不舒坦,才停下筷子。 石清妍见祈年如此,心想无毒不丈夫,果然这锦王府后院里行事十分大丈夫的不止她一个,于是作势冷笑道:“这饭菜里有毒,请了乔郡主还有赵总管来问话。” 沉水响亮地答应一声,便又撵了暮烟去。 不一时,祈年肚子里咕咕作响,石清妍挥了挥手,对沉水说道:“将祈年请到隔壁去,等会子将太医请来,我要与乔郡主、赵总管一同听听太医如何说。” 沉水答应着,忙将祈年搀扶到隔壁屋子里。 不到一盏茶功夫,朝露便请了太医过来,因只说是石清妍这边有请,是以不明就里的太医便只当是石清妍吃了饭菜病了,于是随着丫头指点,便给帐子后的祈年瞧病。 少顷,楚静乔、赵铭便被暮烟请了来。 楚静乔原不乐意过来,但听说石清妍院子里的丫头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后,便赶着过来了。 赵铭两口子也被人传唤过来,与楚静乔三人在蒲荣院门前相遇,赵铭今日因后院里乱的很,便一直留在前厅,也曾听人说过今日楚静乔被石清妍气走的事,于是这会子看见楚静乔,就疑心楚静乔在石清妍的饭菜里下了毒手,疑心之后,却又有些犹豫,暗道这两日石清妍得罪的人多,未必不是旁人所为,且瞧着今日石清妍要自戕时的狠劲,只怕她给自己下毒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赵铭两口子便紧跟着楚静乔进了蒲荣院,随着朝露的指引进了石清妍的屋子。 在明间里头瞧见石清妍面色红润地坐在榻上,塌下桌子上依旧摆着没撤下去的饭菜。 楚静乔嗤笑一声瞄了眼暮烟:“混账东西,才说母妃中毒了,怎地……” 暮烟怯懦地说道:“奴婢是说王妃的饭菜有问题,并未说王妃如何。” 楚静乔脸上一僵,随即就似找到了什么破绽一般,笑道:“母妃并未中毒,怎地就说饭菜有问题,难不成是用银针试出来的?” 赵铭见石清妍并未有事,心里的石头便也落下,上会子来与石清妍交手,已经见识到她与人说话时喜欢先胡言乱语让人心绪不宁随后才说正题,因此这会子再见,便时时提醒自己莫再被石清妍的话扰乱思绪,拱手说道:“王妃,既然是用银针试探出来的,那这药什么时候放进去都有可能。” 石清妍笑道:“若能试出来才最好,可偏就是试探不出来。那边祈年替我吃了这些饭菜,如今正上吐下泻地闹着呢,等会子太医出来了,且再叫太医瞧瞧这饭菜有什么问题。” 楚静乔今日从石清妍这边出去,当真在心里气不过,于是便嘱咐厨房里弄了几样相克的菜品送来,虽不至于要了楚清妍性命,但也会叫她头痛欲裂痛苦不堪。虽做了这事,但想着便是太医来看了,也瞧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于是面上越发云淡风轻。 赵铭这两年每常与楚静乔来往,对她熟悉的很,心知楚静乔若不端着一副持重的模样,便是心里有鬼,因此这会子瞧见楚静乔脸上做出这神色,心里便猜到楚静乔这回撇不清干系,于是一边气着楚静乔沉不住气,一边却又说道:“王妃无事就好,只是方才丫头们语焉不详,只怕这会子侧妃、庶妃……” “赵总管是说姨娘们?” 赵铭一愣,听出石清妍是要他改口,于是拱手道:“小的不敢无礼,还请王妃恕罪。如今侧妃、庶妃们都担心王妃的很,且若这话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的也不好……”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