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柳之气得转开视线,腹骂:妖孽! 吃完饭之后,他将她抱回了床上,自己则转身离开了。paopaozww.com 离开就离开了,她落得清静。 薄柳之扯过被子蒙住整个脑袋,可是满脑子全是六年与祁暮景的画面,一片一片在她脑中翻转。 想着想着,心就开始疼了。 她一只手捂住心口,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惹他生气,每天装着她都厌烦的贤良淑德。 再也不用因为他轻轻皱了皱眉头,就没完没了的想是不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也再也不用忍受他时不时对她的冷落,再也不用了。 她想,只要她的腿好了,她就离开东陵城,再也不回来! 她正想着,突然面上的被子被人狠狠扯开了。 薄柳之一惊,睁大眼睛看过去。 他一张脸有些冷,寒寒的盯着她泛红的眼圈,嘴角却扬着笑。 突然他俯身,一只手一弯,将她勾进了怀里,“把药喝了!” 薄柳之刚要怒,一听他的话,双眼看向他另一只端着瓷碗的手,可是下一刻,她却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什么药?” “毒药!”他轻哼,粗鲁的将碗往她嘴边送。 一碗药几乎是被他灌下去的,待瓷碗内的汤药见底,他才松开她的脖子,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薄柳之难受的趴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 一双眼却恨恨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想把他撕了! —————————— 南珏看着从里走出来的某爷,快步迎了上去,“爷,既然人已经醒了,您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恩。”他拧着眉淡淡应了声,脚步未停。 南珏面上一喜,立即跟上,问道,“爷,您与侯府夫人是旧识?” 其实他想说,如果只是目的单纯的救人,那么人既然醒了,是不是可以把人交给他,他也好了结了他家妹子所托之事。 侯爷夫人?! 他骤然停下脚步,眼角斜斜看向他,“她现在已经不是侯爷夫人……” 至于旧识,算是吧! 勾了勾唇角,“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她腿上的伤一好,你便立刻通知我。” 南珏愣了,想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尉迟大人,身居高位,每天还有管不过来的分内职责,这让他照顾一个女人,不合适吧?! 他刚想开口说了点什么,好让他收回成命。 却见楼兰君携着喜儿泠然从前走了过来。 喜儿一走进便直直跪了下来,恭敬道,“喜儿参见皇上。” 皱眉,“起来吧。” 喜儿谢恩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了楼兰君的身后。 “要回宫了?!” 楼兰君一贯的紫袍加身,银发却散开在后背,只余耳鬓两缕发丝向后束起,他浅湖色的瞳仁儿似乎叠了几分不舍,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看着他的脸,虽尤带了几分稚气,可已经挡不住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 他便是东陵王朝的皇,拓跋聿! 拓跋聿挑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是瞥向在他身后的喜儿,“她就是你三年前之所以要离宫的原因?” “不是!”楼兰君几乎立刻回答,像是意识到自己适才的失态,他为拧眉宇,抿唇静默。 喜儿双眼划过黯然,头垂得更低了。 拓跋聿也不过多纠结,“兰君,现在你即已出山,可还愿意留在朕的身边?” 楼兰君微怔,漠然的双眼里掠过一丝复杂,没有立即回他。 见他沉默,拓跋聿背手叹息,“若是上次围猎场有你,朕也不会大意受伤……” 只要他开口,他知道,他楼兰君必定拒绝不了。 就像适才,他虽极不喜那薄柳之,可他拓跋聿一句话,他却狠不下心不办,依旧让人准备了一桌他喜爱的餐食。 楼兰君苦涩牵唇,“你即已这般说,我还有何理由不留?!” 拓跋聿展唇,凤眸暗流得逞之后的愉悦。 任何一个帝王,对于一个德才兼备,能力卓绝的人才的渴望都是极浓极强的。 更何况,楼兰君的实力和身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他归于他所用,东陵王朝必定如虎添翼。 倘若他让拓跋森或是其他对东陵王朝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那时,他绝对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他不否认,他有他的私心。 “你暂时先留在这里,之之的腿伤还需你每日针灸。至于南珏……”拓跋聿说着,偏头看向南珏。 “南珏愿随皇上一同回宫。”南珏立马回道。 拓跋聿挑高眉,“走吧,九哥怕是在宫中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便率先往前走了去。 南珏嘴角微抽,跟上,何止是不耐烦,只差没撒手不管了! 楼兰君眯着眸子看着他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垂下双眼,倒不知这次答应他,是对是错?! ———————— 薄柳之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这几天以来,楼兰君每日早中晚都会过来给她腿上螫针,当然,面对她时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差。 不仅如此,他的随身丫鬟每日随他来,必定厉声威胁她二三回才甘心。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只是楼兰君每次在给她扎针的时候,也不晓得是不是为了整她,每次都痛得要死。 而她一痛,总免不了时不时的抓他一下。 但是,只要她抓他一次,那什么喜儿必定骂她一次。 有几次,她差点又拿铁针戳她。 也不知道楼兰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竟然没让他的小跟班直接戳死她,还每次都替她拦下。 看看窗外,天色渐暗,这个时候他们也该是来了。 正这么一琢磨,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薄柳之叹了口气,果然人是不能念的,因为念什么来什么。 楼兰君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也不废话,直接伸手掀开了薄柳之身上的被子。 而这时喜儿也已将包着各式长短不齐银针的卷皮摊开,递到楼兰君的面前。 眼看着他取过一根较粗的针预备往她腿上扎去,薄柳之冷汗都冒了出来,立即伸手抓住他的手,可是下一刻手背一疼,害她不得不松开。 吃疼的瞪了眼始作俑者,薄柳之憋着嘴看向楼兰君道,“楼兰君,你是不是故意的?” 楼兰君蹙眉,修长的二指衔着针看她。 “明明前两天你用的银针比这根细很多。”薄柳之咬唇质问。 楼兰君冷笑,“被你看出来了!” 果然如此…… “啊……楼兰君,你大爷!你***就不知道打个招呼再扎吗?!” 不想他竟然这么卑鄙,直接就那么掷了进去,痛得薄柳之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可是他似乎还不满意,她叫嚷得越大声,他下针的速度就越快。 最后薄柳之只好死死的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胸口急剧起伏,薄柳之闭上双眼,脸颊两侧全是汗水。 心里更是将他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一一问候了遍。 楼兰君凉凉睥着她,“你的双腿还需扎上三日便可康复,自然,若是你不想要了,也可不扎!” 艹!!! 双眼微微启开了一条缝看向他,薄柳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有劳兰君神医了!” “无需客气!”他说着,猛地伸手一下抽出了她腿上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 薄柳之顿时后背一颤,不过她这次学乖了,直接扯过头上的枕头盖在脸上,死死咬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许是她的样子戳中了喜儿的笑点,她抿着唇,明亮的双眼里有点点笑意,便连嘴角都微微抽了起来。 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楼兰君将取下的银针递给喜儿的时候,便见她双手微抖,眸光微移看向她的脸,清泠的瞳色划过一抹讶色。 若然他没有记错的话,自打她跟着他开始,便没见她笑过…… 喜儿见他看她,立刻低下头去,抱着卷皮走到桌前,开始整理起来。 楼兰君盯了她背影像是在想些什么,转头之际,却见床上人的不知何时已拿开枕头,一双残存了水迹的大眼直直盯着他。 楼兰君面色微变,也不与她想闲话,撩起衣摆起身欲走。 哪知他才将将动了动上半身,她却更快的一把扯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