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思着,胆敢夜探女子闺阁,出入姜府如无人之地的登徒子,除了王晋也没别人了。 姜祸水迅速拢好衣服,没好气地转身,“您大半夜地光临贵府,又有何贵gān呐?” 如果不是念在他救了她祖母一命的份上,姜祸水二话不说就把他轰出去了。 王晋似乎有些疑惑,“你好像很不欢迎我?” 姜祸水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我脑子有病才会欢迎一个夜闯女子闺阁的登徒子。” “哦?那登徒子夜闯女子闺阁都做些什么?” 姜祸水实在没兴趣和他探讨这个问题,把他往窗口的方向推,“没什么事就快走,我困得很。” 谁料到他突然反手扣着她的手腕转身往后一推。 背抵着墙,姜祸水怒极反笑,掐着嗓子道:“人家还是个清清白白的huáng花大闺女呢,你想对人家做什么?” “你说呢?登徒子这时候该做什么?” 王晋似笑非笑地靠近她,她手上那点儿挣扎的力道被他轻松化解。 姜祸水眨眨眼,无辜道:“登徒子?这里哪来的登徒子?晋哥哥可是坐怀不乱、高节迈俗的正人君子,才不是龌龊无耻、恃qiáng凌弱的登徒子呢,深夜来访一定是有要事的对吧?” 这是拐着玩儿骂他呢。 王晋丝毫不见怒容,笑着道:“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伟岸?” 姜祸水:呵呵。 “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松开我。”姜祸水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挂在眼睫上,委屈道:“你弄疼人家了。” 王晋不为所动,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煞有介事地问:“哪里疼?” 虽然说姜祸水不像其他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一样文弱,但被用力扣着手腕感觉像个犯人似的很不舒服,她瞪着面前的少年,说出口的话却很软,“心疼。” 王晋愣了楞,见她咬着唇,好像十分委屈的模样,心忽然就软了一下,手上微微松了力道,下一秒,面前方才还委屈巴巴的人迅速地将他反桎梏起来,生怕他反抗,力气大得出奇。 他倒没反抗,一双眸子静静注视着她。 那一刹那,有些东西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姜祸水忽然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 她心生好奇,想凑近去看得仔细一些。 “为什么要帮姜素迎?”他突然问。 思绪被打断,姜祸水下意识回答:“和你有什么关系?” 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再追问。 “此行秋猎,提防身边的人。” 他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姜祸水暗暗记下了这句话,笑了笑,“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当初在东临遇见他,如今又出现在南瑟,而且对京城的事情好似了如指掌,行踪不定的。 “你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啊?” 见他沉默,姜祸水又笑了,“还不承认你喜欢我呢?不喜欢我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 “可惜了,你的长相实在是不符合我的要求,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不止一次地听她在他面前提到长相这个字眼,王晋本不打算搭理,听她自言自语自我陶醉,冷不丁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挑眉:“夏濯的长相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突然提他做什么?吃醋啦?”姜祸水眨眨眼,微笑着对他小声说:“我见着他就恶心,还不如你这张脸看着顺眼呢。” 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王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在听到夏濯的名字后眼底生出的恨意。 …… 一年一度的皇家秋猎在许多人的期待中到来,陛下出行排面自然不小,成百上千人的队伍,场面看上去尤为壮观。 今早出发的时候,一向对姜祸水没什么好脸色的姜韵宜居然主动来挨着她坐,真是奇怪得很。 本来她也没在意,昨晚王晋的提醒却浮上心头,她留了个心眼。 接下来姜韵宜过分的殷勤连姜倾城都注意到了,她冷眼瞧着姜韵宜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一会儿问她渴不渴,忍不住开口道:“大姐姐今儿个心情挺好?” 姜韵宜对上她古怪的眼神,为姜祸水端茶的动作僵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兴奋表现得过于明显,掩饰般地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留神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姜祸水笑了笑,掀开车窗的小帘子往外看了看,太子骑着马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转头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她默默放下帘子。 马车内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实在尴尬得很,外头太子殿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劲儿得朝她笑,渗人得很,趁着队伍停下休整的空隙,姜祸水跑上了孟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