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部队,来到村中心祠堂。 这里仍旧保持着我昨晚离开时的样子。 等到最后进入,不自觉向后看了眼。 却发现一个身穿夹克的佝偻人影一闪而过。 拥有这样特征的人,最让我在意的就是谢不才。 机关傀儡也不怕太阳么? 只要是邪祟,都会厌恶暴露在太阳之下。 而谢不才其实很难界定他的属性。 到底是邪祟,还是单纯的机关傀儡? 若是机关傀儡,又是以何种方式供能、动起来的呢? “喂,小伙子快点啊,人都进去了!” 老婆婆发现有人掉队,回过头来找我。 操惊蛰则是问我是不是有了新发现。 “没什么,先进去。” 院落左侧大黄狗全然没了昨夜的警惕,反而摇着尾巴想要挣脱铁链上来舔我。 老婆婆上前抚摸狗头,然后在它被压成扁片的狗碗里倒了一袋馒头碎块。 “原来如此......” 祠堂内,众人轮番上香,然后一人从里屋拿出很多垫子分发给在场各位。 这里虽然很大,可架不住人多。 四五十号人全都挤在房间里,上完香拿个垫子一排排坐下。 我很自觉排在后面做完这一套流程。 大家全都坐在垫子上,目光炯炯地望着供桌上的塑像。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道: “诵读经卷!” 我脸色一变,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诵经声将我包围,起初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到三分钟便觉得困倦无比。 “不好!有问题!” 每天坚持修炼清心咒,即便三天不睡觉也不会如此困倦! 再加上在这种不确定的环境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潜藏的危险,我更加神经紧绷,怎么可能有放松的时候? 推了推身边的操惊蛰,没反应,再一看,好小子都开始打呼噜了! 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意识逐渐模糊,隐约间听见: “古觉寺里一炷香,三神庇佑到天明。” 我心说,你这话不诚实! 老子在无灯村祠堂上的香,关你古觉寺什么事? 意识沉入无尽黑暗,再睁眼已是从床上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房间,熟悉的人。 “睡觉都能睡到床底下,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叶灵?” 见我表情诧异,叶灵伸过手来贴上额头。 “冻发烧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大量记忆涌上心头,我想起来了。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也是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二年。 而下个月三号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难道刚才真是睡懵了? 调动体内真气,一点反应没有。 疑惑地看向手上,原本在左手中指的戒指此时已经转移到无名指了。 “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看来你又做梦了,这大早上的给我吵醒你得负责!” 叶灵躺在床上未着片履,惹火的身材一下子贴了过来,瞬间搞得我心潮澎湃。 对哦,现在是早上...... 意识到时间点之后,某处立刻起了反应。 看向怀中温润如玉的娇躯,和那无比熟悉的面孔。 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渐渐回想起来。 对啊,我们是夫妻,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什么无灯村,什么直播...... 诶,还有啥来着? 算了,梦而已,想不起来很正常...... 房间内传来令人脸红的声音,直至叶灵举手投降。 接下来洗漱吃饭工作逛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老公......老公......” 在一声声老公中,我迷失了。 古灵精怪的叶灵总是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刺激着我的内心。 “有这么个老婆真好......” 嘴角微微扬起。 现实中,不知何时脖子上的玉开始随着呼吸散发微光。 ...... 睁眼起床,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拿起手机看了看余额。 三百多万,每天利息百十来块,即便不用上班我们也能生活地很好,过上了每天自由自在的生活,闲暇时写写小说,好不惬意。 曾几何时,这就是我的梦想。 转过头,令人安心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叶灵睫毛微动,有了醒来的迹象。 我不由得放下手机将她搂在怀中,甚至紧了紧,生怕幸福从手中溜走。 “你干嘛,大早上抱这么紧。” 我们紧紧贴在一起,叶灵呼吸急促,面色微红。 “没什么,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吧。” ......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与记忆中的景象完全贴合。 “快来,快来,给我拍个照,这阳光绝了!” 经过一处楼梯,叶灵招呼我过去。 “咔嚓!” 接过相机,叶灵撇了撇嘴。 “什么嘛......能不能认真一点,你看我人都变形了!” 并非埋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一阵酥麻。 而在此时,楼梯上一道佝偻人影慢慢走下来。 “铛......铛铛” 他手里拿着小铁碗,其中有些零钱。 我对这种人并无歧视,礼貌侧身让行,结果那人竟然像是找茬一样直直地往我身上撞! 要说咱也算身体强健,但那人却差点把我撞了个趔趄。 眉头微蹙,刚要说话,那人却将一样东西塞进手里。 叶灵只是在我面前才显得无害一些,其实在外面吃不得一点亏。 “撞了人就跑,好歹道个歉吧!” 她刚想上去将那人拽回来,我伸手阻拦。 “算了,我们走吧。” 接过那人东西后,我的心情沉入谷底,没了继续闲逛的想法。 午饭草草对付两口便回到“家”。 叶灵及时发现我的不对劲。 “你咋了,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我那死去多年的狗子......” 攥着古玉的手微微用力,努力让自己表情正常。 “你去做饭吧,我想吃你下的面。” “好!两个蛋?” “嗯......” 叶灵走后,看着散发微光的古玉,我的表情再也抑制不住地崩坏。 “该死的梦魇,竟敢耍我!” 古玉就是存放善人记忆的载体,而在我入梦之后全当现实发生的是一场梦,正好相反过来! 我说怎么一向倒霉的我这段时间过得如此顺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那撞我的人八成是善人所化,让我拿到这个东西,也就有了脱离梦境,脱离梦魇控制的能力。 梦境中的一切,确实都是我想要的,想要的稳定生活、关系和谐的妻子,令人安心的存款和自由自在的大把时间! “终于明白为什么无灯村如此迅速沦为榨取情绪碎片和噩梦燃料的‘工厂’了,这确实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纵使心中万般不舍,还是要脱离虚假的梦,回到痛苦无比的现实。 “老公,吃面啦!” 将玉戴在脖子上,眉眼含笑,享受最后一刻安宁......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