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可能是琴酒之外的人掉的头发。 毕竟那天早上伏特加才洗过一遍车。 ——组织里除了琴酒之外,确实还有其他银发的人。可他们不是死了,就是人不在日本。 只剩下一个代号为贝尔摩德的女人,那也是长发,还有点微卷,跟琴酒的头发完全不一样。 伏特加可以肯定,那就是琴酒的头发!不是别人的! 至于琴酒怀疑有人上过车,却没有找到痕迹的事……伏特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琴酒生性多疑,这事整个组织的人都知道。 没准是一只路过的野猫抓了车门把手呢? 肯定有一些不对劲的痕迹被琴酒发现了,但是结果并不像琴酒猜测的那样糟糕,这很常见。 不过从那天开始,琴酒的心情就在变坏。 比如查了三遍组织训练基地的监控、用伯|莱|塔抵着伏特加的脑袋质问他去过什么地方。 这很反常。 不…… 伏特加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没有把琴酒的反常告诉任何人,因为在组织其他人耳中,这都是琴酒的正常行为,琴酒一直是这样的,甚至有人在背后大骂琴酒神经质、是个疯子。 伏特加暗中嘲笑。 不,那群笨蛋不懂,琴酒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 但是最近毫无原因的戒备、搜索、观察、质疑增加了! 这就很怪! 伏特加也不是真的要关心琴酒,可是琴酒的糟糕心情会严重影响伏特加的生活与工作质量,所以他不得不动脑子思索原因。 “唉。” 伏特加抽完了一整支烟,发现自己更愁了。 可能这就是跟琴酒搭档的后果吧! 犯懒不动的脑子,总会被迫在某一天加倍工作,胡思乱想,烦到失眠。 伏特加把烟头丢在脚底,踩灭。 然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默默弯腰捡起烟头,塞回口袋——因为琴酒骂过他,不要在公共场合留下任何有唾液样本的东西。 再习惯性地把酒杯揣进口袋,丢下钞票。 调酒师确认了钞票可以支付杯子钱,就闷不吭声了。 伏特加戴着墨镜,神情凶恶,体格魁梧,还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就像是黑|道人物,黑|道在日本是合法的社团,普通民众是不愿意招惹的。 伏特加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是一种惊奇的目光。 他恶狠狠地瞪视回去。 通常情况下,对方会吓得缩回去,像鹌鹑那样瑟瑟发抖。 可是这次伏特加遇到了钉子。 12. 那是一个微胖的男人。 穿着一件廉价的西装,领带上还有几点污渍,虽然下巴宽厚,看起来满脸横肉,但是那对小眼睛怯弱地眯着,坐在那里也习惯性地佝偻着背,完全是个没出息的上班族。 他微微张大嘴巴,表情惊骇。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圆了,显出了几分凶残的痕迹。 男人身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杯喝空的jī尾酒,还有一片被扔到旁边的薄荷叶。 13. 伏特加惊呆了。 字面意义上的惊呆。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到了口袋里,抓起木仓。 很快他又发现那个男人做出了跟他完全一样的反应,背在身后的右手好像在掏什么。 ——不行,这里是公共场合。 无论是掏木仓还是开木仓,都会引起骚乱,事后招来警察的注意。 这跟执行组织任务的情况不同,这里没有接应,也没有撤退计划,不清楚周围街道的监控情况,很有可能被监控拍下。 伏特加松开木仓,大步走到那张桌子面前,一把拽住了那个男人的领带。 “啪。” 酒杯摔碎了。 一个是男人桌子上的,一个是伏特加放在口袋里的。 玻璃碎片从地板上炸起,又被几只脚踩过。 它们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区分。 伏特加感受到了手底下那个男人的抵抗,肌肉在廉价西装下绷紧着。 可是对方没有做出表面上的反抗,反而很配合自己,在酒吧里所有人惊慌的注视下,他们来到了酒吧后面的那条小巷。 空旷的小巷里,路灯坏了,街道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 垃圾桶翻倒过来,两只流làng狗被惊动,它们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杀气,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小巷里没有第三个人。 伏特加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底下的男人猛然把他推到墙上。 伏特加飞快地拔出武器,右手木仓口指着对方的脖子。 那个男人用左臂抵着伏特加的胸口,右手武器对准了伏特加的心脏。 他们停顿了一秒,又激烈地搏斗起来。 可是谁都没打开保险。 他们鼻青脸肿地在巷子里翻滚,拳拳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