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的异动,让我很是兴奋。 我转身回到棺前,上下打量着这有些‘暴躁’的金棺。 剧烈的抖动,持续了差不多十秒钟,让那两把长凳差点散架。 平静下来之后,一本泛黄的古书从棺材中掉落下来,差点撞倒了长明灯。 看着地上那本古书,我顿时明白过来。 先辈们那些谋生的手艺,应该都是通过这个途径获得的。 也就是说,我谋生的手艺,应该也在这本古书里。 这是徽柔送给我的‘阴饭’。 也是她要拿走我寿命的筹码。 不过她这次的筹码可真够大的。 古书的封面上写的是《大千阴饭录》。 也就是说,这本书里,包含了所有的阴饭十门的所有行当。 拿下它,我就能变成一个全行业精通的阴阳先生。 “我不学,你也别想拿走我的寿命。” 我怼了一句,转身离开地窖。 锁好地窖门,我顺着楼梯爬到房间。 这房间以前是爷爷住的,现在归我了。 这个口子,也是唯一能够到达地窖的入口。 时至正午,我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到院中。 老宅的院子不小,就是位置不太好。 处于村里的后山,方圆五百米,没有一户人家。 为了搞这家棺材铺,我父亲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为了给母亲料理后事,我把家里原本的房子都给卖了。 现在的我,全部家当就是这老宅和里面的十几口棺材。 手里还剩十几块钱和一辆破摩托车。 这棺材要是卖不掉,我以后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棺材生意,是个被动性很强的生意。 只有死人了,我才有生意。 难搞的是,村里人穷,有老人上了年纪,都会提前请更廉价的木匠提前把棺材打好,有的人甚至会自己动手。 如果是开在城里,生意会好点。 这深山里的棺材铺,精准的消费群体,只有附近十里八村那些突然暴毙来不及打棺材的人。 所以,我的棺材能不能卖的出去,全靠这十里八村里有人突然暴毙。 这种概率很低。 我回到厨房,拿出早上办席剩下的那些剩饭菜,这些剩饭菜还够吃两天。 趁着热饭的时候,我找出了初中时候的历史课本,经过一阵推算,终于得到了结果。 咸平四年,是1001年。 距离现在的2001年,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年。 是巧合? 还是新时代赋予我的伟大使命? 这事儿太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我现在都没办法去找人问。 因为我什么也不懂。 唯一能让我懂的,恐怕就只有从金棺里掉下来的那本古书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看来棺底的文字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我长这么大,虽然还没见过太离谱的东西。 但出生在阴饭世家,我的世界观和常人并不一样。 真的到了徽柔苏醒那一天,百鬼抢亲,那村民们就真要民不聊生了。 我祖祖辈辈虽然吃的都是阴饭,但做的事儿也同样在造福阳间。 落到我这一代,也不能给祖辈丢脸。 至少,不能因为这个徽柔,祸害了一整个村子的人。 要解决这事儿,我得赶在徽柔苏醒之前,找到她的后人把她接走。 至于以后,就与我无关了。 而当务之急要弄清楚的是,徽柔会在那一天苏醒。 那本古书,可能会告诉我答案。 吃完饭,我准备再下地窖,把那本古书拿上来。 院门突然被敲响。 一个柔和的女声传了进来: “请问,老板在吗?” 普通话很标准,显然是从城里来的。 “谁呀?” 我一边回应着一边跑去开门,心里想着莫非是生意上门了? 打开院门,我顿时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打扮时尚且性感的年轻女孩。 笔直的及腰长发,一条红色的连衣包臀裙,紧紧地包裹住她的酮体,凸显着完美的曲线。 裙子的领口设计得十分性感,露出了她优雅的锁骨和一部分丰满的雪白…… 再配上黑丝和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看着像个性感的极品尤物。 不过让我愣住的不是她的性感,而是她的五官。 眉如远山,眸似秋水,鼻梁挺直,唇若花瓣。 和那金棺上雕刻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眉心处,没有美人痣。 这,难道是徽柔的后人? 这么简单? 女孩见我愣愣的盯着她,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请问,你就是老板?” “啊……” 我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 “是,您是徽柔的后人?” “徽柔?南宋的徽柔?” 女孩歪头疑惑的看着我: “你也是学历史的?”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你能不能麻烦您和我详细说说她。” “当然。” 女孩说着不请自入,她一边打量着院里的棺材,一边细说道: “徽柔,是南宋宋仁宗最宠爱的妃子苗贵妃的独女,号福康公主,也是宋仁宗最疼爱的公主。” “宋仁宗对徽柔的宠爱不亚于温成皇后。” “但为了报答李家,宋仁宗将吸奶的徽柔嫁给了舅舅李用和的次子李玮。” “李玮木讷貌丑且有暴力倾向,徽柔很不喜欢,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徽柔有一次与内侍饮酒,被婆婆发现刁难。” “徽柔借着酒劲怒火攻心,扇了婆婆一巴掌,并且跑出了驸马府,打破了宋朝最严苛的规矩,引发了滔天的非议。” “司马光在大殿之上的‘碎首进谏’典故,就是出自这件事。” 女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指了指其中一口棺材问道: “这副多少钱?” 我听得入迷,不答反问道: “然后呢?” 女孩解释道: “然后宋仁宗迫不得已,把徽柔送回了驸马府。” “回到驸马府的徽柔疯狂的抗争,始终未屈服于李玮,也没有真正成为李玮的妻子,这个公主,很有血性,敢于和命运抗争。” “那……她是怎么死的?”我赶紧问道。 女孩摊了摊手: “宋仁宗把徽柔送回驸马府的当月就驾崩了,两年后,年仅二十三岁的徽柔,就被李玮虐待而死了,很可悲。” 我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女孩再次指着其中一口棺材问道: “喂,问你呢,这副棺材多少钱?” 她手所指的,是一口白棺。 而白棺,是用来安葬未出阁的少女或早夭少年的。 我回道: “一千五,先付五百定金,十公里内包送货,收货的时候结尾款,不过我得提醒您一下,这白棺可是有讲究的。” 女孩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讲究,我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女孩的表情强作轻松,语气中却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