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王刚,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的名字,他有一个患病的妻子,最近都在接受医院的治疗,而屋中的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张彩色照片,是一个笑的极开心的小男孩。 “两位节哀。” 我淡淡开口,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原本一家三口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无法接受才是正常不过。 “谢谢。” 男人用几乎只能他听见的声音对我刚才的话表示感谢,随即道:“小孩子有些偏执……”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不用说这些,只是淡淡地道:“小孩子很少会撒谎,或许你应该选择相信他。” 男人更为诧异,他应该在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情。但他很快又苦笑起来。 “有什么用呢,孩子都走了,都不重要了。” 我摇头,告诉他这个想法是错的。 “王哥,你知道,自杀在地府是一件很大的罪过,他们可以选择不接收这样的鬼魂,亦或者死者有什么遗愿未了的话,也不会入轮回,而是一直重复死前所做的事情和痛苦。” 男人无言,只是看着我,他应该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半晌才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从楼上跳下去,他成绩的确是不太好,就算知道是这样,就算明白他考的不好,也不会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口头教育一下而已。” “老哥,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王刚满脸惊疑不定。 怔愣了好半晌,他突然哭了出来,就好像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起完全爆发,他抱着自己儿子的照片哭的厉害,我沉默半晌,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出屋子。 “老哥,他明白错了。” 说罢,我低头看向小男孩。 “你也离开吧,你父亲原谅你了,下辈子别再这样了,你看他们多伤心。”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抬头,男人虽诧异,可脸上泪痕未干,女人本就生病脸上毫无血色,此时看去更加虚弱。 他们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具体是什么,我可能不会明白。那灵堂上的遗照,正是我手里拉着的小男孩。 小男孩走了,不用每晚重复着跳下十五层的高楼,也不会每天在楼道里问别人有没有看见他的成绩单。虽然大多数人根本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但阿雯能听见,她现在实在是不能被这些东西影响。 我也不能,这会让我产生判断的偏差。 “你要吃什么?我会煮炸酱面。” “我应该,没有其他选择吧,哈哈。” 阿雯笑了笑。 “你的确没有,除非你自己动手做。” 我摆了摆手,却愣住。我忽然道:“要不还是我来吧,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没有?” 阿雯略显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今天又西红柿,鸡蛋和茄子,还有四季豆,只是看上去不那么新鲜了。” “家里放这么多菜,你却只会做炸酱面。” 阿雯无奈地笑笑。 “平时都是他来做的。” 我不语。 靠近冰箱时,我惊讶的发现上面居然有阿雯和国华的合照,取景地似乎是一个有名的景点,只是奇怪的是,阿雯照片上的脸,有些模糊。 我凑近了一些,这么一看,才找到了模糊的原因。不知谁用小刀在上面戳了很多小洞。 “这照片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么?” 我看着阿雯,后者也凑上来看,很快就摇摇头。 “不是啊,贴上去都好好儿的,谁会这么做呢?” 我沉默着从冰箱里拿出蔬菜,看了眼灶台,我才道:“你先去外面等我吧,我会的也不多,味道不好可别嫌弃。” 阿雯笑着退出了厨房,我看着冰箱上阿雯与国华的合照,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做饭是跟谁学的,真厉害。” “好吃么?” “好吃。” 阿雯笑的像个孩子,看上去她是一个很容易就被满足的女孩子,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按理来说会很舒适才对。 “对了,我能进你卧室看看么?” 阿雯再一次表现出诧异的神情,可或许是因为这顿饭的缘故,她还是点了点头。 “放心,我只是看看,不会翻东西。” 为了让阿雯彻底放心,我又作出了保证,后者才完全放下心来。 阿雯的房间比较有少女感,大多数都是粉色,但在这粉色里,还莫名夹杂着一些灰色系,我想这应该是国华喜欢的东西。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我的注意力放在了床头柜上,上面的一个相框盖在柜子上,照片朝下。 我默不作声地走出房间,这才道:“我看合适的话我明天再过来,你把这个东西放在身上,如果它突然燃烧,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将手里的一张探灵符递给阿雯,随即转身出了房门。 可随即,我又转身。 “方便将你男友的生辰八字给我么?” 说离开,其实我也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就近找了个小摊,守在了阿雯家楼下。 阿雯家里的一切,都预示着她口中说的那个女鬼,恨透了阿雯现在的一切,特别是阿雯和国华在一起这件事情,那个女鬼,跟阿雯应该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国华。 约摸晚上九点多,我终于见到了国华,他行色匆匆,下了车就直奔阿雯的住所,我脚下速度加快,在楼道转角的位置追上了他。 “能谈谈么?” 我开门见山,后者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拒绝。 “阿雯只是让你帮她看看的,你又不是警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皱眉,可还是松开了国华的手,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做到了,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 “关你屁事。” 说罢,国华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跑上了楼。 直到他的身形完全消失不见,我才松开了他的手。但在我手里,多了一颗纽扣,这是他衬衫上的。 转身,我就地找了一间出租屋,交了定钱住了下来。 晚上十一时许,我打开房间的白炽灯,许是长久未开了,楼道上镇流器发出轰隆的噪声,我将刚才从国华身上拽下来 的纽扣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出来吧,该你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