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吧? 吕湘子觉得,还是个人恩仇的可能性更大。33kanshu.com 市国土局发生的几件大案,吕湘子都知道。那奇谷等人的死亡疑点重重。有人猜测,案子很可能缘于原国土局局长郭北强。人们纷纷传说,是郭北强的私生子在替父报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现在要把宁宝兰弄到精神病院去,也应该是那个私生子所为。那个私生子应该是组织里的人,并担任重要角色。也许,那个私生子的母亲就得过精神病,所以宁宝兰也应该遭此报应。 不过,吕湘子这都是猜测,连他自己都不敢确信。再说,他是无可奈何的,只能继续接受指令,实施他极不愿意实施的行动。 有时候,在暗夜中,想起这糟糕的一切,他又忍不住自残。他把自己打得痛苦不堪,他紧紧地咬着牙,设想自己的眼睛、鼻子等处都喷出火来。他感觉到这些火从百骸七窍里喷涌而出。当这些火渐渐地消失了,没有了,他才頺然躺倒在床上。 因此,当宁宝兰离开之处,虽然他在这种暂时的成就感中飘飘然,但他很快就又灰退了,被人控制的感觉犹如小老鼠一般地啃咬着他。他无意中拿起手机看了看。突然一阵恐怖:手机屏幕上,展现着从监控器传送来的图像:在天棚窗子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往屋里窥探。他几乎是一跃而起,对着窗户喝叫一声:“谁?” 那双眼睛倏地消失了。吕湘子急急忙忙地向外追去。可到了楼外,站在马路上,向黑暗的二楼张望,竟再也见不到人。 吕湘子大疑:这是什么人,敢在楼外窥探,难道是黑二传一伙的吗?“天哪,天哪!”吕湘子只能以这种无力的心底呼叫来舒缓他的恐怖了。 回屋不久,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说话如喝了枪药:“听着!明天那个叫严梦诗的女人来了之后,你要尽量地耍戏她!” “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那边的人。你如果不听话,我马上让你玩完!” 电话关闭了,吕湘子吓得手足无措。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刚才窥探他的人。他咋能下这样荒唐的指示呢?耍戏严梦诗?这简直是小孩儿的把戏!他,或者他们,要达到什么目的? 吕湘子又开始自残。可痛苦过后,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下午,严梦诗来了,吕湘子看到她就哆嗦。从国内到国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吕湘子就丧魂落魄的。美人,纯然的美人!能得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只有一次,一夜,死了也值了。 可现在,却让他耍戏这个美人!咋耍戏呀,耍戏到何种程度?那个组织的人是不是都疯了,净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吕湘子知道,那个女人纯粹是来练瑜珈的。练得又非常好。她只是在利用这个场地,这个气氛。她那迷人的眼睛,婀娜的身段,成了馆里的一朵鲜花,一道风景。许多人都在关注着她,咋耍戏呀? 但糟糕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陪着她。二十七八岁的年龄,粗大的身子,有些鲁钝,却又有些气势汹汹,看人都像要杀人似的。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边,玩着手机,可时不时地朝大厅里看一看。当着这样的汉子,兼保镖,谁敢太岁头一动土? 吕湘子最早转着,无计可施。他到旁边的休息室,冯小民正在屋里,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玩得很入迷。吕湘子脸色阴沉下来,不过主意也出来了。 冯小民一看到吕湘子,忙停止玩手机,跳起来,笑嘻嘻地打招呼:“吕教练!” 吕湘子道:“你别一天不干正事儿!看到外面大厅里坐着的那小子了吗?去,想办法,把他赶走!” “好喽!”冯小民收起手机,忙忙地往外走。 吕湘子一把拉住他:“知道怎么做吗?” “嘻嘻!”冯小民做了个鬼脸,油嘴滑舌地说:“咱赶顾客走,是咱无礼。顾客扰乱训练,是顾客无礼,对吧?我知道应该怎样让顾客无礼。“ 吕湘子噗的笑了,挥挥手。 吕湘子出了门,看见冯小民不见了,而那莽汉仍然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吕湘子心内纳闷儿,:冯小民这小子,玩什么鬼把戏?他不是敷衍我,从尿道跑了呀? 场地上的严梦诗,还在做着瑜珈,已经到心无旁骛的地步。 忽然,冯小民从门外回来了。他站到莽汉面前,嘻皮笑脸的:“这位大哥,”他的嘴很甜,“你这把椅子不舒服吧?我给你换把大的。” “不用!”莽汉瞥他一眼,盛气凌人。 吕湘子斜眼瞅着,认为冯小民是想趁机偷他的东西。 可是,冯小民却很规矩,也不生气,到旁边的一间屋里,拿来一把大椅子。他正想把椅子放到莽汉跟前,可不料,外面来了几个男青年,站到门口,瞧着大厅里人们的练习,嘻嘻哈哈地笑,似乎还小声说着怪话。 在外面负责接待的小姑娘香子赶了来,劝他们到接待室坐,但几个小青年不动,仍然在那里嘻嘻哈哈的。 冯小民上前,也客气邀请他们。其中一个穿黄衣服的青年似乎听信了冯小民的话,往后一退,却正好撞在莽汉身上。吕湘子看到,穿黄衣服那小子的手疾如闪电,从莽汉上衣兜里偷走一个钱包。吕湘子皱皱眉。冯小民似乎没发现那青年偷东西,到底送青年们出去了。吕湘子心里很不乐意:这冯小民,难道没有发现那几个青年是贼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头。在瑜珈馆里丢东西,终归对瑜珈馆不利。 可他还没等过去,莽汉蓦地跳起来,直摸自己的身上。他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正好冯小民从外面进来了,莽汉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领子,怒喝道:“我的钱包呢?” 冯小民害怕地叫:“先生,请息怒,我不知道你的钱包啊!” 莽汉叫:“刚才,就是你在身边,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他的喊声太大,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练功。严梦诗忙起身,来到莽汉跟前,严冷地道:“不许乱嚷!”莽汉有些怕严梦诗,口气软下来,喃喃地说:“我的钱包……” 严梦诗转向冯小民,仍然十分严冷:“这位先生,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哎呀,哎呀!”冯小民蓝魔疼一般地哼哼着。吕湘子忙走过去。冯小民正好歪着脖子,看到了他,向他狠狠使了个眼色。吕湘子停住了脚。冯小民是啥意思?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两个男子从外面进来,手里竟然拿着莽汉的钱包: “我们是警察!”他俩说,原来两人都是便衣警察。一个男子面向莽汉:“先生,你说说,你的钱包里都有些什么?” 基汉样子有些尴尬,呐呐地道:“里边有我的工作证,还有一千二百元钱。还有……我对象的照片。” 警察把钱包还给他,对冯小民道:“以后再进来人,得注意。刚才进来的几个人,是小偷,在路上被我们发现,扔下钱包跑了。” 冯小民连声感谢。严梦诗对莽汉说:“你还不道歉?” 冯小民忙说:“不管怎样,还是咱馆的守卫不严。不用道歉,千万不要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深深鞠了一躬。 严梦诗阴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换好衣服,与莽汉走了。吕湘子代表瑜珈馆,一直送她到门外,不断地说着道歉话。而严梦诗,似乎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连连地说:“不客气,不客气!”她上了一辆漂亮的红车,由莽汉开着,扬长而去。 吕湘子怅然若失,觉得这女人不会再来了。 吕湘子很内闷儿,这一切,冯小民是如何安排的?后来的这两个警察,是真警察吗? 冯小民凑到他跟前,满脸的得意:“咋样” “很好!我马上奖励你五百元钱,你到二楼来取!” 冯小民脸色亮了:“谢谢!跟着吕教练,就是有吃的、有喝的。告诉你吧,那几个小偷,是我找来的。他们故意在警察面前丢下了钱包!” 吕湘子对冯小民刮目相看:“真行!” 他把钱给了冯小民,冯小民兴冲冲地出去了。 吕湘子百思不得其解:耍戏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九十五、黑暗的烟囱 柳林得知宁宝兰找吕湘子算命,并不感到惊奇。丢失的孩子到现在音信全无,哪个母亲能不急呢!当武国章拉着柳林下了美都大厦东侧的小二楼,边走边急急忙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时,柳林只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武国章说:“我看这个吕湘子确实可疑,好象在策划着什么事情。” 柳林心想,能策划什么事情呢? 柳林微微晃晃头,觉得这武国章煞是奇怪:把视线转移到吕湘子身上,已经做过一次,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呢?这说明武国章虽然精明,但还是有弱点的,那就是有时候被某件事情所纠缠,显得磨唧。 柳林没闲心听他的话,只是仔细观察四周。是一个安静的夜,一切都将进入沉睡,没发现跟踪者。难道是武国章在故弄玄虚? 柳林临上车前,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果有时间,我想去看看宁老师。” 武国章马上说:“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吴荟华从车窗里伸出头,大声说:“对,柳林大哥,我们跟你一起去。” 柳林微笑了:“谢谢!可现在,事情还没完呢!我判断,招待所门口附近,应该是一个重要关口,咱们先过了那一关再说吧!” 武国章只得同意,心里却十分惊讶,看来柳林对一切都考虑得十分周到。要想谋杀韩娜,确实是十分困难的。 其实,柳林是真心想要去看望宁宝兰的。他与宁宝兰认识已经有五年。五年前,他开出租车,晚上经常在市北区一带活动,因为那里离他的家近。而宁宝兰在那一地区有几个学生,经常去辅导课程。宁宝兰当时还没买车,来回都乘坐出租车。她连续三次坐过柳林的出租车,两个人就认识了。以后,宁宝兰晚上专坐柳林的车,柳林也想方设法能准点接她。柳林知道她是中学语文老师,正巧自己考试遇到文字方面的问题,就向宁宝兰求教。宁宝兰教得很仔细,两个人便进一步熟悉起来。柳林通过宁宝兰,认识了欧阳凡,由此三个人成为好朋友。宁宝兰家里遭遇了这么大的事儿,柳林却由于要保护韩娜,关心得很不够,柳林总觉得惭愧。 正开着车,欧阳凡的电话来了:“柳林,你在哪里?” “我正忙着一件事儿。欧阳大哥,有啥指示?” “我正与宁老师在一起,我是刚刚找到宁老师的。这些日子,我始终没停止对宁老师孩子失踪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滨海大酒店的一个老职工说,市重点高中去活动的那天晚上,杨玉佛一直呆在酒店里。这位老职工亲耳听周耀先讲过,杨玉佛曾经上过四楼。” 柳林吓了一跳。 “我把录音给你听听吧,我和宝兰已经听好几遍了。这段录音非常珍贵,是我费很大的劲儿弄来的。” 柳林一边开着车,一边听欧阳凡放送的录音。那是一个很老的男人,说话嗓音沙哑,但声音还是很清楚的。 “我和周耀先,那可是很熟很熟的。他没走之前,我帮过他多少忙啊!哎!真可惜,他上了贼人的当,跑什么新加坡,又偷渡干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在一楼,啥也不知道。可有一次,周辉先那小子,提起那天晚上,竟向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想还纳闷呢!他说,你知道咱杨总有多英雄吗?那天晚上,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哈哈哈!他一阵大笑,再也没说下去。” 录音里,响起欧阳凡的声音:“就那么两句话吗?” 老头儿说:“这两句话还不够用啊?你不能让我撒谎吧?” 录音没了,柳林一阵激动:“这么说,杨玉佛有问题?” 欧阳凡叹了口气:“不敢说啊!” 听到了宁宝兰的哭声。宁宝兰把电话拿到手里,抽泣着说:“柳林兄弟,我知道你最近忙得不亦乐乎,但我真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啊!等韩娜的事情完了之后,你和欧阳兄弟,一定帮我好好研究研究。姐现在基本上精神崩溃了,呜呜!” 柳林眼睛湿了,凄然地说:“姐,我最近真的是对不起你了,没好好关心你的事情。但今后不会了。我要尽我的能力,帮助你。” “谢谢,谢谢!” 柳林想到一个问题:“你跟杨玉佛熟吗?” “熟哇!他有一个哥们的儿子,他出头找的我,让我辅导语文。我辅导那孩子三年,那孩子终于考上了大学。因而,他多次请我吃饭。另外,他跟那奇谷也很熟,为了土地的事儿多次去国土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