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脚步很轻,注意到地毯上趴着的狗,招手唤道:“迪迪。” 比格犬看了他一眼。 “来这儿,我带你出去。” 比格犬扭开了头。 小刘无奈,再次唤道:“e here。” 比格犬慢腾腾地起来,摇摇尾巴,到他面前来了。 小刘弯腰摸摸狗狗的头:“good boy。” 说起来,小刘已经把这件事当成趣事讲给异地的女友听了。 “我雇主家的小孩,他在加州待了很多年,最近才回国,还带了只比格犬回来。兴许是因为被原主人遗弃过,被我雇主家小孩捡到收养多年,这条狗脾性和其他比格不同,很温和。他第一天跟我说狗听不懂中文,尽量跟它讲英文的时候,我还很奇怪,这是狗啊!后来我就经常看见主人家抱着狗用英文跟它聊天,我也跟着学了几句。说来也怪,这狗是真的能听懂外国人讲话,我放国产剧,它睡觉,放英文歌,它就抬头,坐在电视机旁边听,你说奇不奇怪?” - 平安夜和圣诞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李赫没出门聚餐,在家做了蘑菇意面,配了热红酒。 27号,好友唐凌回国,喊了他和张超去吃饭,吃完饭在唐家公馆聚了一帮人,开始打德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统共十五个人。这是派对娱乐,非盈利性质,不然大家哪敢聚众打牌。 刚开始,张超就说海鲜吃多了,去了卫生间,让李赫替他。 唐凌一看他坐在牌桌前了,眼皮子就是一跳。 荷官发的两张手牌,叠在李赫面前的桌上,他喝了口茶水,没有去碰手牌,甚至一眼都没看过。 除了电影里,唐凌唯一一次见到“皇家同花顺”这副牌的时候,就是两年前和他在一个牌桌上的故事。 赌运强得可怕。 “raise。”李赫盖住纸牌,余光瞥见桌上张超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天津。 “张超。”他喊了一声。 张超没有理,大概是没听见。 电话响了二十秒,挂断了,锁屏界面能看见电话号码和未接来电,三个未接。 不出所料,一局打完,李赫赢了所有筹码,让他们先玩,随即起身,拿着张超的手机去了卫生间,站在门口道:“你有未接来电,现在又打来了。” “谁啊?不会是我妈吧?” “不是,天津的陌生号码。” “天津,谁?骚扰电话吧……哦、哦对,我想起来了,嘶……”张超的声音有些郁闷,“你帮我接了吧,这个应该是之前跳海自杀那个谁,闹着请我吃饭,我跟人家约好了今晚的,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这时,电话又来了一个,李赫顺手划过去接了:“喂。” “…喂?张先生您好,是我,白钧言。我们早先联系过的,请问您是不是有事在忙,大概几点能到?我好让餐厅上前菜。” “……” 这一瞬他的感觉是很奇怪的。 张超在国外救下的中国人,竟然就是小白—— 李赫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张超开门出来,李赫把手机丢给他:“自己接吧。” - 包间里,白钧言跟服务员说等会儿上前菜:“我朋友还没来。” 他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给张超打电话了。 刚刚打通了,电话一声不吭,又给他挂了。 信号不好? 白钧言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呼吸声,应该不是信号不好。还是堵车了? 这个张先生,也是够奇怪的。 可毕竟是发小的救命恩人。 他重新给对方拨过去,这次很快就通了,张超的声音道:“喂?” 白钧言问他是不是堵车了。 “不是,哎,实在是对不起,临时出个差,我人不在上海了。”张超随口搪塞,低头看着牌,“要不然就算了吧,也不是多大恩情。” 李赫余光瞥向他,模样很不经意地偷听。 张超对着手机连着说了几次算了,没时间,工作忙,然后,通话就结束了。 李赫:“你不去?” “我打牌呢,吃什么饭,刚刚不都吃了吗。”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李赫不动声色:“你救的人,叫什么?” “好像叫……白…?白什么,忘了。” “白钧言。” “嗯,嗯对,白钧言,他发过短信的。” “手机借我看看。” “哎?哎李赫你干嘛!” 李赫一言不发地用他的指纹解了锁,翻了翻刚刚来电的短信,其实短信不多,大部分就是在问张先生忙不忙,说好的请您吃饭,谢谢您的救命之恩等等…… 翻到上面,有个自我介绍。 白钧言。 原来是这三个字,不是白卷。 难怪刚刚电话里,一字一句,三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李赫:“你们约的在哪吃饭?” “你要去?”张超扫了他一眼,“好像在徐汇,这里过去应该只有十公里吧,你要去你就去吃吧,不吃白不吃。” 他面无表情的:“不去。” 张超怪异地瞅着他:“不去你问什么?” “问问,不行?” “行,当然行了,来,”张超搂过他的肩膀,“小赫总,来我们打牌。” - 白钧言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是这样收场的。 不过,既然对方执意不肯相见,他也不强求,但今晚的套餐很难预约,为了报答张先生的恩情,白钧言专门点了一些很贵的食材,一桌子全是白松露。 餐厅已经提前为他准备好了新鲜的食材,前菜也做好了,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 白钧言不想浪费,但一个人也吃不完,他打开手机看看联系人,给陈斯然打了电话。 正好,他也要问问陈斯然进度如何了,前几天听他说,貌似是去李赫经常出入的那家宠物店兼职了。 一听他要请客吃很贵的法餐,陈斯然哪怕吃过了,也马上开车过来,反正他为了减肥只吃了几口沙拉。晚上九点半,两人终于吃上了饭。 “哇塞,这个白松露好香,吃着像生板栗。” “怎么请我吃这么贵的东西?”陈斯然悠然地品着酒,“良心发现哦?还是被人放鸽子了?” 白钧言特意开的红酒,便宜这厮了。 他只说:“因为觉得辛苦你了,对了,你跟死渣男现在什么进度?” “……”陈斯然喝酒的动作停住,心虚地说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白钧言道,“陈斯然,你当初信誓旦旦说一周,不,五天就可以拿下他,现在都一个月了。” “哎呀,这不是……他比较高阶,我也有难处嘛!” 白钧言看着他:“出来约会了吗?” “约会……一次吧。”他更心虚了,侧过头去喝酒。 白钧言看出他的不自在。 “哦,怎么约的?” “就……看电影啊!” “看的什么?” “看的……”他灵光一闪,想起刚刚电梯上看见的广告,“黑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