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们又是以那种方式认识…… “那司空姑娘呢?她喜欢你吗?” “我不是太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你没问她吗?” “我……”他不敢问,怕听到不是预期中的答案,“不知道该怎么问。dashenks.com” “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问……”校尉急了,“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得了?”好过在这里扭扭捏捏! 像他们这种居无定所,前一刻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死在哪个沙场,就算活下来了,也不知道会被调往哪里驻守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拖拖拉拉! 将军自己不也最讨厌行事拖沓的人吗?怎么轮到他自己,就这么不干不脆起来? “直接问?”这样不会吓到人家吗? “对!直接问,如果她是喜欢你的,那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什么必须有经商头脑之类,都可以忽略不计!” “是这样吗?” “当然!”校尉拍胸脯保证,“司空姑娘呢,她现在人在哪里?隋城吗?” “不,她不在隋城,在附近。”他们的军营里。 “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 “那趁现在。”校尉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外推,“赶紧去找她,说清楚!” “现在?”他不是太确定地问,犹豫着—— 可身体却比大脑诚实,完全没有抗议,任校尉把自己推出茶楼,到马厩里牵马,再催促地看着他上马。 然后,他就这样,马不停蹄,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匆匆忙忙赶回到军营里。 没想到才刚下马,地面都还没踩热, 求亲被拒 没想好要怎么把问题问出口,更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司空屠苏要走的消息轰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直接就冲过来了。 但,回来是回来,也见到人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悄悄地掀眼睑,瞄她一眼,尴尬的红脸撇向一边,他说起话来支支吾吾,“我、我、我……有事问你。” “嗯,你问。”她一僵,腰挺得直直的。 “你有……”又偷瞄了她一眼,他挣扎了好半天才启口,几乎闻不可见道,“喜欢的人吗?” 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皱眉,不是太确定地向前一小步,“你说什么?” 开了个头,他发现,有些藏匿于心中许久的话,想要说出来,并没有预期中的那么困难, 于是,他深吸口气,大声重复道,“我是说,你有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喜、喜欢的人?”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司空屠苏完完全全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怔然地看着他,结巴道,“你、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不要管为什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喜欢的人啊……”她下意识地瞄他一眼,又飞快闪开,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再看他一下。 等了半晌,也没见她说下文,晋璜扆急了,箭步上前,按住她的双肩,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随即弹开手,口气急切,“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而且就在眼前。可是,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屠苏!回答我!”他急得满面通红大声嘶吼,音量高得几乎要掀翻整座营帐。她难道不知道,一颗心吊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滋味很不好受吗? 他到底……为什么想要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虽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却也没有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司空屠苏定了定神,道,“我可不可以先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喜欢你!想到府上提亲!”心一横,牙一咬,晋璜扆决定霍出去了,“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如颜家少爷俊俏、五大三粗、是个粗人,不仅没有 求亲被拒 家世,大字也不识几个,会念的诗用一边手都能数完……但是,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噼哩叭啦地吼完,他屏息,一瞬也不瞬、直勾勾地瞪她,等候答案。 他喜欢她? 她不是在单恋。 晋璜扆也喜欢她…… 胸口涌进一股暖流,将心盈得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似的。眼睛没由来一阵发痒,有一股热热的东西在涌动,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迅速模糊了双眼。 “你、你不要哭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的告白,却换来这种反应。晋璜扆完全乱了阵脚,笨拙地伸手,小心翼翼地以指腹帮她拭去泪水,哪知她的眼泪却似流不尽的泉水般,越擦越多。 已经慌神的他,干脆直接将人拥进怀里,抱得紧紧地,心底思绪翻腾。 如果被他喜欢令她这么为难的话,那他、那他…… 闭眼,他牙咬了又松、松了又咬,反复了许多次,才深吸口气,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闷闷道,“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的,刚才的话,我收回,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不可以……”她在他胸口低喃抗议。说过的话怎么可以收回,而且她明明就听到了。 他没听清,忍不住低下头,靠在她耳边,“什么?” “我说不准……”眼泪终于停住,她吸了吸鼻子,从他胸壑中抬头,泪中带笑,“说过的话怎么可以收回?” 不准? 晋璜扆眼睛一亮,扶住她的肩,将她移出胸怀,面对自己,微颤道,“你的意思是……” “我……”她红着脸,正要说明,营帐外传来一阵吵嘈,令两人同时一惊,分开粘在一起的身子,一人占据一角,假装很忙地左看右看,眼神完全不敢碰到一起。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将军!将军你是不是摔倒了,要不要帮忙?” “将军,我们进来喽!” “……” “没事没事!将军一点事儿也没有!你们别进去。”晋璜扆听出来 求亲被拒 了,极力拦截外头欲向营帐内涌的,是刚才在营地门口塞包袱给自己的小兵。 “将军叫得那么大声,怎么可能会没事!” “出了差错你担当得起吗?还不快让开!” “可是将军真的没事啊!”小兵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 手下将士们的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些人,没有亲眼目睹他完好,是不会走的。晋璜扆叹气,“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帘子立刻被掀开,一大帮人立刻迫不急待,一窝蜂地从门口涌进来,由于太过着急,大家前仆后继跌成一团,场面说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司空屠苏转过脸去,偷笑。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看着营帐门口叠成一堆的人,晋璜扆无奈地揉揉额际。他怎么会有一群这么丢脸的手下。 “将军,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一群人冲着他们干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要接什么话。 在营帐外拦不住人、被推倒在地的小兵好不容易挤进来,手忙脚乱地挖地上的人堆,“将、将被!我、我马上把他们搬走!” 不用人搬,那堆人在知晓将军没事后,非常实相地爬起来闪人。 三两下的功夫,大帮人走得干干净净,将现场清空,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没了人打扰,晋璜扆立刻冲到她面前,问,“那个……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她深吸了口气,道,“我会逃婚,其实就是因为有喜欢的人。” 心中瞬间加速,他凝神,屏息等候着。 “这几年,我常常从街坊邻里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情,打了多少胜战,受了多少伤,一点一滴……听这些,好像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如果哪天没有听到,就会一阵失落……如果,听不到你消息时会莫名失落,听到你受伤时会伤心、默默流泪,听到你打胜战时会高兴地欢呼,时常对着天空发呆,想象你长得什么模样,甚至为了见你一面,冲动地逃婚…… 于是私奔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喜欢你的,在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的时候,就喜欢了……” 第七章 晋璜扆叫人把她的东西搬进了他的营帐里。 对于这个举动,军营里的将士们虽觉得奇怪,却没有发现出太大的异议。司空屠苏想,应该是她女扮男装的关系,才让他们没有做过多的猜想—— 军营当中,十几个人睡通铺是极为平常的事,何况是两个男人同睡一个营帐? 没有人怀疑晋璜扆的动机不纯,更没有人看出他们之间的情潮暗涌。 尽管知晓了对方的心意,私底两人也会偶尔有眉来眼去的小动作,但,军中纪律严明,她目前又是男人的身份,白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做过多的接触。 而晚上,才是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 晋璜扆不是个懂得风花雪月的男人,更不会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像那天那般说出喜欢两个字,就几乎把他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光了! 不过,嘴上没说,倒是身体力行得十分彻底。 营帐里隔音效果不好,就趁入夜了将人带至离营帐不算太远的小树林里,享受二人世界。 当然不可能是两人你侬我侬依偎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而是—— 光是用想的,她就已经害羞到全身发烫,整个人几乎要被烤熟般。 抓来他的衣裳遮掩裸露的身躯,司空屠苏转头,睇了大喇喇成大字型躺在身边餍足吁气的男人,脸颊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灼烫。 他们好像两只没有明天的发情的兽一般,逮到机会,无时不刻偷欢。 营帐内、溪流边、树林里……都留下过他们交颈缠绵的痕迹,且机率频繁到,司空屠苏有时候会不由产生一种错觉,晋璜扆只是对她的肉体感兴趣而已…… 隐隐约约有种感觉,晋璜扆似在烦恼什么,又似急欲完成某件事。 他到底、在急什么? “晋……璜扆。”白天一直喊晋将军,她一时还没法习惯直接喊他的名字。 “呃?” “你……我们……”她咬着下唇,支支吾吾 滚床单 。 “怎么了?”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丰厚的唇欺上来,粘上她的,热炽贴吻,直至两人呼吸都略为急促后,才稍稍退开,布满情欲的眼凝望着她,低哑道,“还想要?” “不、不是啦!”她又不是一刻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欲女!司空屠苏嫣红着脸,急急地推开他,裹着衣服缩到另一端,“我、我有话跟你说!” 抬头,看满天的繁星一眼,天气开始转凉了。再看看身边的青草,叶尖已有凝结出微微的露水,再呆下去,她会着凉的。 他利落地穿好衣服,拾起地上的衣裳,边帮她穿边在她耳边低道,“好,你说。” “我们……就一直这样吗?”她咬牙顿了下,才开口。他先前不是说过要上她家提亲?为什么现在,却像完全没发生过这件事般,闭口不谈了? 被问到痛处般,他微微恍神,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什么?” 虽只是一闪而逝,但她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极细微的异常,“我们以后……一直这样吗?” 他静默了好久,才开口道,“你不喜欢呆在这里?” “不是。”她很喜欢这里,大家都把她当成那位从未见过的湛先生真正的弟子,对她很好、很礼遇。 她担心的是,军营重地,女子本就不适合来,若是哪天不小心,让人发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又或是小兵不小心说漏嘴,那不仅会害他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还会影响到他在军中的威望。 这些,他想过没有? 替她穿好衣裳,再披上自己的外衣,将人扶起来,他才舔舔唇,“那为什么……” “璜扆,我告诉过你,爹想把我许配给颜家少爷,甚至连婚期都订好的事吧。” “知道。” “那你——没有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他全身一僵,好半晌微不可见地点头,就是因为仔细地想过,所以才一有空余时间就缠着她、不顾她受不受得住,与她欢爱缠绵。 他想,若是两人有了孩子,司空伯父那边,是不是就不会再那么计较自己没有经商天赋,而同意他的 私奔 提亲? 晋璜扆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令她不由联想到他曾向自己提过,爹后来又军营找过他的事,猜测道,“是不是我爹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他摇头否认。 “你迟疑了。”她虽然四周并不敞亮,仅有微弱的月光,但光线已足够她看清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提到爹的时候,他方才,脸上的表情分明僵了下,她的视力很好,不可能看错。 “我爹到底说了什么?” 他不回答,一径地沉默。 “你告诉他我在军营里了?” 他摇摇头。 她想也是,若爹知道她在军营里,不可能不冲上门来要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想我们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就别把事情憋在心里,把它说出来!” 瞟她一眼,晋璜扆终于开口,“我那天,问过司空伯父招婿的条件。” 司空屠苏愣住,原来他早就在盘算这件事了? “那我爹怎么说?他嫌弃你的出身?”应该不可能,这么多年,爹从未做过出鄙夷他人出身的事—— 他自己当年,也是个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