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愣住一瞬,幸好很快在脸上扯出笑容,“应该、这一两个月吧?” 瞿妈妈皱眉道,“又是这一两个月?” 瞿苒干干地笑了下,“人家公司在海外,一旦工作忙,确实没什么时间回国。” 说完,怕被瞿妈妈看出来她撒谎,抱着小年往瞿妈妈房间走去。 瞿妈妈跟在瞿苒身后,“你这样,恰逢我下个月五十岁,你以这个做为由头,让他下个月无论如何抽点时间回来,跟妈妈吃个饭。” 瞿苒含糊应了声“好”。 瞿妈妈脸沉了下去,郑重道,“你不准敷衍我。要是下个月他还不回来,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大抵就不是实话了,那么小年手术住院这些钱,你从哪里弄来的,你要一五一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瞿苒无奈,“知道了,您生日我肯定带他来家里吃饭。” 她和关彻切断的第二天,她本想跟瞿妈妈说她和关彻已经分手,孰料当天瞿妈妈帮她整理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在她外套里发现了一支未使用的验孕棒。 这支验孕棒是她那时候怀疑自己可能怀孕的时候去药店买的,但是当时心思没在这上面,结果就给忘了。 隔了两天她主动让关彻知道这件事,验孕棒也就没有用上。 瞿妈妈那天拿着验孕棒便是对她一通质问,怀疑她去做了流产手术。 瞿苒无法撒谎,毕竟呆在兰溪别墅做小月子那几天,她根本没回家。 避免瞿妈妈生气,便不敢提她和关彻已经“分手”,只说他的事业在海外,他们接下来暂时只能异地恋。 没想到这个谎就一直撒到今天。 瞿苒现在的想法是能瞒瞿妈妈一天是一天,最好能拖到她找到瞿熙。 …… 星期六,关老爷子举行葬礼的日子。 似乎老天也在惋惜这个当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明明已是初夏,却突然降温,下起磅礴大雨。 幸好到了下午时候雨量转小,变成绵绵细雨。 瞿苒今天扎起头发,穿着黑色风衣,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跟平日的风格完全相悖,连身边的人都很难认出她。 她作这样的打扮是担心在葬礼上被姜宁佩认出来。 作为荣升集团董事长苏振荣的妻子,姜宁佩今日必然会陪同苏振荣出席葬礼,瞿苒很怕再像那天晚上遇到桑雅一样,被对方搅局。 去的时候,她乘坐丰景集团总裁申焱的商务车。 “老肖拜托我们好照顾好你,看来他对你这个小女友还是不错的。” 瞿苒这才知道,原来不仅辉腾内部流传她和肖荣的不正当关系,在他们的老总圈,这事也已经人尽皆知。 “申总误会了,我和总经理并非像传言那样的关系。” 瞿苒试图解释清楚。 申焱眼尾的鱼尾纹深深褶皱,笑得意味深长,“小姑娘不着急,即使有这事,这也是老肖自己的私事,只要辉腾不出岔子,大老板也不会过问。” 瞿苒,“……” 似乎没有继续解释的必要了。 关老爷子的葬礼设置在关家的青林墓园。 远远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木,铺设平整的青草地,仿若高尔夫球场。 牧师就站在一处略微隆起的小山峦上,捧着圣经,此刻正在神圣读念。 大约来了几百人,却井然有序。 每个来到葬礼现场的人士,都由主家人在他们胸口处别上一朵白色的凌霄花,瞿苒有点好奇,不知道凌霄花对于关家意味着什么。 “秦伯伯,您年纪大了,这里由我来吧!” 就在被称为“秦伯伯”的主家人在帮瞿苒别好凌霄花后,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长相清甜的白净女生走过来扶住了秦叔,清越温柔的声音说。 秦叔看到来人,那双充满红血丝的年迈的黄褐色眼瞳,满是和蔼,“我无妨的,单小姐,你去陪澜亭吧。” 女生温静摇摇头,“伯母在跟颐臣哥哥说话,我想帮帮您。” 秦叔眸中欣慰,赞许一句,“乖,那你就帮秦伯伯拿花。” “好。” 瞿苒直到身旁丰景的总裁申焱咳嗽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在盯着“单小姐”看。 主要是,这女生实在太漂亮了。 瞿苒自诩也算美女,但在眼前这个女生面前,简直相形见绌。 女孩一头乌黑的犹如瀑布般的长发,吹弹可破的白净肌肤,五官精致小巧,举止充满修养,浑身上下散发出温雅的气质。 瞿苒连忙转身,可是,还未抬脚,脑海里突然掠过了“单小姐”刚刚提到的“颐臣哥哥”四个字。 如果说顾颐臣是关仁宗的私生子,那这位“单小姐”口中的“颐臣哥哥”不就是顾颐臣? 瞿苒忍不住回头看了“单小姐”一眼。 单一纯刚巧抬头,视线不偏不倚跟瞿苒相接。 似乎也因为什么,目光凝注她。 瞿苒不过是对“顾颐臣”这三个字有本能反应,待意识到她已经不需要再找顾颐臣,尴尬地跟单一纯微一点头。 单一纯礼貌回以她微一点头。 瞿苒往宾客方位走去的时候,心里在想,这女生样子不就是她之前在关彻面前伪装的清纯小白花? 只不过她毕竟是演的,到底没有人家本真。 瞿苒与身旁几位老总到了宾客处,耳朵里就传来了一些小小的讨论。 “这人到底是谁啊?” “居然是他给关老子送第一束凌霄花,按理说,送花的应该是关律,未来的关氏家族掌舵人啊!” “不知道,你看他连大关先生和小关先生都不放在眼底,实在是傲。” “看他这个年纪,恐怕比关律还小一些,怎得在关家有这样崇高的地位,连一向纨绔的关律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说话。” “可不是。” 瞿苒在他们提到关律的时候,就已经垫起脚往牧师方向的中心处看去。 关律的新闻经常能看见,她不是认不得这个人,但她需要看准他在哪里,并迅速想到接近他的办法。 可惜参加葬礼的人实在太多,且都是在京市可以叫得出名字的人,瞿苒不敢拨开他们往前走,而且出席葬礼,她需要秉持对死者的尊重和敬意。 这就导致瞿苒只能看到簇拥的人头,看不到关律。 之后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趁着大家沉浸在默哀中时,她偷偷抬头。 瞿苒知道这样对死者极不尊敬,但她相信关老爷子如果泉下有知,明白她是为了挽救一个孩子,一定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