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打扰乔可遇的睡眠,所以连来电显示都没瞧,便点了接通键。sangbook.com “喂?”他轻应了一声,将被子给乔可遇裹好。然后披了件浴袍,放轻动作从床上挪下来, “曜?”那头的罗桑听出他声音里的小心翼翼,有些不确定地问。 “嗯,什么事?”他一边应着一边转入浴室。 罗桑在那边敏感地感觉到他走动的声音,接着停止,然后声音也恢复正常起来。不由猜测地问:“曜,你在家?” “嗯。”皇甫曜透过门缝,看到乔可遇好像翻了个身,所以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罗桑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相触这么多年,她可从没见过皇甫曜这么细心。只要想起他的房子里住着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妒嫉的发狂。 “到底什么事?”皇甫曜已经收回视线,声音里那股冷感明显与刚刚截然不同。 罗桑心里微凉,随即委屈地咬咬唇:“曜…啊——哐——”她突然尖叫起来,巨大的响动淹没了她的声音,然后便是唏里哗拉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才归于平静,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响。 皇甫曜心里一惊,因为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着急地喊:“罗桑?罗桑?” 罗桑却一直没有回答。 接着杂沓的脚步声突然传了来,似乎带着微小的交谈声,然后手机被人捡了起来:“大少?”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地寻问。 “发生了什么事?”皇甫曜听到自己人的声音,紧张的心情才算松懈下来一些。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具掉下来了。”那头犹豫,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 “罗桑呢?”皇甫曜又问。 那头看了倒在玻璃碎片下的罗桑,她已经被同伴翻过身来,额角带着血,眼睛紧闭,看上去已经陷入昏迷。 同伴探了探鼻息,给他传递眼色。 接电话的人总算松了口气:“头部受伤流血,已经昏过去了。” 皇甫曜眉头微锁,有些想不明白那灯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 “大少?是不是要送罗小姐去医院?”那头请示。 毕竟他们奉命看着罗桑,平时是限制她自由出入的。这会儿人命关天,看来非要送医院不可,自然也是要先请示。 “先叫救护车,我这就过去。”皇甫曜应了声,然后挂掉电话。 洗漱前给和医院交待了一些事情,才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路过卧室时见到乔可遇还在睡。不放心地摸了摸额头,也没感觉发烧,便放心地出了门。 皇甫曜开着柯尼塞格抵达医院的时候,罗桑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也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告诉他,除了额头有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才去了罗桑的病房。 “大少。”守在病房门外的两人见到他,都恭敬地低下了头。也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让罗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皇甫曜微微颔首,并没有责备两人,只是推门走进去。 这时的罗桑已经转醒,头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纱布,虽然是素颜,但是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差。 “曜!”看到皇甫曜进来,她眼中闪过亮光,却装作虚弱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嗯。”皇甫曜应着,坐到病前问:“感觉怎么样?” “就是头晕晕的,好痛。”她手摸着头上的纱布,微噘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期望他能说些哄自己的话。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养几天就好了。”他虽然仍然笑着,嗓音磁性,却没有半分怜爱。 罗桑心里失望,咬着唇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眼里的希冀或者说企图,他怎么又会看不到。只是自己对她好像越来越没耐心,只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幢房子是新装修的,入住前都仔细地检查过,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正和你讲着电话呢,突然感觉有个黑影罩下来,抬头就看到那盏掉了下来,幸好我躲得及时,不然我可能…我好怕,真的好怕,曜——”她说着抖了一下,然后抱住皇甫曜,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没事了,你好好养着,外面那两个人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他说着将她从自己身扶开,这种亲昵的行为,自发生那件事后,他都排斥与她有肢体接触。 罗桑自然注意到这些细节,平时能挽住他的手臂已经算是极限,自然也不敢做得太过。自己识趣地坐直了身子,抬起头来问:“那我到底还要这样多久啊?”每天被人看守着,哪里也去不了,真是闷死了。 她虽然也不是非要每天过得精彩不可,但是现在自己堪比坐牢,皇甫曜也不会来看自己,显然现在的滋味很不好受。 皇甫曜脸上柔和的线条瞬间变得冷硬,眸色也阴鸷复杂起来:“抓到那些人为止。” 派人看着罗桑,并不单单是为了保护。那些人明明针对的自己,却每每有举动都通过罗桑,他如果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就必须从罗桑入手。 “但是…他们手里的东西怎么办?万一泄露,曜,我要怎么办?”这件事不止是对皇甫曜的打击,对罗桑的名声更是有直接的影响。 如果真的揭露出来,楼家怕是再也不会接受自己,她和皇甫曜又没有进展,到时必会孤立无援。她心里着急,又束手无策,其实每天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会的,我有分寸。”他拍拍她的肩安慰,便站起来往病房外走。 那些东西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心理硬伤,那些人怕自己遗忘,所以总是三番五次的利用罗桑,让她在自己面前出现,时不时拿来提醒自己。 但是如果他不在乎了呢?如果他不在乎了,那些人手中的东西还会价值吗?皇甫曜的手握住金属质感的门把,暗暗地用了用力。或许他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等那些人自己出现! 心里多番计较一闪而过,脸上的情绪很快隐匿下去,他打开门出去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 病房门外,两人仍然站得笔直。 “好好照顾罗小姐,所有和她有接触的人都要盘查,今天起也不准许她再碰电话。”他吩咐。 起初,将罗桑彻底隔离起来,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将她隔离起来,是为了那些人主动来找自己。玩了那么久,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是。”两人应着,他脚步微顿。 或许,他还该去看看灯具掉落的现场…… ——分隔线— 相比起皇甫曜这个上午被罗桑的事情占据,乔可遇则是睡到上午11点才醒过来的。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起床的时候头还晕晕的。 窗帘也没拉开,但是阳光已经暖暖地照到了整个床面,将她完全笼罩在这片白光里。 “乔小姐,你醒了啊。”兰嫂站在门悄悄探了探头,发现她已经抚着额坐了起来。 “兰嫂。”乔可遇叫着,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下床。 “饿了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兰嫂过来,很自然地帮她整理床铺。 乔可遇看了一眼表,发现居然已经快中午了。 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女孩的事,心想皇甫曜不会真的冻结自己的卡吧?然后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床上了,便着急地问:“皇甫曜呢?” “我过来的时候大少就出去了。”兰嫂笑,心想乔可遇终于知道紧张大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女人喊皇甫曜三个字,喊得这么理直气壮。 “哦。”乔可遇知道兰嫂误会了,也懒得解释。 今天是周末,皇甫曜这么早出去,应该也没有上班。不过他平时都挺忙的,不一定记得这件事。而且如果他要做,打个电话便能办到。 心里各种念头掺杂又矛盾,越想越惦记那个女孩的情况,就赶紧进了浴室洗漱,她平时也就化个淡妆,很快便收拾妥当,换了套衣服便要出门。 “乔小姐,你干嘛去,还没吃早饭呢?”兰嫂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有点不放心地问。 “我有点事,不吃了。”乔可遇拎起皮包,说着便出了门。 这一带周末早晨的交通似乎比平时好了一点,她坐公交两个小时才到城南富华区一院。由于她对这带比较熟,所以那女孩昨天说了一遍,她便记住了。 只是忘了问女孩的名字,不过她似乎在医院里很出名。乔可遇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护士台的护士便知道她说的是谁,马上告之了病房号并说了她们目前一些动态。 听到女孩的男朋友上午刚做完手术,乔可遇的心也感觉稍安一些。拎着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篮,乘电梯到了12楼,找到了护士说的小病房。 里面只有两个床位,外面这张是空着的。里面那张床上躺着个男人的身影,脸被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却也是闭着的,分不清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背对着她的女孩还穿着自己昨天给她买的衣服,正在给躺着的男人擦手,动作小心细致,看上去很细心的模样。 她将水盆端起来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乔可遇,顿时手忙脚乱地搁下水盆,就要招呼她坐下来。 “姐姐,你坐,喝水吗?”女孩将她拉进来,紧张又激动,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激才好。 “你不用忙,吵到病人就不好了。”乔可遇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女孩看了那男朋友一眼,终于镇定一点。 “手术还顺利吧?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乔可遇问着,打量空空的病房,并不像有其它人经常走动的模样。 “嗯……他家离这里很远,父母还不知道。我爸妈……不赞成我们在一起。”说到这里,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眸里闪过忧郁。 乔可遇也便不再问。 她过来原本也就是想知道个结果。既然手术顺利,她也就感到安心了,其它的事并不是自己能帮的。拍拍她的手说:“好好照顾他吧。”便起身要走。 “等等姐姐。”那女孩也跟着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那张卡还给她,又再次说了声:“谢谢。” 乔可遇看着她手里的那张卡,说:“先留着吧,后期应该还有住院费用。”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帮不了所有人,但是既然帮了她,当然要帮到底才对。 “不,卡里的钱并没有动。”女孩解释说。 “没有动?”乔可遇疑惑。 “是皇甫大少给医院打了电话,我男朋友才会这么快动手术,费用问题皇甫大少也给解决了。”很难想象,昨晚那个绝情可怕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想必是因为眼前这个姐姐的关糸。 乔可遇眼里也闪过震惊,她也没有想到皇甫曜会主动解决这件事,心里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总算结果是好的,她安慰自己。 然后不客气地收回了卡,与女孩道了别,走出医院。 望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胸口一直提着那口气,总算是松下来。 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是那组熟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在哪?”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所改变的原因,竟觉得这声音听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她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回答道:“富华一院。”皇甫曜微微皱眉,没想到她会关心那个女孩到这种地步,居然还专程跑过去了。随即问:“这下放心了?” 乔可遇沉默了一下,才说:“皇甫曜,谢谢你。”不管怎样,他这次总算做了件好事。 她轻柔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与平时对他的态度不同,竟让他觉得耳根有点微微的发热。 “找个地方等我,去接你。”保持平时的语调,说完便挂了电话。 乔可遇听着嘟嘟的忙音,觉得这个男人的霸道强势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将手机搁入包中,她盘算着皇甫曜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便找了家咖啡屋。 没有吃早饭,一块起司蛋糕配一杯咖啡,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也算是很宁静的午后时光。今天周末,约会的人倒是不少,反观她自己坐在窗边,倒是显得孤伶伶的。 这条街离龙湾别墅区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尽头的拐角处便她以前读的中学。那时姐姐已经去了j市读大学,而她不愿回家,便寄宿在学校里。 陶瑶读对街的贵族学校,她是有钱的大小姐,经常拿一些小恩小惠给附近学校的那些小混混、小太妹。虽然碍于家里,没有混成大姐大,但是是他们很重要的资助来源,所以都很巴结她。 而陶瑶也凭借这些,经常带着这些人过来找乔可遇的麻烦,到处宣传她是私生女,害好多人都躲着她。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吧,乔可遇其实一直并没有什么朋友,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记得16岁生日那天,妈妈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家。她却因为要值日,放学时已经晚了,为了抄近路便选了学校的后巷。 意外的是又碰到了陶瑶,她正和四、五不良少年聚在一起,不知在大声是讨论着什么,咯咯地笑着,一群人围在一起吞云吐雾地抽烟。 乔可遇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便悄悄离开,但是还是被眼尖的陶瑶发现了自己。 “乔可遇!”陶瑶叫她名字的语调一直是那样的,带着趾高气扬,又有点鄙夷。 她想装作没听到地往回走,抵不住心里的抗拒,脚步越来越急,最后奔跑起来。但是由于慌乱,居然撞到了一个男生的怀里。 那男生是乔可遇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少年,手下带着一群小混混,有传闻说就连社会上的小混混都听他的指挥,所以学校的女生都躲得他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