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嘴里边嚷道:“鬼啊,有鬼!” 21.021 这怪模样,是吓唬谁呢? 看他那痴肥与灵敏不匹配的身影,哪怕是摔倒了也立马跳起来继续跑,然后继续摔,把一路的行人看的目瞪口呆并津津有味。186txt.com 凌小柔更是咧着嘴乐,她一眼就看出这个死胖子就是头天晚上去黄泥房占便宜的丁财旺,虽然没能摔死他,看到自己把自己吓的德性也是怪可乐的。 凌小敏莫名其妙地挠挠头,虽然闹不明白丁大财主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那副惨样,看他出丑也是很欢乐的事,见凌小柔不停地傻乐,她也跟着乐着。 县城里估计也没有几个喜欢丁财主的,没看都是一副乐的跟捡了钱似的?所以这做人啊,一定要厚道,不然倒霉时别人只会看戏,并发挥一下想像。 凌睿溪更是握着他的小拳头,就差没冲上去让本财主更倒霉些。 或许是丁财旺真是坏事做绝,也该着他倒霉,没头苍蝇似的狂奔一段路之后,不想从前面街的拐角转过一队人马,上百人的护卫中间是一辆马车。 丁财旺一头撞到了马车前,直接撞到了一匹马的蹄子上,被惊惧的马一蹄子踹倒,而那马也受到惊吓,直立嘶吼。 好在旁边的护卫经验老道,很快制住惊马,可马车里的贵人还是受到惊吓。 等丁财旺‘哼哼叽叽’地从地上爬起来,从马车旁的黑马之上翻身下来一位青年,怒不可遏地一脚又将丁财旺踹飞出去。 比起驾车的马那‘轻柔’的一蹄,这青年脚下可是用足了力气。 那威武霸气又美感十足的一脚,让丁财旺痴肥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落在十米开外,胸口一起一伏的,只剩下‘咕嘟咕嘟’地往外吐血了。 凌小柔在心里感叹:这一脚又何止一个帅气了得! 只可惜远远地匆匆一瞥,那踹人的帅哥就上了马车,安抚车中之人去了,连脸都没看清。 马车缓缓驶去,谁也没去瞧一眼被踹的半死的丁胖子。 虽然有人已飞快地去通知丁财旺家过来抬人,可看他这伤势,就算不死,没有几个月也活不过来。 凌小柔心情愉悦,至少几个月不用担心丁财旺来打自己主意,刚好趁这机会安心地赚钱。 落井下石的很多,听够了各种丁财主做了亏心事的版本,也听说了那是宁远王府路经此地的车马,只能怪丁财旺瞎了狗眼,连宁远王他娘的马车都敢撞,没一刀砍了他,也是他命大。 马车之中,贺楼远扶着受到惊吓的老王妃,俊美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深不见底的黝黑凤眸中写满担忧,但凡老王妃有些许不适,他都会立马跳下马车,将那胆敢冲撞车马的混蛋千刀万剐了。 老王妃‘噗嗤’笑道:“你啊,这里又没外人,还不快给娘笑一个!” 见贺楼远皱眉,老王妃道:“唉,娘还没说什么,你就摆着这张脸给谁看?你自己想想,娘都有多久没见你笑过了?” 眼前是娘亲日渐增多的白发,眼角的皱纹再也遮挡不住,不过十年,曾经风华绝代的娘亲已白发婆娑,贺楼远黑瞳之中闪过伤感,嘴角向一边拉长,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老王妃捂眼,“得了,比哭都难看,这怪样子,是吓唬谁呢?” 22.022 进一步尔虞我诈,退一步万劫不复 贺楼远抽抽嘴角,让笑的是你,嫌笑的难看的也是你,还真是难侍候。 这也就是他亲娘,换了个人看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车里的小丫鬟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憋的肩头一耸一耸,难道当他是瞎子看不到? 贺楼远垂目,恭顺道:“既然娘亲无碍,孩儿告辞!” 说完,起身跳下马车,留下盯着一晃一晃的车帘发呆的老王妃。 自从十年前,一场战争夺去了老宁远王的命,匆忙之下只留下八岁的贺楼玉在京城为质,她带着十五岁的贺楼远赶回封地主持大局。 而从此之后就没有人见过袭了王位的贺楼远笑过。 皇上的猜忌,肩上的担子,兄弟、母子不能团聚,这些都成了压在贺楼远肩上的大石。 这孩子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老王妃痴痴地想着:若是可以,为了能让儿子承欢膝下,她真想舍了这一身富贵,只带着儿子做个普通的农家老太太,总比一年才能见小儿子一次好啊。 可这样的做法又何止是他们一家的事? 朝中依附贺楼家的亲戚,一代代嫡庶分枝盘根错结; 边关那些号令一出一往无前,却只忠于贺楼家的军士; 边境外虎视眈眈的蛮夷之国,若是没了贺楼家的震慑,大衍国又如何安枕无忧? 这也是皇上既对贺楼家忌惮,却又不得不仰仗贺楼家的原因。 再说,就算贺楼家愿意隐退,从此不再过问朝中纷争,可有些人能真的对他们放下戒心? 还有那些在争权夺势的道路上结下的死敌…… 进一步尔虞我诈,退一步万劫不复。 老王妃叹息着闭上双目:儿孙绕膝,怡养天年,终归是梦一场罢了。 姐俩再推着板车回家,大伯母家在村子中间位置,凌小柔回家正好路过。 远远就看到大伯母家门前围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叫骂,听声音是大伯母。 凌小敏是火爆脾气,当时就随手操起一根粗柴棒冲上前,生怕家里老实木讷的哥哥和贤惠绵软的嫂子吃亏。 至于那个泼辣的老娘她还真不担心,从来都是她给别人亏吃,还没见过她吃亏的。 凌小柔也紧推着板车赶过去,让凌睿溪看着车上的东西,她也操了根木棒挤进人群,不管用不用得上,准备着总是没错。 边挤边听里面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尖,“这贼破落户,当初跟宋家定亲时是怎么说的?十二抬嫁妆,十两银子,可你们看你们这家穷的,别说十二台嫁妆,就是两台你们拿得出来?如今宋家的公子跟丁富户家的小姐情投意合,你们即使不甘心又如何?谁不知丁富户家的妹子可是嫁给县太爷做小,正是得宠,你们这小胳膊还拧得过大腿?还不如歇了对宋家的心思,乖乖地把亲事黄了。宋家又没有要你们还回聘礼,你家的姑娘若是再配给别家,这不还能得份聘礼?多配几户,家里还至于穷成这抠搜样。要我说啊,你们就是穷命,有个跟花似的侄女都不晓得换银子,丁富户那是什么人家,你们若是把凌小柔送到丁富户家做小,几年还不就给你家闺女置办起嫁妆了……哎哟,你个小贱蹄子,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23.023 鸡飞狗咬 院子里一阵‘丁咣’乱想,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凌小柔赶紧加了劲的往里挤。 大伯母家院子很大,两边种了些时令小菜,用竹篾子围上,中间一条青石甬道通到门前,门前只留下三尺宽的小路,一边通往后院,一边通往茅房和柴房。 而此时,院子里鸡飞狗咬的好不热闹! 一个穿的红红绿绿的女人背对着凌小柔,在鸡飞狗咬中站在甬道上,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指着凌小敏面露凶狠,“你个疯丫头片子,难怪宋家人不要你,竟然敢打老娘。来啊,你倒是接着打啊!信不信你今儿不打死老娘,凭老娘这张嘴,这辈子你就别想许人家了!” 凌小敏举着棒子往前冲,“你站着别跑,姑奶奶今儿还就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满嘴喷粪!” 被嫂子凌方氏从后面抱紧,“二丫,你听嫂子的话,万一把陈婆子打坏了,可是要偿命的。” 凌李氏怀里抱着泣不成声的青妞和虎儿气的直抖,凶狠的目光一直落在陈婆子脸上,眼珠子却转个不停。 凌小敏目中含泪,“嫂子,就是我今儿不杀了她,往后也没脸见人,不如杀了她,到时我去给她偿命就是。” 嘴上说着,手上的棒子却垂了下来,可见是被凌方氏说动了。 陈婆子见危机解除,吃准凌家人不敢把她怎样,更是跳着脚地骂,凌小柔拎着棒子,脚步轻悄地走到陈婆子身后,一棒子照着陈婆子的屁股挥了过去。 虽然恨陈婆子口没遮拦,竟然把话扯到她身上,这不是破坏她的名声吗?但凌小柔下手还是有准头,专挑肉厚打不坏的地方,却也得让陈婆子知道疼。 陈婆子被凌小柔打的‘嗷’地一声窜起多高,落地不稳,左脚绊在右脚上,直接扑倒。 凌小柔不等她缓过劲,手上的棒子一下接一下地专往陈婆子的屁股和大腿上招呼,胳膊和肚子也没放过,打的陈婆子‘嗷嗷’直叫,逮到机会嘴里还是骂个不停。 越骂凌小柔打的越起劲,凌方氏也惊的忘了还抱着凌小敏的腰,手上力道一松,凌小敏也举着棒子也加入到殴打的行列里。 还好,凌小敏手上也有准,打是打,却不往要命的地方打,凌小柔斜了两眼,继续专心地殴打。 竹村的人还是很齐心的,虽然之前也有看凌小敏好戏的心思,可见好好的姑娘家被陈婆子那般羞辱,就好像是在打竹村人的脸,早有人义愤填膺了。 见俩姑娘够剽悍地自己就报了仇,在一旁指指点点地直叫好。 只一样,不管村里人当着外人的面如何维护自己人,经此一事凌小敏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被夫家退亲,又被媒人那般羞辱,凌小敏将来就是想嫁,也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娶,除了给人做妾,最好也是给人当填房。 何况,就凭陈婆子那张利嘴,今儿若是不被打死,明儿就能将凌小敏的恶名传遍整个高县。 可不管如何,今儿凌小敏这仇不得不报,这气不得不出,若不硬气地还击,就只能懦弱地被唾沫星子淹死。 24.024 闹剧落幕 到了最后,陈婆子心知再骂下去,说不得真就把她打死了,也不敢再骂了,嘴里不住地讨饶,“姑奶奶,饶了婶子吧,都是婶子这张臭嘴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 手上不停,凌小敏恨声道:“你是谁婶子?姑奶奶可高攀不起。” 说完又是几棒子落下。 陈婆子从善如流地道:“姑奶奶,你就饶了婆子我吧,都是婆子贪心,千不该、万不该贪了丁富户家几个银子就来坏了姑***姻缘,您就把婆子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凌小柔听陈婆子没脸没皮的讨饶,‘噗嗤’笑了出来,手上的棒子也打不下去了。 凌小敏愣了下,也跟着弯了弯嘴角,可一想到她从今往后就别想嫁人了,又垮了一张脸,手上的棒往旁边一扔,“滚,往后别再登姑奶奶家门,还有去告诉宋家,姑奶奶还真不稀罕嫁到他们家,将来就算要嫁,姑奶奶也要嫁个穿官袍、骑大马的。宋家,什么东西!” 陈婆子见没人再打她,也顾不得身上疼痛难忍,爬起来挤出人群就往外跑,跑到人群之外,跳着脚骂:“姓凌的,你们敢打老娘,老娘这就把话扔这儿,往后你们家的闺女就别想有人娶,儿子也别想娶媳妇,一门都绝户了吧!” 还没等凌小柔和凌小敏冲出去,一向木讷老实的凌成赤红着双眼,拎着一把尖镐,推开人群奔出去,“贼婆子,有种你别跑,今儿爷爷就劈了你。” 陈婆子一向觉得凌家除了老太太,就没个厉害人,谁想真把老实人逼急了,那把尖镐可不是轻飘飘的木棒子。 边跑边头也不回地叫道:“我就跑怎么着?啥种不种的?祖奶奶我还真就没那东西,你倒是来劈啊!” 有村民拽住凌成,这真要把陈婆子劈了还得偿命,好好的人哪能为了这么个货把家给毁了? 凌成被拽住一条胳膊,眼看着陈婆子要跑远了,将拎着的尖镐就甩了出去,挨着陈婆子的脚后跟钉到了地里,吓的陈婆子‘娘啊’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见陈婆子跑了,凌方氏向村民深深一福,“今日多谢乡亲帮衬着,改日让成子挨家道谢。” 村民都是纯朴的,忙摆手,七嘴八舌说着是应该做的。 既然引起事端的陈婆子走了,也不好留下来看凌家的狼狈,村民一轰而散。 一场闹剧落幕,凌小敏扯着凌小柔的手不肯松,好像一松开就会失了主心骨。 今日经此一事,她是看清了,别看娘在村子里以泼辣出名,可到了关键时候,还得是平日不声不响的堂姐。 一笔写不出两个凌字,他们这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凌小柔无奈,外面还有凌睿溪和一车的东西,只能拖着凌小敏出来将车推进院子,靠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