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震鹏摊手,“想请苏小姐跳支舞。” “……”这人……就为了这个来拜访她的吗?难不成他跟莫啸霆一样,见个漂亮女人就不放过?“既然莫先生如此盛情——”起身,决定陪他跳支舞,然后结束这场闹剧。 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挎着他的胳膊,踏进舞池—— 莫家人的舞技都很好,这个男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今晚穿了件黑色露肩鱼尾礼服,走起路来步伐小的可怜,加上三寸高的高跟鞋,连带又跳了一晚上的舞,如今又被他带着满场跑,真不是一点点的累! 舞曲更换,终于是熬到头了,她可以撤场了。 踩着三寸高跟鞋,走出舞池,打算直接出门,路过餐桌时,腰突然被人搂住——确切点说不是搂住,不过跟搂住也差不了多少。 那位莫震鹏先生的手臂现下正绕过她的腰,取餐桌上的酒杯——卡在她的腰上刚刚好,看上去就像是搂着她的腰。 暗自在心底叹息,这人跟莫啸霆绝对是一路货色。 “苏小姐看上去很累,不喝杯酒休息一下再走?”沙哑的声音就在她耳后三公分处——幸亏餐桌这边灯光晦暗,不然他们这举动可真要惹人瞩目了。 “莫先生请便,我还有事,要先走。”绕出他的臂弯,这家伙算起来是她的堂兄弟,她可不愿跟他搞什么暧昧。 “丫丫……”举起酒杯,沙哑的声线在她背后轻道出令人汗毛直立的称呼,她绝对是他的唐丫丫,耳后的红痣,在怀里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苏藤有些无措,他那两个字差点让她回头,因为那声调让她记起了一个人,可理智告诉她那不是他,她去过洛城,去过他的家,去过他的墓地,甚至看到过他合棺前的遗照,她知道他已经不在,这世上再没有他了。 六年了,六年来,她活在失去他,失去一切的日子里,老天把他夺走的那么彻底,甚至连在梦里都不让他出现,她一直痛恨着自己居然梦不到他。 想不到今晚却被这个莫震鹏唤回了魂…… 匆匆走进电梯,在保镖尚未赶来时,按下1字键,她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放任自己去想念他,她害怕自己会因为对儿子的不舍而放弃与他团聚,害怕时间会改变自己,刚刚才发现,她的害怕并不可怕,她怎么可能改变! ******** “莫先生认识那位程夫人?”冷艳助理名叫安心,她负责莫震鹏的衣食住行,甚至替他处理女人的事,今晚当然看到了他在酒会上的行为,六年来从没见他跳过舞,想不到今晚却会在大庭广众下与女人跳得那么惹人注目。 “查查她的住处。”他不喜欢回答的问题从不回答。 安心低眉,不过很快从后视镜里看向车后的莫震鹏,“程夫人住拉斐尔的十六层套房,预定了明天凌晨五点飞多赛的班机。” “定同班次的飞机。” “……大公子希望您坐莫家的飞机。”那样更安全,毕竟有那么多人想对付他,而且他应该飞的是纽因,而不是多赛,“那班次都是他们的人,可能会有危险。”程夫人一行,自然少不了严密的保护。 莫震鹏扫一眼后视镜,这女人最近怎么变这么罗嗦! 因为他的蹙眉,车内也随之变得寂静,不再有任何人的询问,很适合思考的氛围—— 她不认识他,当然,她不认识他是应该的,毕竟他跟以前差得比较远,甚至让人找不到相似点——连唐爸都这么说,六年间,他也经常见唐家人,甚至见过小石、卜立、娜塔莎,以及蓝罂子母子,他们都没能认出他是谁,但—— 她难道对他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而且她说不认识莫家人,最要紧的,她变成了程夫人,不是陈夫人、李夫人、张夫人,而是那个程宇的夫人,她难道不知道六年前的一切都是程宇所为?也许她故意?不会,他的丫丫不会这么轻易变心,更不会跟程宇那家伙混为一谈,一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让她不认莫家,更不跟唐家联系, 也许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不管有没有失去,她都必须要把他记起来,因为他确定她一定是他的唐丫丫。 ******** 次日凌晨,飞往多赛的飞机上,苏藤惊讶地发现昨晚那位无礼的莫震鹏居然跟自己同一班飞机。 经过昨晚的谈话,她知道他一定认出了自己,毕竟她六年前在莫家出现过。倒不是怕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敢抛头露面,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碰上妈妈跟大姐的准备她都做好了,但是这个人……就是让她有莫名的胆怯。 头等舱里,除了苏藤和三个“助理”外,就只有莫震鹏三个人,本来头等舱是被包下的,谁知一大早居然上了三个外人——可见莫家的能力非凡。 他一直看着她,即使假寐,她依然觉察的到左后方的视线。 从加斯到多赛至少要十小时,也就是说,她要被这人盯十小时才能逃脱。 经过八小时的紧张对峙,此刻,双方的保镖也实在有点疲累——再猛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现在两边的老大都已经盖毯子入睡。 飞机外,白云朵朵—— 苏藤摘下耳塞,看一眼左后方,确定对方已然熟睡后,起身去洗手间,正碰上甜美的空姐巡视,顺便要了杯白水。 关上卫生间的门,洗把脸,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满三十的年纪了,少了女孩的肉肉感,有女人样子了,以前她还一直嫌自己缺少女人气韵,如今有了,结果跨过来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气韵都是沧桑培育出来的东西,没有沧桑找不见韵味这玩意。想来这韵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李尧见了这样的她,会不会嫌老气…… 伸手将散乱的长发窝到脑后,转身开门,结果差点撞上来人的肩膀…… “莫先生再急,至少也等我出去吧。”退后,免得跟他有肢体接触。 门不大,他一个人站刚刚好。 “苏小姐怕我?”她躲闪的动作还挺快。 “我是有夫之妇,总要避嫌。”警告他少跟她暧昧。 有夫之妇?她的夫指谁?那个程宇?她还打算为他守节?怒气加上醋意忍不住蹿进头发丝,背过时手,关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陌生又熟悉的一对男女。 “莫先生——” 警告之词尚未出口便被他的拥抱吓失了语,他…… 搂得很紧,紧到她差点喘上气来—— 六年了,终于有活着的感觉了,这是他的感觉,而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这人的拥抱很像他…… 不过—— 对她来说,这拥抱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跟这个人有血缘关系,即使堂兄妹也是血亲,他们这样算怎么回事? 但推不开他! 他在她耳后的鼻息热烫到快把她的皮肤灼伤—— 不只如此,他甚至抬起手攫起了她的下巴…… 在他几乎吻到她时,她顺利抽一只手,紧接着一把小巧的枪顶在他的眉心,“我可以原谅莫先生酒醉之过,不过希望不会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