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婢女把酒葫芦拿过来时,见云南在撞门,门撞的摇摇欲坠。 陈深接过酒葫芦,饮了一口酒后默默扫视在座的六位弟子。 白云仙子以前只顾修行,收弟子才几年,收的弟子还都不多,他们全在这儿了。 “媚娘收的弟子不行啊。” 他语出惊人。 云衣忙躬身,师父的闺名她是知道的,可不是她能听的。 余下几个弟子懵了一下,在见到云衣的恭敬后才从话中揣摩出这媚娘是谁。 他们忙站起躬身。 “她性子太软了,看来一些规矩你们不知道。” 陈深一脸严肃,“这天山甘露,你们师父可以给,但你们不能要!” “是媚娘性子太软了,让你们得寸进尺了!”他一拍桌子。 几个弟子垂下头。 他们知道陈深和师父关系不一般。 待这媚娘一出来,他们知道这关系比他们想的还要不一般。 陈深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云衣姑娘,你师父忙于修行,这些师弟师妹就麻烦你教教他们规矩了。” “是。” 云衣恭敬应声。 陈深说着转过头,对还在撞墙的云南说:“你不用,小伙子忒实在。” 这一下下撞的哟。 门快散架了。 云南撞击时谦虚,“大爷说笑了,对了大爷,我今年五十一了。” 陈深讶然,“你为什么这么年轻?” 云南赧然一笑,“我修行早,进步慢。” 他属于带艺投师,就想向师父请教一下进步飞速的经验。 “行吧。” 陈深又喝一口酒,问云衣扣下白云洞府天山甘露是谁的主意? “云海一脉竹叶上人的弟子白迟师兄。” 云海祖师是青云七子之首。 他德高望重,年轻时就曾代各位祖师把宗内俗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他一心修行后,就把俗务交给了他徒弟。 竹叶上人是整个青云宗仅次于师父的天才,一心在修行上,这俗务就推给了他徒弟白迟。 白迟境界在筑基期九层,掌宗门天山甘露,珍奇丹药分发。 云衣作为白云仙子的大弟子,按常理在辈分上高白迟一头。 可惜她境界太低,在筑基期五层,青云宗又以辈分论高低,她反倒得叫白迟师兄。 “白迟……” 他沉默一下,“我去把这四成天山甘露要回来。” 一个筑基期的就敢欺负到他们头上,真以为白云洞府人少是没人了。 云衣拦住他。 “陈前辈,还是我去吧。” 云衣答应过师父,要把陈深照顾好的。 “不用。” 陈深拒绝了, 他看得出来,云衣跟他师父一样,性子太软。 他让云衣继续往他酒葫芦里兑一盏天山甘露。 至于余下的天山甘露,陈深做主,分云衣一成,云南一成。 余下天山甘露的除陈深用外,全给白云仙子留着备着。 “是。” 云衣答应。 “我还有?”云南惊讶。 云衣尽职尽责,分到理所应当,云南想不到他自个儿也有。 “你当然得有,我还有用到你的地方。”陈深把他拉了出去。 待陈深离开后,云衣轻叹一口气,“你们太不懂规矩了,竟违抗师命!” 她顿了顿。 “我分到的一成咱们平分了吧,以后今天的话千万别再说了。” 几位师弟师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不齐的答应一声。 “我不用撞门了?” 云南出来后高兴的问陈深。 “还得撞。” 陈深让他去宗门撞,去白迟门前撞。 “啊。” 云南觉得这不大好吧,“这多丢面子。” 陈深转过身,“要不回去你撞死在门前?” 云南觉得他还是去白迟门前血溅五步吧,脏也要脏别家山头。 青云宗各掌事和部堂全在主峰青云峰。 每有贵客临门,或有重大典礼举办时,各洞府的人就会来到主峰的太极广场。 届时人摩肩接踵,蔚为壮观。 现在看不到这幅盛景,可看广场之大,陈深就想象得出那番景象。 现在人也不少。 陈深和云南坐云舟来到太极广场时,见许多外门弟子、杂役小如蚂蚁,脚步匆匆穿梭于琼楼玉宇中。 踏上太极广场时,陈深终于松口气。 这云舟虽慢,可比骑鹤让人踏实的多了。 他们穿过广场去了玉清宫,见到了正在玉清宫清雅的后院打坐修行的白迟。 “白师兄。”云南拱手。 白迟睁眼瞥他们一眼,继续闭上,“什么事?” 云南看陈深一眼,“我们为天山甘露而来。白师兄,我白云洞府分的天山甘露是定额的,为何这月少了四成。” 白迟依旧打坐,看也不看他们,“天山甘露是供奉给师祖的。既然你们交给一个废灵根的废物浪费,我就帮你们把天山甘露用到更有用的地方。” “让谁用是我们白云洞府的自由。”陈深拦住云南开口询问,“你难道想替白云仙子拿主意?” 白迟睁眼盯着陈深,“你就是那个废灵根的废物?” 云南上前一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入门不到仨月练气期三层的人是废物?” “哼。” 白迟鼻腔里冒着傲慢,“有洗髓丹和天山甘露相助而已,废物就是废物。” 陈深拦住云南,“年轻人,别一口一个废物……” 白迟打断他,“我年纪比你大,我现在一百三。” 陈深发现这修仙门派恶意好大,不让他倚老卖老不说,老的看上去还都年轻。 “一百三?” 陈深肃然起敬,“原来你才真的废物!” “什么?”白迟一愣。 “一百三还在筑基期不是废物是什么?”陈深觉得这人真莫名其妙,媚娘三十岁就筑基了,大家同是废物,何必废物为难废物呢。 “我,废物?” 白迟气的直哆嗦。 他差一步结丹期,他废物? 他要有洗髓丹和天山甘露,早进入结丹期了。 这是他听到白云洞府有杂役服用天山甘露时十分愤怒的原因。 他经手这么多都不曾服用,一个废物凭什么当酒喝! “无知!” 白迟一甩袖子,“夏虫不可语冰。看在你师祖,还有你这辈子都不知筑基为何物的可悲面子上,我就饶你这一次。” “所谓的废物就是自个儿办不到,就希望别人也办不到。” 陈深早过了争强斗狠的年纪,开始懂得以理服人,“咱们打一个赌?” “什么赌?” “一百三,我境界超越筑基期。” “哈哈!” 白迟大笑起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笑话。 云南拉陈深。 这筑基期和炼气期不一样。 炼气期是修行初始,相当于新手村,境界提升快。 可筑基期,那才算初入修仙之门。 筑基修行之艰难,每提升一层所费超十倍练气期。 进入筑基期的修行者寿命增长到了两百岁,照样有人陨落,就因为进入筑基期冲击结丹境很难。 “这赌我不赌都不行。” 白迟问陈深赌什么。 陈深知道法器、丹药、法宝最为珍贵。 不过法宝唯有结丹期的才有。 “万一我一百三时,你结丹期了呢。”陈深就赌一件法宝,可以折算成灵石。 白迟照允,“我就怕你拿不出法宝。” 陈深大手一挥,慨然允诺,“拿不出你找白云祖师要。” 云南佩服,“你真不怕我师父砍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