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樟还没走出检查室的门,便是听到了邢铮的这句话。 她整个人僵在了门后,就像是被人给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会动了。 准备手术? 准备什么手术? 还能是什么手术呢? 自然是打胎手术了。 许迎樟的心,在这一刻,一点一点的下沉,直至沉于潭底。 冷,冰冷啊,钻心的冷。 明知道这一定会是他的决定,可她的心里总归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然而,这一刻,亲耳听着他那冷漠绝情的话,许迎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置冰窑。 过往所有的温馨与温静,在这一刻,统统的离她远去。 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他会绝情至此。 曾经,他们是那般的亲密无间,不过转瞬的功夫,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许迎樟紧紧的靠着墙壁,眼泪滚落,眼眸里满是无奈与绝望。 不! 她不能认输,更不能认命!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眼眸里露出一抹坚定的倔强。 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抚上自己的小腹,露出一抹慈柔的笑容。 宝宝,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爸爸不要你,没关系。妈 妈要你,以后就我们母子俩了。 你要听话,乖乖的听话,妈妈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从检查室一脸落寂的走出。 医生看到她时,对着邢铮道,“那我去准备一下。” 邢铮点头,沉声道,“嗯,尽快。” “知道了,那就明天。今天先安排住院。” 说完,又看了一眼许迎樟,离开。 许迎樟始终都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扭拧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无助,又有几分恐惧与害怕。 她也不靠近邢铮,就那么孤单又无助的贴着门口的墙壁。 “过来!”邢铮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 许迎樟并没有如以往那边,听话的走过去,而是抬眸看他,摇头。 她的眼眸里含着眼泪,但她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来。 见此,邢铮的眉头拧了拧,眼眸里露出几分不悦,“没话说?” 许迎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我说了,你会让我留下他吗?” “不会!”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痛苦的闭了闭眼,然后点头,“那我还需要说什么?” “你一向听话!”邢铮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之距,然而此刻,许迎樟 却是觉得那般远。 就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般。 不,甚至还远。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路程的距离,而是明明就站于彼此面前,心却越来越远,相顾无言。 就像此刻,她与他之间。 明明还是如常一般近,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她能够得着了。 许迎樟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是啊,我很听话。” 七个月的相处,她最是听他的话了。 只要是他说得,她都无条件的听从,顺从,从不会违背他。 可是,这一刻,她不想再这么听话了。 她只要想她的宝宝。 如果不听话,可以留住她的宝宝,她真的宁愿不听话的。 沈立迈步朝着这边走来,一脸恭敬的道,“铮哥,病房都安排好了。” “嗯,”邢铮淡淡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许迎樟,“去病房,明天早上手术。”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和权利,是吗?” “是!” 许迎樟苦涩又自嘲的一笑,点头,“好,我知道了。如你所说的,我一向听话的,这次,我还是听你的。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会!”他面无表情道,然后转眸对着沈立,“带她去病房。” 沈立 点头,“是,铮哥!” 许迎樟跟着沈立朝着病房走去,她挺了挺自己的背,就像是那赴刑台的生灵,虽无奈却一身傲气。 邢铮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拧。 …… 郁筠雅手机响起时,她正准备出门。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表情冷郁的接起,“怎么样?” “郁小姐,邢先生安排了明天早上的堕胎手术。” 郁筠雅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 铮哥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许迎樟,跟我抢,你够资格吗? 以为怀上他的孩子,你就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知死活! 现在好了,铮哥哥亲手夺去你孩子的命,也该让你清醒了吧! 以后,如果还敢再缠着铮哥哥,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敢跟我抢铮哥哥,简直不知所谓! 郁筠雅的眼眸一片阴鸷,随即又快速的换上一惯的温婉可人,熟练的拨打着一串电话号码。 “筠雅。”耳边传来邢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浓浓的宠溺。 听着他那从未改变过的声音,从来改变过的态度,郁筠雅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这个男人,他的心里永远都只 有她,哪怕她曾经离开过,但只要她回来了,他还是她的。 对,还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铮哥哥,你在哪?我身体不是很舒服。”郁筠雅用着有些痛苦的语气,闷沉沉的说道。 邢铮刚走至许迎樟的病房门口,听到郁筠雅说不舒服,眸色一沉,语气中充满了紧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不知道,我也说不出来。你能来看看我吗?”郁筠雅期期艾艾的说。 “嗯,我马上过来。”说完,朝着病房内望去一眼,转身离开。 许迎樟自然也是听到了他的话,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许迎樟,你还有什么希望可抱呢? 别再痴心妄想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属于你,他的心里也没有你! 不过这样最好了,至少他不在,便是有机会可以逃离。 …… 夜深人静,许迎樟睁眸。 她的眼眸一片清明凌睿。 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轻手轻脚下床,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丝门缝。 外面走廊没人。 许迎樟长舒一口气,浮起一抹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