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女都大了,我陪着公子!”张管事喊道。 还有两个军士,也留了下来。 明月被军士扶上马,两人一匹朝着原路返回。 破空声呼啸而至,身上的军士身子一抖。 “您要不要紧,到前面停下来,我给你包扎。”明月说道。 但是军士没有回答,而是依旧驱使着马往前狂奔。 她还没有见到官道,身后忽然一空,回头一看,那军士已经掉下马了。 明月从来没有骑过马,她力气也不大,花了许久才拉住缰绳,翻身跳下马,急忙往回跑。 伸手抚上那军士的鼻息,已经十分微弱。 明月也顾不得其他,拿出白布条打算包扎,她刚刚俯下身去,耳边便传来破空声,她身后的树gān上,多了一直不停震动的箭。 若非她附身包扎,被箭she中的就是脑袋。 明月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苗疆打扮的山匪,手拿长弓,已经再次瞄准。 那么远的距离,辣椒水或迷晕药粉都攻击不了对方,明月只能慌忙躲避,却偏偏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林子底下栽去,沿着山坡一路往下滑。 “咕咕咕。” 明月听着鸟叫声醒来,抬头望去,天上已经是一轮圆月。 柔和的月光照在浓密的树林里,只有点点斑驳的亮光。 明月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山匪追赶,不小心滑落山坡,她又想起那个护着自己的军士,暗道对方多半是活不下来。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一支三十人的大车队,如今却死的死,散的散。 她挂心王医女,挂心其他人,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躺在这里,若非被一棵树gān拦着,她只怕会一路滑到底。 她摸了摸腰间,摸到一个瓶子,瓶口因为撞击打开了,一些粉末撒了出来。 雄huáng粉。 毒虫是苗疆的特产,来这里明月自然要随身带着雄huáng粉。 她想着自己躺这么久都没招虫子,多半是因为这些雄huáng粉。 明月浑身疼痛,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借着微弱的月光,给自己简单包扎一下后,她挣扎着起身,朝着能看到光亮的地方走。 在林子里走了也不知多久,明月忽然瞧见了粼粼的波光,耳边也听到河流奔腾的声音。 山林里不知道藏着什么猛shòu,看到河流,明月悬着的心便踏实了一半。 河水清澈冷冽,她洗了把脸后,感觉整个人都jīng神许多。 顾不得身体的疲惫与饥饿,她拖着两条似是灌了铅的腿继续往前走。 待在河边还是不安全,她希望能沿着河水找到人烟,现在还不是她躺下来的时候。 明月靠着超qiáng的意志力,从天黑走到了天亮,她分不清方向,只顺着河流向下的方向走。 远远的,明月瞧见河边似是有什么东西,她从旁捡了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发现那是个人。 明月将人翻过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顾瑾。 她记得自己掉落山坡前,距离打斗的地方不远,但却不明白,为何顾瑾会出现在这遥远的下游。 伸手探去,人尚且还有鼻息。 都是同伴,虽然知道带着对方会是很重的负担,但她却不能抛下他。 明月拿出帕子,沾水将顾瑾脸上的泥沙擦gān净。 自离京之后,她身上一直常备一些药。 明月手里还有之前给那个掉马军士用的布条,此时也派上了用场。 明月解开顾瑾的衣服,清洗完伤口后,撒上药粉,然后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自决定成为大夫后,明月眼里便没有太重的男女之防,什么腹肌胸肌,在她眼里全都成了一块普通的肉。 河边湿气重,顾瑾一直躺在这里不利于伤病,明月找了几根藤条和树枝,做了一个捡漏的拖车,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人搬上拖车。 只是拉了没两步路,随着藤条崩断,拖车四分五裂。 明月看了看距离,她此时不过离开河边两米。 万幸的是,顾瑾背上的伤口没有因此裂开。 明月拖不动顾瑾这样厚重的大男人,她思虑一番,拿出药瓶,在顾瑾身旁撒了一圈雄huáng粉。 如今是chūn季,河边又cháo湿,蛇虫鼠蚁比较多,明月不能时时盯着顾瑾,只能用雄huáng粉遮挡一番。 明月起身,朝着林子里走去,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再不吃东西只怕都要站不住了。 chūn季山林里已经有一些吃的。 明月采摘了一些野果和蘑菇。 野果她虽不认识,但看上面有鸟雀啄痕,便觉得能吃。 至于蘑菇,林子里很多,但明月只敢摘那些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蘑菇一个也不敢吃。 回到河边,啃了两枚野果,又拿火折子生火,烤了两个蘑菇吃后,她才终于找到了些许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