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一号已经从梅洛离开，战争的序幕是不能在自家文明范围内拉开的，所以诸多文明的学者纷纷表示辞行之意，欲要回到母文明或准备战争、或当缩头乌龟。 神河文明作为主力之一必然不能毫无动静，在神河学者的共同商议下，将会由时光神基兰返回神河并向泛神河文明联盟发布战争令，将神河的战舰开到天使提供的星系位置。 黑默丁格、卡尔还有大量神河学者都会留下，这是泽的请求，他需要神河智慧的帮助！ 天钟空间内，除了天使与神河学者几乎再没有其他文明的生命还留着，他们都忙于折返母文明提前做准备。 泽朝黑默丁格教授道， “教授，请恕我隐瞒，因为有些结论不可以言传！” “如果神河推测出来后，我也希望教授能够保密！” 智慧之神点头同意。 泽挥手拘来天钟模拟的海洋豚生命，将它的大脑构造解析展现在一众人眼前，并解释道， “之前我们一直陷入了思维误区” “认为豚生命产生的智慧也应该如同我等一样，有主观意识，能判断和认知世界” “但诸位请看” “海洋豚的大脑结构与我们完全不一样，” “它蕴含的脑髓质是我们的两到三倍，” “如果因为这样就单纯认为它们的大脑区域是我们的两到三倍，那就大错特错！” “因为它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是波感知” “所以它们大脑这么宽阔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分辨更多的波频” “并不是我们理解的脑域开发” 泽对海洋豚的大脑稍作解释后，又挥手导出一副拟态天使形体和一副拟态神河形体，两幅身躯的大脑都被着重标记！ “向我们这样的，通过眼睛来捕获光波，虽然在对波频的感受上比不得海洋豚”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大脑没有选择朝着识别更多频段的波进化” “而是选择了以特殊量子结构搭建出我们所谓的主观意识或者说智慧！” “毕竟，陆地生命的硬件条件不足以支撑起海洋豚那样的脑髓质容量” 泽用三个模型解释两种文明产生根本性差异的原因，却没有提出这种差异会导致的结果，因为它实在是一种恐怖猜想。 教授深思后也挥手构建出一副脑内量子活跃图型，他若有所思道， “所以说，在本质上海洋豚文明的量子纠缠比我们更活跃，就像这样” 豚脑中海量的量子光点不断进行激撞，散发出所谓的脑电波， “我们的脑电波频段只在很小的区域，而它们的却能覆盖” “哦...我的天！！” 教授漫不经心的推算，突然蹦出惊叹， “它们的脑电波覆盖区域在理论上几乎没有上限！从无穷小到无穷大都能产生，这简直不可思议！” 泽点点头回道， “教授，你说对了，它们所谓的进化就是朝着无限波频感知前进的！” “所以，双方文明对智慧的定义完全悖逆，我们讲智慧要涵盖意识、灵魂、脑域开发等等，而它们只看谁能感知的波段更大！” 卡尔作为辈分最低的学者，但由于被两个文明的最高智慧领袖看重，得以近距离观察两人对海洋豚的演化， 他听着泽与黑默丁格的交流，眼睛中隐有光芒闪烁，让他不由轻声询问， “尊敬的神圣领袖和智慧之神，恕学生无礼” “难道海洋豚选择的进化之路有问题吗？” “毕竟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由波反映出本质，或许我们认知粒子的行为在它们看来也是错误的进化呢？” 卡尔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刁钻，真不愧是被后世认为以最谦卑的态度面对一切理论的学子，黑默丁格对此无法解释，因为他没有卡尔那般的心态。 泽直视卡尔的眼睛，他看见了名为探索的火光和对未知的渴望，他回答道， “学者卡尔，我很欣慰于有后辈学者会问出这个问题” “你说的没错，海洋豚的进化之路并不是错误的！” “选择以怎样的形式认知世界，都不是错！” “对错是我们主观判断的，上升到文明意识层面就会失去意义” 黑默丁格在一旁张了张嘴，像是想对卡尔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泽知道教授想表达什么，大意无非是，我们与他们的文明形态不同，但我们才是正确的。 他接着道， “卡尔，你以后还会接触到更高层面的智慧，我对此毫不怀疑”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只有像我们这样的生命才有可能会思考的问题” 卡尔闻言露出疑惑之色，泽长舒了口气说道， “嗯，那就是宇宙衍生出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以往我们只会问，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些问题无非都是再为生命体自身找精神支柱” “当生命体找到了之后，往往会认为那就是整个世界” “一如海洋豚认为不断拓宽波频感知就是它们的一切” “一如你认为探索更高智慧就是你的一切” “一如你的老师认为守护神河文明就是他的一切” “也一如我认为守护神圣女王就是我的一切一样” “我们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人会站在更宏观的角度去问，大宇宙衍生出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卡尔听得莫名其妙，泽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明白，但其中想表达的深意是他理解不了的，不只是他甚至黑默丁格也处于深深的思索中， 泽利用天钟模拟出一片浩瀚的宇宙星空，然后手掌一握毁灭了它，又模拟出来并再一次用力捏爆它，如此循环几次后，卡尔不解地出声道， “尊敬的神圣领袖，您这是在...” 泽补充完卡尔的话， “我这是毫无意义的动作，对吧？” 卡尔没有出声答复，但目光中透露出的就是这个意思，泽对此笑道， “没错，就是无用的动作，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是无用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存在给宇宙带来的就是这样的毁灭呢？” “以你的见识应当知道，当宇宙寂灭后会因为时空曲率而坍缩成一个点” “这个点就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 “然后‘嘭’大爆炸开始了，漫长的时间中再次诞生出类似于我们这样的生命” “再然后呢？接着给宇宙带去毁灭吗？又一次轮回吗？” “那宇宙演化的一切岂不是跟我刚刚一模一样，毫无意义可言？” “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的出现就是大宇宙想要打破这种没有意义的循环！” “所以我们应该做的，会是无止境的探索、不顾一切的极端吗？” “海洋豚就在做这种事！它们是一切极端的终点，甚至比你想要探索更高智慧还要极端！” “因为他们的灵魂本质就是如此，与你、与我这种被后天影响的观念完全不同” “这是本质的斗争，究竟是毁灭还是走新路，你必须作出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