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漪恨声道:“什么匈奴王子,要不是哥哥离京了,第一天就打得他们自拆擂台。” 上个月月底登州官员有奏折,称在山林中发现一只瑞shòu,可惜遍寻不得,皇上神往瑞shòu,派沈琢带人前去捉拿,只算往返路程,沈琢最快也要腊月才能回来。 沈琢不行,还有宋池啊。 沈明岚问了出来。 宋湘道:“我也去问哥哥了,哥哥却说什么习武是为了qiáng身健体,无意与人争锋。” 虞宁初心想,宋池大概是怕了那位匈奴王子,所以找借口推脱了。 沈明漪则自发替宋池找了一个理由:“池表哥修身养性,淡泊名利,哪像那些匈奴蛮人,会点功夫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 宋湘心情复杂,她既希望哥哥出手赢了那匈奴王子,扬大周威风,又担心哥哥不敌匈奴王子,当众落败被人耻笑。 沈明岚忽然道:“走,咱们先去看看那位匈奴王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早知道有比武擂台,她早去了,都怪自家哥哥沈逸嘴严,没对她们说这些。 宋湘、沈明漪也都有此意,虞宁初便也从了大流。 比武台前鱼龙混杂,大家商量好都穿男装。 今日沈逸、沈牧、沈阔都在学堂读书,宋池天资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府里的文武先生对他都极为宽容,宋池来听课,他们尽心教导,宋池不来,他们也不会去管教约束。 天气寒冷,墨香堂院子里的枫树叶子已经红透。 宋湘走进院子,就见哥哥姿态悠闲地坐在枫树下,静止如画。 宋湘没理会快要成佛的哥哥,直接去了后院。 宋池看了妹妹一眼,继续赏枫。 过了一会儿,走廊那边又传来脚步声,宋池偏头,发现妹妹换了一身男装,长发高束,露出一张白皙娇艳的小脸,那模样一看就是女子,只能糊弄一些过于单纯的老实人罢了。 “穿成这样,要去哪里?”宋池坐正了问。 宋湘道:“匈奴人搭了比武擂台,我们去看看热闹。” 宋池:“擂台比赛,武器甚至武者都有可能跌落下来,你们注意距离。” 宋湘心不在焉地哦了声,脚步轻快地走了。 “公子,您不跟着去看看?”小厮阿瑾凑过来问。 宋池瞥他一眼,这才吩咐阿默备马。 侯府门口,虞宁初、沈明岚换好男装就过来了。 虞宁初的男装是跟沈明岚借的,本来略显宽大,不过她怕冷里面穿的多,如此就变得合身起来,且掩饰了少女窈窕的体形。从后面看,她的身形与同龄单薄少年相仿,就算绕到正面,因为虞宁初戴了一顶狐毛镶边的皮帽,挡住了秀气的额头,那jīng致的五官竟亦男亦女起来,说她是个俊秀的公子哥儿,也能令人信服。 沈明岚淘气一点,在唇边粘了两撇假胡须,右眼下面还粘了一个黑痣。 沈明漪过来时,看到沈明岚的打扮,佯装佩服道:“妹妹真是冰雪聪明,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沈明岚立即从荷包里捏出一片备用的假黑痣:“姐姐要吗?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 沈明漪嫌弃地先上了马车。 沈明岚嘿嘿笑,十分珍爱地收起了她的假黑痣。 又等了一会儿,内院出现了宋湘、宋池兄妹的身影。 虞宁初下意识地蹙眉。 沈明岚很高兴,迎上去道:“池表哥也要登台比武吗?”因为没见过匈奴王子的厉害,她还是相信只要宋池出手,就一定能赢。 宋池微笑:“我是怕你们闯祸。” 沈明岚难掩失望。 宋池看向虞宁初。 虞宁初转身就去登车了。 宋池笑着移开视线。 马车出发,宋池骑马跟在一旁,沈明岚挑开帘子与他说话:“池表哥去看过匈奴人的擂台吗?” 宋池:“不曾,近日天寒,一直在府里修身养性。” 宋湘凑到虞宁初耳边嘀咕道:“我就说吧,给我哥哥几本佛经,他能立地成佛。” 虞宁初笑笑,忍着没告诉宋湘,宋池那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马车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大街上。 人多车不好走了,四个姑娘下了车,远远便看到前面的一处空地上搭了一个高高的擂台,有几个匈奴服饰的壮汉坐北朝南,擂台中央,一个匈奴壮汉与一个中原汉子正在切磋,下面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沈明岚牵着虞宁初的手快步朝擂台走去。 宋池与阿默不紧不慢地跟着。 跟随的沈府家丁则保持一定距离守护左右。 擂台前人山人海,沈明岚仗着身量娇小,硬是拉着虞宁初挤到了前面,虞宁初的帽子都被挤歪了好几次,有她们俩开路,沈明漪、宋湘也算顺利地过来了,包括宋池、阿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