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脸色变苍白,我这任务注定完不成了? 我不甘,脱口而出一句:“青燃,无论如何我势必要阻止你在魔界称王称霸!你如还不听劝,我只能选择站你对立阵营……” 青燃足下蓦然顿住了,我正心喜这句威胁终于管用时,他缓缓回身,缓缓送了我两个字:“随便!” 再接着他就原地消失了。 我:“……” 我颓然,终于一筹莫展。 放弃任务不可能,天帝说了,我必须完成三世造劫任务,有一世失败也算我失败,我会受罚,会被再打下界,永世不得再登天庭,我输不起! 那要怎么办? 真去和青燃的死对头九皇子苍御擎联手? 我连那小子长得是团是扁都不清楚,又去哪里找他? 更何况联手外人和自家徒弟作对,我虽然能嚷出来但做不出来。 问题是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我又能做什么? 修仙者如果在此地bào露,那简直就是活靶子,我功夫再qiáng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只怕一旦bào露我就会被群魔一拥而上生吞活剥! 我头疼,尤其是酒意上来,我的头就更疼了。 我在桌上趴着缓了一会,又琢磨了一下,看来只能暂时离开,先到外面多备一些遮仙药再进来也不迟。 …… 我怅怅下楼,在楼梯上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那人抬手扶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终于看清了那个人。 ——那杆湘妃竹。 啊,不,是那位如同湘妃竹一样秀致的年轻男子。 我向边上略略一靠,让出一条道儿:“你要上楼?请。” 那男子轻叹:“我是要找姑娘您,既然您下来了,我就没必要上去了。” 我纳闷:“你找我做什么?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那男子顿了一顿,视线落在我拎着的那支画笔上,含笑道:“这画笔姑娘用着还好?” “挺好的。” “这画笔是小可的传家之宝。” 我:“……”我不信地拎起画笔看了看,这不就是一杆普通画笔么?甚至羊毫的毫毛有一点点不顺,还是我刚才运笔的时候细心理顺的。 但那男子随后的一句话让我相信了他的说词:“这是家母之物,在小可心里重于千钧。” 原来是一位孝子! 我肃然,双手将那笔递了回去:“刚才多谢相借,请收好。” 那男子接过那支笔笑了笑:“所谓红粉赠佳人,这笔虽然名贵,但它能为姑娘做事,也算是它的荣幸。” 这孩子真会说话。 我颇为慈爱地看了他一眼,他又微笑问了我一句:“姑娘的画可画好了?” 我一僵,我的画!忘记收了! 我掉头就跑回去了。 那男子:“……” …… 桌子上没有,凳子上没有,chuáng板上没有,犄角旮旯都没有。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再找到我那幅画。 哪去了? 难道被青燃拿走了? 他好端端地拿走那画做什么? 我站在屋子正中极力思索,敞开的门板被轻叩了两声,我回头,那位潇湘竹亭亭站在那里:“姑娘,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他能帮什么忙? 我抬头看他。 “姑娘的画是丢了么?要不,再重新画一副?在下这里还有纸张,这笔也可以再借姑娘用一用。”那男子又拿出了纸笔。 我摇头,颓然:“多谢,不必了。” 画画是需要灵感和激情的,而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思。 那男子眸现同情,很聪明地不提这茬,微笑问我:“我和姑娘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瞧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就在楼下吧,可以再让掌柜的送几坛好酒。” 那男子摇头:“这里的酒糙汉子喝还行,像姑娘这样水晶般的人,可不适合喝这个,我们换一个地方。” 这男子一双眼睛极魅,在珠光的映照下,如藏了一泓chūn潭,波光粼粼的动人心魄。 我和他眼波一对,如受催眠,答应了。 …… 某议事厅。 青燃坐在主位上,听下面有十五位位魔界将领议事。 这些人是他的心腹,也是死保他的。 近期魔皇痴迷修炼一种功法,不太理会政事,三两天也未必上一次朝,那些皇子们又开始频频有小动作。让他们不得不防,并迅速制定出相应方案。 因为事儿多而杂,而他们的太子爷又是要求严苛之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求尽善尽美,这些人最近忙的几乎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当然,苍羽司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也几乎就歇在这里,和他们共进退。 太子殿下议事时一向极为专注,今晚却频频走神,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