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烈酒，散落。 混合着雨水，消逝。 犹记得曾几何时，兄弟对饮的画面，却已经变成梦幻，曾经的两位好友。 一人已经死去。 一人沧桑，落魄。 生活，并不曾给这两个朋友太多的眷顾，反倒是充满了诘难。 楚苍天，一直生活在部队当中，部队当中，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外面的事情，很少了解。 甚至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连跟自己之前的兄弟朋友，联系一下都做不到。 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阿虎终于抬起头：“天哥，你啥时候回来的？退伍了？” “前几日，没多久。” 楚苍天回答道。 阿虎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楚苍天，虽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哪怕是脸庞看起来更加成熟，远远没有之前那种稚气，但阿虎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也有着明显的不同。 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笔挺的脊背，都跟之前，格外不同。 这位曾经的好友，现如今，已经大变样。 阿虎能看的出来，楚苍天功成名就，虽然不知道楚苍天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在部队当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但至少能看的出来，还算不错。 阿虎心里面也高兴。 只是，看着那小小的坟堆，心里面又有些落寞。 如果子航没死，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你呢，来这里做什么？今日不是子航的忌日，也不是清明节，中元节。”楚苍天随口问道。 今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阿虎出现在这里有点儿奇怪。 “要下大雨了，这坟堆，很小了，不收拾一下，下一次过来，可能就没了吧。”阿虎的脸色有些苦涩，昂首看向天空，雨滴正在不断散落。 地面上，水流涌动。 小小的坟堆，几乎快要被淹没。 阿虎是不想让子航最后的存在，也消失在这狂风暴雨当中。 在阿虎的脚边，还有一把铁锹。 “我来吧。”楚苍天弯下腰，拿起来了那一把铁锹。 阿虎连忙从四周寻找石头，准备堆砌在坟堆四周。 一番忙碌，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泥巴，脏兮兮的。 石头堆砌之下，勉强有了一点儿坟头的样子。 “叶梓萱。”阿虎，突然说出来了一个名字。 “那个女人，该死。”忠厚老实，满是沧桑的脸庞，居然变得有些狰狞和凶残。 昂头管辖了一口烈酒，阿虎擦拭了一下嘴角，面目狰狞。 曾经最爱的那个女人，也是害的子航最深的人。 利用了子航的爱，利用了子航的善良，利用了子航的信任…… 从头到尾，哪怕是在子航死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怀疑过那个女人。 可那个女人，留给子航的是什么？ 是无边的谩骂，是暴尸荒野，是父母双王，是废物孬种窝囊废的骂名。 楚苍天静静的站在大雨当中，一声不吭。 阿虎却是在旁边，不断的嘀咕着：“我听人说，害死了子航的，不仅仅只有叶梓萱，还有谢家，宋家，梁家，田家，五大豪门联手，逼死了子航，害死了伯父伯母。” 阿虎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那是站在江城市巅峰的一群人啊。 “我曾经想要为子航复仇，我买了一把刀，想要捅死那个女人，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我连接近那个女人都做不到，那个女人身边，有着几十个保镖……” 阿虎知道，那些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个资格去复仇。 堕落，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的绝望开始的。 每天，除了不断咒骂老天爷无眼之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但，这两天，阿虎听说了一件事儿，好像谢家的大儿子，谢天华，突然之间因为意外，死了。 这让阿虎非常痛快，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告诉一下子航，仇人挂了一个这个好消息。 当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虎笑了一晚上，笑到最后，哭了。 哭的很惨。 明明那么多的仇人，明明自己知道仇人是谁，可自己根本无法报仇，只能等着那些人自己死掉。 阿虎痛恨自己这种无力感。 “那些人，应该死的一干二净，千刀万剐才行。”阿虎又闷了一口酒，嚷嚷着。 这个曾经，三斤白酒不算酒的男人，脸庞居然涌现出来了一抹潮红。 这酒量，似乎也大不如前了。 生活的压力，早就已经将阿虎身上的锐气和棱角给消磨的差不多了。 咕咚咕咚，手里面的酒瓶子已经空了。 最终狠狠的将酒瓶子砸在地上，摔成粉碎。 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摇晃着。 楚苍天一把将阿虎给扶住。 “你，醉了。” “还行吧，没事儿。”阿虎咧开嘴9bd0968a巴，傻笑了一下。 “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到你家看看。”楚苍天说道。 阿虎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犹豫，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阿虎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 开了一家小餐馆，每天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日子过的虽然不算富足，但也不至于饿死。 孔武，自始至终远远跟在身后，很识趣的，没有上前多说一句话。 因为孔武很清楚，这两个人，定然有着很多很多话想要说。 饭店，在山脚下。 这个位置，很偏僻。 这种地方，生意自然不会太好。 不如说，真的是那种热门地段的话，阿虎也没那个本钱去盘下那种门面。 就在门口，门边上，靠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妇人。 画着廉价的妆容，底子倒是还算可以，身材丰满，稍微打扮一下，倒也有几分姿色。 只是衣着暴露，低着头正在玩儿手机，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一抹笑容。 当阿虎指着这个女人介绍，说是自己老婆的时候，楚苍天都微微愣了一下。 倒也并不是说阿虎配不上这个女人……而是……该怎么说呢，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气氛，很古怪。 阿虎是这女人的丈夫，但，看着阿虎浑身湿漉漉的回来，女人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表示，就好像根本没看到。 随意的瞥了一眼楚苍天，女人就收回了目光，然后骂了一句阿虎。 废物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