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有个人接了电话,却说负责人不在,我只好坐大大厅里等。qdhbs.com 肚子饿的咕噜骨碌乱叫了,会务组还没有人过来。 我无奈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饼干,一片片往嘴里送,“怪不得领导们都不愿意来开这样的会,简直是放羊嘛,有组织无纪律的!”我小声嘀咕着,早知道这样也找个借口不来了! “什么有组织无纪律?放什么羊?自己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一抬头,感觉一阵眩晕的惊喜,“班长!” “就是你丢了房卡和身份证?”章骋看着我笑,眼睛里有久违的亲切和喜悦。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可不就是我倒霉!” 他打了个呵欠,“有人比你更倒霉,忙了两天没合眼,刚睡着又被叫起来,说有位同志丢了房卡和身份证。你说,什么事儿啊?” “打扰班长大人休息,小女子感到无比愧疚!”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行动上并没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嬉笑着要他帮我把行李搬到房间里,谁让他曾经是我们无所不能的班长呢? 两年没见,章骋变化很大,线条更明朗了,人也帅气了很多。 很奇怪,我和他之间居然没有生疏感。 “没想到你竟然在中直机关工作,毕业后一直没你消息呢!” 班长见到我有说不完的话,我却抗议,“你们这是什么破会啊?还让人饿肚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也没问你吃饭了没有!” 章骋带我去了渔场,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我眼冒金光,大滴口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埋头奋进,一直吃得自己感觉撑得不行了才罢休。 “还是班长了解人民疾苦啊,小的半年多没吃过带腥味的粮食了!”我捧着吃得浑圆的肚子兴奋不已。 “就知道贫!”章骋没怎么吃,光顾着看我,可能我的吃相把他吓到了。 可是,也不至于吧,上大学那会儿不是也经常坐一起吃饭? 所以我得出另一个结论:他根本就不饿! “这次会议关于什么?如果实在没意思我就中途岛撤退了!”我想从班长这儿打探点消息。 “能源!肖乾光主持的!”他边说边看我的表情。 “肖乾光是谁?”我问。 他停了一下,点起根烟,“能源跟每个人都有关系!” “你什么时候吸烟了?”我记得班长大人原来不吸烟的啊! “我一直都吸!”他吐一口烟雾,见我皱眉,赶紧将烟掐灭了,“你居然不知道肖乾光?” “他是国家主席吗?什么时候换的,怎么没人通知我?”我笑着跟他打诨。 “他是国土资源部的部长,也是肖远的父亲!” 班长最后一句话让我当场愣住。 肖远,这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一被提及,便涌现出许多伤感。 两年多了,在这漫长的日子里,虽然没有联系,但心中的思念却一分都没少过。 他还好吗? 章骋见我半天没吭声,轻声问:“你还没有忘记他?” “岂是说忘就能忘?我的初恋啊!”我拧拧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苍白。 “这次会议,他会跟着一起来。”班长认真地看着我。 我可不希望有人开辆大奔跟在我身后,尤其是我骑辆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上下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落差太大,严重的贫富差距,影响我心态平衡! 1、让人倒霉的章鱼 会议在7号楼召开,我找到了6号和8号楼,却怎么也找不到7号。 总算看到一个服务员,遇到了救星。 我暗自赞叹,这个宾馆还真会经营,连找服务员都找身材好、相貌好,又有气质的。 我仔细看一眼他的制服,上好的毛呢料,没牌子,不过看起来可不便宜,不禁咂舌。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虔诚地询问:“那个,7号楼怎么走?” 他冲我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煞是好看,“一直往里,大概500米,左转,走100米,再左转,然后过一个人工湖,再拐三个弯儿就到了,记住了吗?” 天,这里的服务员不仅长相好,连声音都那么优美动听。 看我瞪大眼瞅着他,服务员怕我没记住,又说了一遍,听他说那些方向、路程,我早已经晕了。 “你再说十遍我也还是找不到,不如你带我去吧!”我期待地看着他。 他摇头,微笑着,“我们这儿带路要收小费的!” 我掏出钱包,里边就一张一百的和一张十块的,我把十块的拿给他,“可以吗?” 他却不屑地摇头,不肯收。 “嫌少啊?”我拿一百块给他,“你至少得找我五十块,否则,我没钱打车回去了!” 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太马虎,钱包经常丢,所以钱包里从来不多放现金。 他拿过钱,在手里捏了捏。 “放心,不是假的!”我说。 “还不是假的?你自己看看!”他把钱还给我。 我急了,看准他的胸针上的数字,“2008,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到客服中心投诉你!”我故意凶巴巴地说。 他笑,摸摸胸前闪亮的别针,“欢迎你去投诉!” “这烂地方,服务质量怎么就这么差!”我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喂,我带你去吧!”他喊住我。 “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冲他努努嘴。 “7号楼很隐蔽,在最里面。”服务员带我乘电梯上楼,“你是哪个单位的代表?” 我想吓吓他,说:“中央的!” 他一下笑了,“不会吧?这么年轻,神经又这么大条,怎么可能是中央的?” 这么看轻我? 我瞪他,“难道中央的都要贴个标签吗?” “你要一起进去吗?”带我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还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被服务员的架势震慑了,不禁怀疑,酒店要付多少薪酬才请得起这种相貌、这种气质的服务员。 “不,你先进去,我跟在后头!”我都迟到好半天了,怎么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无其事的进去。 “你最后从后门进,那样不太显眼!”他劝我。 我去后门推了一下,锁得紧紧的,根本进不去,又折回前门。 “你确定跟我一起进去!”开门的时候服务员又问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非常确定!” 他摇头,笑了,“你会后悔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 会议室大门打开的时候,我听到雷鸣般的掌声,无数闪光灯冲着我和旁边的服务员猛拍,“怎么回事?” 再看我旁边那个服务员,不停地冲着所有人挥手致意。 我赶紧躲到他后边,咬着牙问:“你搞什么飞机?” “是你非要跟我一起进来的!”他小声说。 “我以为你是这里的服务员!” “我哪里像服务员了?” “你穿西装,还别个标牌!” “哪家饭店的服务员穿阿曼尼?”他指指胸前的别针,“这是奥组委的朋友刚送我的纪念胸针。” 第二章 风起青萍末 我无话可说了,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看到肖远和章骋都在奇怪地看着我和服务员。不对,他只是个冒牌货。 会场终于平静了,我却始终找不到座位,会务组的工作人员以为我是这个冒牌服务员带来的秘书,簇拥着我一直跟着他走。 快走到中间的时候,班长章骋过来拉住我,“别凑热闹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我被他拉着坐到第二排的左侧,正好是肖远的后边。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我感觉心跳比平时快了十倍还不止。肖远依然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背影都能我遐想联翩。 正当我色迷迷地盯住肖远的后背,他猛然转过身来看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啊!”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心花怒放,他终于注意到我了。 “我也没想到!” 我深情地看着肖远,期待他对我说点什么想念的话,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再开口。 我有点失望,想打破沉默,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章骋坐到我身边,“你怎么认识章御?” “章鱼?”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也忒好笑了吧? “章御!”他强调。 “张裕解百纳的那个张裕?” “立早章,防御的御!” “谁是章御?” “刚才跟你一块来的那个人!”班长指指前面的贵宾席。 “我以为他是服务员,让他帮我带路来着!” 章骋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拜托你以后带着脑袋和眼睛一块儿出门儿行不行?” “带了!”我有点烦,好不容易见到肖远,班长老在这儿搀和什么啊? 肖远摇头苦笑,“没什么指望了,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在说我吗?没心情和他们计较。 看着肖远的脸,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怎么看都完美,我不禁问:“肖远,你怎么保养的?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章御还真是有些来头,什么什么集团的总裁,很拗口,我不感兴趣,根本没听清楚。 开会的时候,我只顾盯着肖远的背影发呆,连什么时候休会的都不知道。 “还魂了!”班长在我面前晃动着他的魔掌。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散了?” “散了!” “肖远呢?”我望着前头空荡荡的座位,心头一阵失落,上午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肖远先去送肖部长离开,一会儿回来找我们!”班长拽着我去餐厅。 “哦!”终于安心了。 吃完午饭,也没见肖远回来。 我和班长每人要了杯绿茶,在小会议厅百无聊赖地瞎侃。看见章御朝这边走过来,我故意把头扭向一旁,假装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上午把人家当成服务员,想起来万分尴尬! “嘿!这儿呢!”章骋恐怕他看不到我们,赶紧跟他招手。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哥章御!”原来他们兄弟啊,怪不得都姓章。 “上午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笑着,“为哪件事?你当我是服务员,还是我讲话时你睡觉说梦话?” “什么?我说梦话了?”我高声问章骋。 他也笑,淡淡地说:“你只是说了什么汤啊,什么菜啊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听太清楚!” 我恨不能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其实,也没什么!”章御笑得很贼,“很多人睡觉时都会说梦话。” “可我平时根本不说梦话!”我有点火了,大声告诉他。 “了解,只是今天比较紧张而已!”他还笑。 “很好笑吗?一个绅士是不会当众取笑别人的!”我决定讨厌眼前这个人了,不管他是谁哥哥,也不管他到底什么来头。 章骋见气氛有点紧张,赶紧打岔,“哥,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她是……” “我是小可。”还是自报家门吧,要是等章骋介绍,章御一定会笑我的名字,但我决定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可乐的可吗?”他盯了我半天,突然问。 我几乎想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为什么别人听我这么介绍后都会问“是可爱的可吗?”而他却偏偏问是可乐的可吗? “是,可乐的可!没错,我叫田可乐!”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回你没的可问了吧? 谁知道人家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那——是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彻底晕倒!章骋那么稳重大方,少年老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倒霉”哥哥?肯定不是亲的,或者这个章御是路边拣来凑数的。我坏心眼地想。 肖远回来的时候,我正气呼呼地喝茶,一杯接着一杯,肚子喝得有些涨痛。 “师兄也在?”肖远居然第一个注意的是这只讨厌的章鱼。 “正好遇到章骋和他同学,一起喝杯茶!”章鱼居然用他的爪子巴住肖远的肩膀。 肖远这才看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才开会没睡够?” “好看才怪呢?”我小声嘟囔着。 “怎么了?”肖远坐在我身边,“喝多了茶晚上又睡不着觉?”他随意拿过我的杯子,自顾喝着。 他轻柔的声音让我耳根发痒,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我的心中溢满着幸福。在狭小的心灵空间,这些柔情蜜意不断滋生、膨胀,仿佛要冲破胸口。 一切都太美好,忍不住有些辛酸涌上眼眶,泪水无意间滑落。 “小丫头怎么哭了?”讨厌的章鱼故意要给我难堪,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