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丰富,所以才建了昨天你去的那个药厂,只可惜――”沐阳转头看了眼望着远处出神的云舫,又道:“如今这些资源都往外输出了,并没有给当地人带来更大的经济效益。dangyuedu.com” 云舫只听着,并不答话,两人挽着手继续在周围散步,淡淡的雾气带着雨水的味道,踩着松软的泥土路,透过树林,宝石般的湖若隐若现。 “多漂亮的地方,只可惜养在深闺无人识。”云舫寻到一棵树倚着,把沐阳拉到身前,将她的两只冰冷的手凑到嘴边用热气呵暖了,才放到自己口袋里。 “我也常这样想,不过,若是知道的人多了,这地方大概也不能保持原貌,所以,有得必有所失吧。” “我要是你,出生就在这儿,一定不舍得离开这里的。” “其实都是你第一次来的缘故,像我跟佳佳,对这地方熟悉透了,一草一木都仿佛是应该长在那地方的,倒也不觉得稀罕。”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你不能否认,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你是自豪的,因为我稀罕的正是你厌倦了的。” “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就像一个吃惯山餐海味的富翁,偶尔吃到餐野菜,总不会因为野菜好吃,便去羡慕一个天天只能吃野菜的穷人吧?而那个穷人更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了。” “怎么没有可以自豪的,能让人羡慕,哪怕只有一分钟也是可以自豪的,更何况,你也很喜欢这里,不然,怎么会带我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并等着她点头确认,但沐阳却摇了摇头道:“带你来这里,只是因为我说过哪天要骑马给你看的,但你已经忘了。” “谁心上心下啦?”沐阳反唇相讥。“看你这么急着要去登记,心上心下的怕不是你,哎,你是不是担心我跑了?” “看你是为什么跑。”云舫躺平后说。“你要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才不担那份儿心;要是我把你给气跑的,别说担心了,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给追回来。” “真的?”沐阳转头望着他。 “真的。”云舫说。“你不相信的话,要我发誓也可以。” “不用了,我相信你,但你还是不要把我气跑了,我不想无家可归。”沐阳说着抱紧了他,云舫也自然地回应了,以手勾起她的下巴,吻她,含糊地说道:“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只要你不离开。” chapter 38 云舫怔愣了会儿,想起她参加公司活动时打给他的那电话,记得当时有人来了,她便匆忙地挂掉了线,他猜测来的那人应该是介桓,于是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你正说得开心,可有人来了你就挂了电话。” 沐阳也想到了介桓,连带地想起那晚的吻,她的脸微微一红,不自在地低下头,小声道:“哪来的人,哦――我都快忘了。” 云舫看她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准了,免不了的又呷了醋,说出的话也霸道:“那些不该记的是要忘了。”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摸着她的戒指,又道:“有些人或许比我会讨你欢心,但那些人不一定是实实在在爱你的,记得你跟我订了婚,可不能三心二意的。” 沐阳听他的语气,像是她出轨已是即定的事实一般,劈头便来一顿指责,别说她压根儿没想过要给别人机会,就是有,在如今这个社会,女人骑驴找马的比比皆是,她一心一意地跟了他,长辈都见过了,他倒还有疙瘩,这男人的气量也未免太小了些。 冤枉归冤枉,女人嘛,但凡男人为她吃醋心里总是有些虚荣的,她凭白受冤的怒气被虚荣给压了下去,反倒为了自己的良好品行解释起来:“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当我真是嫁不出去了,是个男人都要给个机会的么?哦――你心里大约就是这样想的,哎,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好好,你把戒指拿回去,别让我这种女人糟践了你――” 原本是想为自己辩解,所以指责云舫看低她,但说到后面,连她自己也有几分相信,云舫是真的看低她了,将她视为一个随便的女人。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委屈,揣在他口袋里的手也退了出来,掉了两滴眼泪,便要去拔手上的戒指。 云舫这才慌了,她还没嫁给他,若是因绊嘴节外生枝,弄不好她一气之下真要给别人机会呢。见她哭着拔戒指,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这一擦,她的眼泪倒更多了,抹也抹不净,只好用嘴去吻她,仔细地吻掉她脸上的泪珠。他心里怜惜她为自己哭,直骂自己混,大过年的讨了个不吉利。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偏偏要曲解,我要是把你想像成那种人,还会跟你求婚么?”他好不容易哄得她不哭了,便捧着她的脸说:“别哭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想,嗯?” 沐阳用手背揩着眼泪,胡乱地点着头,云舫又说:“你看,过年头一天就哭,你是想哭到年尾去啊?” 沐阳闻言破涕而笑,吱吱地笑出声来。“谁那么伤心,从年头哭到年尾,那倒是省了水了。”她抓起云舫的手,瞥了眼腕表,顿时惊叫道:“哎呀,都十二点半了,林叔一定等着我们,快回去吧。” 他们跑出林子,一路上追逐嬉闹,偶尔也捉住一只小羊,拎着羊耳朵挠对方的脸。护犊的母羊过来了,沐阳就揪着两只角拖着羊去撞云舫,云舫闪个身绕到她后方抱起她,抛得高高的,再转上几圈儿,转得她昏头告饶了,才放她下地。沐阳头晕得站也站不稳了,云舫只好背着她回到饭堂。 林叔、林婶和十二岁的孩子围着暖炉坐着,一些与沐阳相熟的员工见他们进来,便取笑沐阳道:“就知道你们两孩子不愿意回来,阳阳是想跟男朋友单独处着,我们这些叔叔婶婶都是煞风景的。” 沐阳从云舫身上跳下来,红彤彤的脸露出一个大方的笑,拉着云舫挨着他们在矮凳上坐下,跟众人扮了个鬼脸,手快地从羊腿下撕下一块肉来,分给云舫一半,也往自己嘴里喂,满足了口食之欲,才得空跟众人道:“没见过这样取笑晚辈的长辈,是不是因我要了顿饭吃就有意见了?切,林婶儿都没说什么,你们倒小气起来了。” 她说着凑过脸往林婶肩上擦了擦,像只流浪狗寻了个主人般,要她给自己出头。林婶儿不善言语,一迳慈爱地笑着,林叔给各人碗里都斟上了烫温的酒,跟她和云舫道:“只要是你阳阳来,这牧场怎么也管得起你的饭,别说是一顿,你就常年在这儿住下,也饿不着你,大伙儿说是吧?” “是是是,不但有饭,酒和肉也有,这酒今天你们两都得喝。”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说,也端起了碗。 云舫见势也知这酒必喝不可,他虽不喜酒,却也觉得在此喝上一次倒可以图个痛快。他闻着醇香的酒,豪爽地倒进嘴里。桌上的菜都是些平常少见的,大约是这牧场还有地,种了些他没吃过的菜,使他新奇了一番,盘里的炒青菜嫩绿得仿佛只在水里浸了一浸,再浇上油一般新鲜;牛肉干是林婶儿自己做的,沐阳说那是她的拿手下酒菜,口感独特;最馋人的便是羊腿了,烤得外焦里嫩,嚼着满是孜然的香味。 更可爱的是这些人,兴许是没有接触过城市里的倾轧,淳朴得只会说些玩笑话,或是一个劲儿地嚷着要拼酒,他们不谈时事,不讲生意经,闲谈也只说牧场里羊和马闹出的一些好笑的事儿。云舫彻底放松了,还没吃到一半,他已算不出自己被灌下了多少酒,但仍是心甘情愿的喝。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三四点去,云舫这一生装醉过数次,真醉怕是只有这一回,放心大胆地使自己醉了,以至于他横倒在沐阳腿上时,嘴里还含着一口酒,费了些力才咽下去。 林叔将云舫扶到招待所的客房里,屋里没有空调,便叫人烧了盆炭火端进来.沐阳给窗户开了个缝,感觉有些睏了,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云舫喝醉了,也许晚上赶不回去。玉清只交待了句“如果晚上能醒过来,就一定要赶回去”,随即挂了电话,向丈夫与公公报告去了。 沐阳挨着云舫睡下,一觉直到晚上八点钟方醒。 云舫比她先醒来,手支着头看她的睡脸,也是只有在这地方,她才睡得这般酣沉,以往他只觉得她是个再普通不过,却令人安心的女孩儿,他甚至以为她的可取之处便也仅止于此。然而,今天才知,他是不了解她的。特殊的环境便能发掘出某个人的优点,如音乐家必须是要在音乐殿堂里,文学家在图书馆,考古专家在遗址古迹,而他,则只能在商场上,或是在一个大都市才能游刃有余,在这种地方,几碗酒便可以摞倒他,偏偏未婚妻却是适合这里的,只有在这里才见识得到她的爽朗与洒脱。 她所拥有的那种毫不掩饰的真,使他迷得七荤八素。 或许,人对于自己缺少的东西,总是很入迷的。 “咦,你已经醒了?”沐阳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问他。 “嗯――”他收起遐思,半坐起身,靠着床架子道:“刚醒,喝多了,头还有些痛。” “那就再睡会儿吧,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 云舫闻言心里捺不住地兴奋,能够躲开那家庭一天,便似收获了大便宜一般难得,正如平日里赚再多的钱,却不如一笔偏财带给人那样多的惊喜。 “那太好了,晚上不用再偷偷摸摸了。”他说着便低头要去吻她。 沐阳躲开了,脸上不胜娇羞,捏着他的脸嗔怪道:“你说你脑子里怎么能尽想这些东西?”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炭火已经熄了,盆里装的是没有温度的白灰。窗外的风吹进来,她受了冷又蜷回床上,哆嗦了会儿才道:“再暖一会儿,暖会儿了去食堂找吃的,他们应该给我们留了菜――吃完了,我们就在被窝里聊天好不好?” 云舫当然说好,但,是不是只聊天,这就说不好了。 吃完饭后,云舫用铲子取了些烧红的炭芯,沐阳提了一袋炭,便一同回到房间里,床边燃起了炭火,他们裹在被子里,望着漆黑的窗外,聊起了天南地北。 屋子里暖烘烘的,相互依偎着,似乎这样的时刻很漫长,漫长到他们觉得一生都会是这个样子,甚至以为天不会亮,而他们的话题,也永远不会结束。 chapter 39 初二晚饭时分,乐不思蜀的两人才回到城里。恰好程风华也选到这天来拜年。吃饭时围了一张餐桌,程风华善意地向云舫敬酒,他的态度转令云舫和在座的大吃一惊。沐阳心里倒有些谱,除夕和韩悦通电话时得知程江林只买到了初一的机票,也就是昨天到家,应该还带了女朋友一同回来。程风华明白两家不可能联姻,面子上与半个李家人的云舫自然是要和和气气的。 对云舫转变态度的也不是程风华一人。自两人回家后,钦显夫妇并未责怪他们晚归,而李成辅也没有时刻地留神云舫,吃饭时还问了他公司的一些情况,不若初来两天那般的轻忽怠慢。 “昨天云舫才喝醉,今天就不要你多喝了。这杯喝完就行。”钦显给云舫的杯里斟上酒,示意是最后一杯。 云舫忙站起身,说道:“谢谢――”他因为不知道如何称呼犯了难,眼睛望着钦显,倒忘了下面该说什么。 李成辅用手指拨着酒杯,似是责备云舫道:“愣着干什么?你爸给你倒了酒,还不快喝了。” 这一句话便肯定了云舫的身份。沐阳先呆了呆,简玉清看她的时候,她又带着几分羞涩地笑了。云舫也感到好笑,他倒是能理解李家为什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于庆耀。但凡是他们欠过的,必定还上。想到这里,他便庆幸那晚的决定,若不是佯作醉死般的从楼上摔下来,这家人一定是信不过他的。 他端起酒杯,回敬了钦显,并说道:“应该是我敬您才对。”钦显笑了笑,满意地把酒喝了。云舫又给自己和李成辅的酒杯倒满酒,双手捧到李成辅面前道:“承爸爸关心,但这杯敬爷爷的酒是不能少的。” 李成辅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爽快地喝了酒。云舫挨次敬了简玉清和程风华,这才让保姆收了酒杯。屋里唯一的客人程风华不禁在心里暗叹,太会做人了,自家那个不成材的怎么比得上人家。 钦显与李成辅对现代网络游戏知之甚少,该问的该过后,便无话可说了。此时,程风华谈起了‘荆楚药业’。大过年的谈一个快倒闭的企业,李成辅的脸上愁云密布,钦显也不再高谈论阔了,程风华自知煞了风景,说了几分钟便闭了口。 李成辅自饮了一口酒后,看了眼沉默的云舫,突然开口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云舫神情一凛,随即拿下了眼镜,低头借以掩饰自己的表情。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说得太在理,几句话切到实处,必然会被怀疑。 “我想根本问题在于品牌宣传这一环节,引进战略投资应该可行。” 他的话尾一收,便看向众人。李成辅的表情平静,钦显有几分失望,程风华有些沉不住气地道:“这个还需要说么?庆耀早前就与我谈过了,但荆楚药业是国有企业,这样一来,岂不变成私营的了?” 云舫心想,道理上说得那么好听,也没见你保住国有财产?但他面上仍是和气谦恭地道:“您说得对,是我欠缺考虑了。” 李成辅蓦地抬起脸,双眼炯炯地盯着他,盯得云舫心里开始发毛了,他才移开了眼光,跟程风华道:“都是随便聊聊,我已经退休了,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来发愁,喝酒吧。” 云舫的酒杯已经收了,喝酒不关他的事儿,但他倒是想喝酒。于庆耀说得没错,这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下套,若是自己不回答则是心里有鬼,若是回答得不够水准,那是刻意掩饰,无论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