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嫂子再跑,其实只要人能妥妥的嫁进来,她就不太怕了,她知道她兄长是个对他喜爱的人有多好的人,他要是真喜爱嫂子,依他的性子,他会做尽让她欢喜的事讨她欢心。bookzun.com 临近年关,大冕城府因战事的大捷甚是热闹,加之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 大晚城府本是经商之地,临近过年,虽说边界有战事,但频频告捷的战事没有阻碍来此贩卖年货的货郎。 大冕在珍王的治下非常注重通商,江南的精致东西传过来,而大冕的治铁业非常发达,兵器这种东西官府控制住了,但大冕打造的菜刀剪刀铁钳这等物件已是举国有名,不少人都会常年来此要货,且大冕的丝竹等器物也因是进贡之物,举国有名。 大冕城府热热闹闹,张,陶,狄三家得知他们家中的家主这过年都不回来的消息后,三家主母这次都齐静默了下来,弄得三家门府就算人数不少,但也冷冷清清的,下人都不太敢高声说话。 萧玉珠这刚为兄长放下的心,就为着狄禹祥过年的不回家又揪疼了起来。 狄长南知道父亲不回来与他们过年后,甚是同情母亲,当天爬到母亲的腿上坐下,把小脸依偎在她怀里,安慰她道,“娘亲不疼,乖乖啊。” 萧玉珠舌根都有些发涩,嘴边却为长南的童言童语笑了起来,“娘亲知道了。” 狄禹祥送回家的家信都是要经过镇守官的手检查过才能送来的,信中所说的话不多,无非都是嘱咐妻子好好持家,注意身体,注意孩子这等话语,说及战事,也只是笼统地说道一些攻打何地,何时得胜的这些话,说的都不细,其实他不说,不日这些消息也能传进冕城来,可见现在易军军内控制消息的严密。 过年之前,珍王妃请了他们几位夫人进王府吃宴,这是每年都有那么一次的,萧玉珠随了张夫人和陶夫人过去。 他们来大冕这段期间,萧玉宜对他们也是颇有点照顾,时不时打赏些东西下来,而且萧玉珠对这位娘家族里的妹妹多有赞誉之词,张夫人和陶夫人对这位王妃的印象非常好,跟萧玉宜说起话来,那种恭敬里是带着尊重的,萧玉宜跟她们说话聊得久了,看向一边微笑不语的萧玉珠时眼神都有些诧异。 宴后,萧玉宜抱歉地朝张夫人陶夫人笑了一下,让她们稍等一会,她想跟萧玉珠说几句。 张夫人陶夫人相视一眼,道,“若不然……” “就问几句好的时辰,两位夫人就等等我姐姐罢,我怕她回去没个伴。”萧玉宜微笑道。 张夫人陶夫人一笑,再一福身,对这王妃的印象是更好了。 她们出门去等后,下人也全挥退了下去,等殿里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萧玉宜拉了萧玉珠的手,好一会都没说话,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红,口气也有些哽咽,“姐姐,日子比以前还要更难过。” 萧玉珠轻“啊”了一声,见她眼睛里真掉出了泪,她突然也觉得有点心疼,但也无从安慰,只能靠过去,拿帕擦着她的泪,轻声地道,“妹妹莫怕,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女人过日子,只要想着莫亏待了自己,一切就随着日子过罢。” 细的,她不敢说,她自认也不可能帮萧玉宜什么,只想她按着顺她自己的心,自己的想法去过,这样至少她没有亏待自己。 “呵……”萧玉宜闻言明知她的话对不上她现今的情况,但还是哭着笑出了声来,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怕隔墙有耳,没有再多说话。 她知道每个人都身不由己,老祖母是这样,母亲是一样,玉珠姐姐是这样,她自己何尝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可等她再次明白亲疏有别这个道理的时候,却又花了小半年的时间,不知花了多少的代价才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以前她跟老祖母,亲娘才是亲,可现在,她才知道,那些已经不是她的最亲了,她现在最亲的应该是王爷,可因为她先前的不明了,王爷那却是对她冷漠了下来…… 婚后的那一月,他对她的好让她以为他至少是喜爱她的,可那种好经不住消耗,等她为萧家的人向他荐将,得来他两月的置之不理后,她才明白,他舍下她有多么容易,无须片言只语,就可让整府的人都无视她。 她就算现在回去,娘家也没人敢要她…… 她现在背后无人依靠,是真的孤苦无依了,她该如何是好? 萧玉珠看她握着她的手是抖的,那眼底的泪尤像在泣血,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了口气,又低低地说道了一句,“顺着日子过啊,妹妹,莫跟日子结仇,莫跟它对着过,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世上这么多的人,谁都有谁的立场要站,谁都有谁的利益在顾,哪能没有纷争?可人心中要是有太多的不平,太多的忿恨,你觉得日子对不住你,可何曾想过,这样的你日子可觉得你对得住它? 你要跟它对着过,那就别怪它要让你难过了…… 她不知道她这个王妃妹妹在王府中又经历过了什么,可每个人在这世上活着都是要经事的,人要是不聪明,总是要为自己的愚蠢受累的,谁都逃不了…… 宜妹妹还小呢,她现在好好地坐在珍王府,萧玉珠并不觉得她的事是无可解决的。 也因此,她对她尤如在泣血的伤心虽看着不忍,但到底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人还没到绝路,这么伤心又干什么? 伤心又于事无补。 她真心诚意地规劝了两句,见萧玉宜直直点头,朝她笑,萧玉珠心中也是有些好受的,没再言语,起身朝她道了个福,就提出告辞。 萧玉宜忙擦了眼泪,要送了她出门,走到门边的时候,她突然紧抓住了萧玉珠的手,“姐姐……” 萧玉珠回过头去看她。 “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 萧玉珠顿了一下,好一会,她才点了头,“是这么过来的。” 不看清,不算清,不识时务,她又怎么能活着嫁出萧府,等来了像大郎这般让她倾慕的夫君,等到兄长归来,等到一家团圆? ☆、第121章 这个年,张,罗,狄三家凑在一块过,罗,狄两家都是有小孩的,有小孩的人家总是会热闹,为了过个欢快年,三家夫人都跟约好了似的不提前线的事,不提自家在外的当家人,各家还想了彩头让三家的仆人摘,玩扳手劲,翻跟头,打石子这种耍头,得胜者有五两银,这让三家的仆从甚是欢喜,上上下下的玩闹起来,这年也热热闹闹地过了。 新年过去,直到开春过去,二郎他们都会认清婆子奶娘和亲娘的区别,个个都只要亲娘后,前线才传来了新的消息,说易军打进了大谷。 但郑非却收到了消息,前来跟萧玉珠告辞,要去大谷,原因是狄禹祥身边原本萧知远派给妹夫用的老将都被珍王爷招去用了,现在狄禹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最后一个接了珍王任务要走的人偷偷跟老大郑非送来了来信,让郑非派人过去接应。 萧玉珠一听狄禹祥现在身边一个兄长的人也没有了,脸一下子就煞白了下来,当下就站起让郑非把人全带去。 “城府安全得很,你把人都带走,他那边凶险,要人看着。”萧玉珠说着,眼泪就已在眼圈里打转了。 “少夫人,”郑非摇头,镇定地道,“我带一人前去就够了,留两人留守,若不然就是我们全去,也会被公子打发回来。” “都带去罢。”萧玉珠甚至有点哀求地看着这个年长他们许多,他们应称为叔伯的护卫。 “不成。”郑非还是拒绝了,他带着人被派到狄家,自也跟萧大人和狄公子把情况谈清楚了的,这府里,谁时孰轻孰重,他心里也有本明帐把握着尺度。 郑非的为人萧玉珠是明白的,自知说服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带着一个人就前去了夫君现下所在的关东。 不到十天,狄禹祥看到了急赶而来的郑非和他下属,极其讶异,听郑非说明了来意,他有些不快地看了郑非一眼,“家中小公子众多,你们怎么离开了?” 他的娇子们年幼,她又是个心不狠的,家里没个极拿得了主意,又震得住她的人,出事了如何是好? 他当初留下连舅兄都敬重三分的郑非,打的就是那个主意。 “少夫人说了,小公子和她会无事,说要是出事,她会跟您谢罪。” 狄禹祥听了气得半晌没说话,半天憋出一句话道,“我让她谢什么罪?我要的是她不出事。” 但不管如何,人都来了,狄禹祥再担心,也知道不能再把人送回去,若不然,家里的人怕是会担心得饭都吃不下了。 郑非见狄禹祥生气,心中其实没他和萧大人那般认为萧玉珠是个娇滴滴,心肠极易心软是个慈悲为怀,需要密不透风保护的千金大小姐,但他知道这等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以前的萧大人,现在眼前的这位主子都选择了忽略她不逊于他们城府的心思,他也只当他也不知道。 狄禹祥太忙,郑非来了,跟人也不过只有单独说几句话的时间,过不了一会,就带着他们去了易修珍那用膳,顺道跟王爷报备一下。 珍王看从大冕那来了两人,也没觉得奇怪,笑着跟郑非问了话,问现在几家大人家可好,这年是怎么过的,狄家长南可又是又长胖几何等话。 问到长南有没有长胖的时候,狄禹祥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非一一就着话答了几句。 易修珍听完,笑着点了下头,跟狄禹祥笑道,“你们府上过得挺热闹的。” “托您的福。”狄禹祥拱手。 易修珍失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沉吟了一下道,“看来,你媳妇也是不太想跟我家王妃处得亲密了。” 狄禹祥轻摇了下头,给他倒了口薄酒,与他淡道,“我走之前,只让她跟张,陶两家大人的夫人走得勤快些,别的不用理会,不能怪她。” “她倒是听你话得很。”易修珍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他。 狄禹祥微微一笑。 “来,趁着用膳的这点时间,跟我说说,你们夫妻是怎么处的才处成了这般好,让她对你百依百顺毫无怨尤?” “嗯?” “我就问问,永叔,我跟你说,我前面那个王妃,嫁进来没多久就没了,这个娶回来之前认为是个聪明的,我之前还认为她美色虽然比不上你家那媳妇,但这聪明劲应该是有过之而不及的,可哪想啊,还是不及啊。”易修珍摇了下头,叹道。 “你之前不仅说过王妃聪慧胜过内子甚多,还说王妃之美也胜过内子甚多。”狄禹祥笑了。 “那时是这样认为。”易修珍也好笑,想了想又道,“半年之前,也是这般认为。” 只是之后,就不觉得有多好看了,易修珍现在把她搁置在一旁好几个月了,连封信也懒得写,让师爷看着办,现在都有些回想不起那些夜里抱过的美娇娘的小脸了。 他对分不清形势的人,无论是男子也好,还是女子也好,都有些厌烦。 “说说。”见狄禹祥笑而不语,易修珍又催促了一声。 狄禹祥本没想回答这等私密之事,先前是想推了的,刚珍王又催了一句,真想要怎么答的时候,他发现他还真是无从谈起。 他想了一下,自己都奇了,朝珍王笑道,“还别真说,想不起有什么好说的,这等事,你还不如去问问张大人,他可是跟张夫人青梅竹马,恩爱至三十余年载,至今未变过的。“ “我现在问的是你,回头得空他来了再问他。”易修珍不耐烦地轻拍了下桌子。 “你也是见过我跟内子相处的,”狄禹祥也给他夹了筷子菜,心平气和地道,“平时也就跟你看到的差不多,她主内我掌外,她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来问问我。” “从她一嫁你的时候也这样?”易修珍脸上的淡笑隐了下去。 “嗯。”狄禹祥点了头。 “看着不像是个没主意的。”易修珍觉得依萧玉珠那温婉端庄的样子,和他以前接触过她的为人来看,那不是个内心没主意,而是个内心极有主意的妇人。 “她有主意,但也会问过我。”说到这,狄禹祥沉吟了一下,抬目与易修珍坦白道,“如若我们有什么比别的夫妻要好的,也就是这点了,家中的事,我们都是有商有量来的,虽说拿主意定主意的是我,但算下来,前几年,我听她的次数要比她听我的次数多,现在,也还是我听她的次数比她听我的次数多。” “此话何解?”易修珍眼里精光一闪。 “从前,她是淮安萧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内院之事她要比我懂得多一些,自然我是听她的,后来,她想知道的事我知道的要比她多点,但多数我也只是指正她的时候多,但我还是愿意听她的主意去办,因为我觉着那样妥当,更重要的是,能让她高兴,反正不是什么触及根本的事,她就算胡来,也是无妨的。”狄禹祥说到这笑了笑,“男人总该要纵着女人一样,她高兴了,你自然也要高兴。” “那也得是个懂事的,才招人疼,才招人纵。”易修珍淡淡地道。 这次,狄禹祥可没接话了,尤自笑笑不语。 过了一会,见易修珍脸色和缓,他又笑着补道了一句,“当然有些事,也是不容她胡来,她就这点好,听劝,说不让她做的事,她从不会去做。” “听话,这点好。”易修珍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答了这么一句。 狄禹祥也想说,其实珍王爷也是知道他妻子也没那么听话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