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宋柠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双手随意的支着小巧的下巴。 透过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她随意散落下来的发丝有些凌乱,让人看着有一丝不规则的野性美。 宋家的人不是都指望着拿她换钱,窗都没有。 她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有夫之妇...... 看着手里还热乎的红本本,宋柠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拨出去了那个电话:“和律师......我们见一面吧......” 何深,中洋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律师界业内数一数二的精英。 据说四十不到的年纪了,就天天想着怎么退休。 当初就是他帮母亲处理的财产公证。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母亲当年的确给她留了东西,除了冻结的资产,还有一个设了自毁装置的保险箱。 那笔冻结了的资产,是她成年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解冻分配。 至于那个保险箱,就另外附加了条件。 必须等到她成年以后,与人结婚了,才能打开她留下的保险箱。 若非常规开启,保险箱就会自动开启自毁程序。 想来,也是母亲对宋家的设定的钳制。 保她平安长大...... 宋家的人也知道这些事,所以平时就算是非打即骂,也不会蠢到弄死她。 这不,才毕业,就处心积虑的,着急把她嫁出去。 一心想着怎么在她身上搞钱...... *** 咖啡店门口,老远的,宋柠就看到了里面靠窗而坐的男人。 他坐得端正,一身职业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专业。 宋柠唇角微扬,眉眼含笑。 她懒洋洋的走了进去,还没到座位边,就礼貌有加的问候上了:“何律师......好久不见.....”。 说着,就把还热乎的红本本,使劲甩到了桌子上面。 态度尽显嚣张。 这种相处模式,何深似是早就习惯了 他看着桌面上的红本本,到是不由自主的一怔。 这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得太久了,一眼便能辨出了红本本的真假。 这丫头,之前没少整假的来糊弄她。 可恶还任性...... 他干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文尔雅的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给宋柠点了一杯水果茶,他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死丫头......才毕业就结婚了......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拿到保险箱的密码......” 宋柠支着下巴,慵懒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语气淡淡:“你知道的......我做梦都想......”。 怎么会不知道? 天天寻思找她妈呗! 可是如果她真的还活着,早就应该回来了,不是么? 看着她眸子里无所畏惧的光芒,何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突然翻开红本本,看着那张红底白衣的结婚照,神色异样的问了一句:“你爱他么?” 宋柠手疾眼快,抢过自己的结婚证,不慌不忙的收起来。 良久,他才答非所问:“这么帅的男人,谁不爱?” 爱么? 不爱吧! 契约婚姻,既不能走肾,也不能走心...... 男人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眸子里泯着失落,语气却敞亮了起了;“其实......我可以陪你一起找的......\\\"。 这些年,他竭尽全力的护着她妈妈留下来的东西。 还有她。 他做到了。 闻言,宋柠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笑着拒绝了:“何叔......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的......不过......你能和我讲讲......你是怎么认识我妈妈的么......” 她说得很慢,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她妈妈的事情。 何深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恍惚:“你妈妈是我的恩人。 她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一次性雇了我十年,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穷学生......” 他永远都记得,那年,她妈妈一次性支付了他100万律师费。 他的妈妈得到了及时救治,多活了十五年。 而这个小丫头的母亲,在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宋柠看着何深递过来的信封,心头莫名的紧了一下。 有些真相,未必就是人们所期待的那样。 信封外壳都已经有些发黄了,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她两个指头无意识的磨着信封袋,若有所思:“这些玩意儿......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你五岁生日的前两个星期......” “可还留下什么话?” “没有......\\\" 看来她早有准备。 可是,即便是朝夕相处,她那时候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这些年,她把那天的记忆,在脑子里拼凑了无数遍。 并没有什么不同...... 宋柠一脸平静的看了很久,才把信封也塞进包包,“何叔,谢谢你!这两件事,麻烦先替我保密......” 她指的是结婚和拿走密码,何深心知肚明。 交代完毕,宋柠起身离开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何深眼底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宋柠马不停蹄的赶到银行,打开了073号保险箱。 里面有两张身份证,一份资料,一个残缺的坠子,还有一颗宝石。 这看得宋柠就更蒙圈了。 那个宝石,就不是她妈,或者乃至整个宋家,买得起的东西。 东奔西的跑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宋柠心态直接崩了。 她的房子,被搬空了。 门是被撬开的。 空空如也的沙发上,还优雅的坐着,她完全已经抛诛脑后的工具人老公。 宋柠简直无语了,她拖着累到极致的皮囊走了过去,咬牙切齿的问道:“大叔,光天白日的,你这是抢劫么?”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脸得逞的抬起来。样子看着有点欠揍:“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特意来接你回家......” 宋柠气笑了。 她烦躁的把包包甩到沙发上,丝毫不怯场的坐到了言炔对面。 苦口婆心的解释说:“不是,大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形婚,你知道什么是形婚么? 就是表面一致对外,私底下,咱们各嗨各的,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男人不乐意了,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一本正紧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我这还不是为了应付......家里长辈的突击检查......” 不得不说,理由真特么充分! 就在宋柠准备再做狡辩的时候,男人摆出了资本家丑恶的嘴脸。 直接了当的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你别忘了......我才是甲方......” 果然,甲方是霸霸。 有钱就是爹。 宋柠哑口无言,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怎么块就体验到社会的险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认了。 为保证万无一失,这个便宜的言家三好孙媳妇的人设不倒。 当晚,宋柠就被万恶的资本家,逼着住进了言炔在富豪区的大别野。 狗男人。 还害她损失了一个多月房租呢。 这么大的损失,他得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