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丹阳你说,可有此事?朕信你。」 我道:「陛下明鉴,臣女早上起来并未看见太子殿下。臣女喝醉了,昨夜发生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殿下不过是仗着这一点,无中生有罢了——你有何证据?」 李慕言像是早有预料般,闻言拉下自己右侧的衣领,指着那一处牙印未消的暧昧红痕,对我道:「此处。」而后他自嘲一笑,「郡主要不要再咬上一口与之对比,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了你。」 好一副被人玩弄后又抛弃的可怜模样。 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我就信了。 圣上一脸「既是如此朕也没办法了」的表情看着我,善解人意道:「丹阳也太急迫了些,还有一月你们就要成亲了,怎的这都等不了?罢了,你晓得朕一向宠你,这大婚就提至三日后吧,朕看着也是个黄道吉日。」 我:「……」 我看着您的演技比您儿子差多了。 走出御书房时,我黑着脸问李慕言:「这下你满意了?」 李慕言道:「看到你不满意,我就满意了。」 我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我一夜未归后又领了一道圣谕回家,我爹娘的脸色一言难尽。 我爹犹豫了半天,开口道:「听说你对太子霸王硬上弓了?」 我娘嗔怪地推了我爹一下,对我道:「你且展开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说我故意把李慕言当成明月楼清倌吃他豆腐反被倒打一耙?还是说李慕言与奇怪的男人见面,所以演了一出戏让圣上将婚期提前来堵住我的嘴? 越想越生气。 我捏碎了手里的瓷杯,信誓旦旦地对我爹道:「爹,您放心,就算不要您剩下的那一半私房钱,我也会将东宫闹得鸡飞狗跳,绝不让李慕言好过!」 6. 大婚当晚,我穿着华贵的喜服,爬上了婚房的房顶,美其名曰——今晚月色很美。 庭院里站着一群吓得脸色惨白的嬷嬷丫鬟,资历最老的郑嬷嬷在一旁撺掇敛秀劝我,还叫了几个侍卫来,以防我摔着碰着。 敛秀左右为难,她知道我在赌气,可这毕竟在宫中,不似侯府那般可以随心所欲,她道:「郡主,要不您先下来吧?这要是伤着自己多不值当啊!您要是心里有气,大可以换个方式去折腾太子殿下,何必如此……」 此话一出,庭院里交头接耳的众人顿时安静如鸡,连郑嬷嬷都愣在了那里。 我:「……秀儿啊,你不要勉强自己说话。」 敛秀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老脸一红,站在一边乖乖闭上了嘴。 李慕言很快就赶了回来。一身与我成对的大红喜服,在月光下衬得他的脸庞更加俊美。此刻他抬头望着我,好看的眉头微蹙,眸色沉沉,薄唇紧抿,两颊有因酒气染上的几分红晕,看上去是要生气了。 「下来。」他命令道。 「我不,」我梗着脖子道,「殿下何不上来陪我一同赏月?」 李慕言气笑了,一挥手屏退众人。 「我再说一遍,下来。」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本郡主说到做到,今日上房揭瓦,明日打架斗殴,你娶了我,往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沈、清、和。」 李慕言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 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怒的时候,他却突然张开双臂,唇角勾起,眉眼带笑,对我道:「下来,我接着你。」 我傻了,呆呆地望着他,胸中那股郁结之气霎时消散如烟,只剩一只小鹿无头乱撞,撞得我晕晕乎乎脑袋发热,站起身就往他所在的方向跳了下去。 咚。 我撞进了一个带着酒香的温热怀抱,并将怀抱的主人撞倒在地。 有点疼。我抱怨道:「不是说接着我的吗?」 李慕言坐在地上,抬手按了按额角:「方才宴席上酒喝多了,有些站不稳。」 我认栽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要往寝殿内走,身后李慕言有些无奈:「清和,你倒是拉我一把。」 李慕言确实喝多了,平日里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也从不会这样软着语气同我说话。美酒浸润过的清冷嗓音显得格外低沉惑人,我回身,看着他朝我伸出手,白皙修长。我抓住,将他拉了起来。 他得寸进尺,干脆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手指划过我的发梢:「头发怎么散着?你的凤冠呢?」 我拍掉他的手:「嫌重,摘了。」 李慕言也不恼,脑袋靠着我的肩膀,呼吸尽数洒在我的肌肤上:「大婚之夜这般胡闹,是嫌我回来的太晚了么?清和……竟如此着急与为夫洞房么?你准备怎么折腾我,嗯?」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不改色耍流氓的人是李慕言,向来矜贵守礼的太子殿下喝醉了酒竟如此孟浪。 「李,李慕言,你清醒一点。我,我警告你啊,你休想借着酒劲占我便宜,我可不是好惹的!」 我推开了李慕言,转身跑进寝殿就要关门。 有色心没色胆,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门没关上,被李慕言按住了,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