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寻亲的商家女。 「此次出宫一事,为稳妥起见,连我爹娘和哥哥都不知道。」 夜里,梁婉桐拎着一壶酒来找我,三杯下肚,她忽然问我:「其实你根本就不是齐玉辰的妹妹吧?」 我犹豫片刻,还是承认了。 「我就知道,我跟齐玉辰定亲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妹妹。」她嗤笑一声,「齐玉辰这个人啊,当初救过我的命,我以为他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可是后来,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我觉得陌生,那次他上门来退亲,我才意识到,其实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虽然她语气轻巧,但我还是能听出其中的难过。 可她说的这件事,听上去实在不太像是齐玉辰能做出来的。 我想了想:「可是我觉得,齐玉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救你命的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他?」 话音刚落,梁婉桐豁然站起身。 我被她吓了一跳,刚要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却见她的神情蓦然亮了起来:「对啊……我根本就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怎么齐玉辰说是他,我就相信是他了?」 半晌,梁婉桐终于平复心情,重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她问我:「既然你并非丞相府的女儿,那你是谁?」 我便也把我的来历跟她讲了一遍。 梁婉桐听得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这样的禽兽,也配称之为父母? 「你别听齐玉辰瞎扯!他厚颜无耻惯了,才能说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话来——不慈不善的父母,也当不起儿女的孝顺。」 我和梁婉桐说了许多话,到最后,一壶酒都喝空了,才醉醺醺地各自回房休息。 分别前,她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第二天醒来后,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然后回了家。 娘看到我这次孤身一人,身边并没有跟着付公公,立刻变了脸色,冲过来将我颈间、发间和腕上戴的首饰撸了个干净,这才问:「小草,你怎么又回家了,大少爷呢?」 我想了想,告诉她:「大少爷出京办差去了,这些日子,他将我安置在西坊市的外宅中,你们有事可以去那里寻我。」 说话间,房门忽然被推开,弟弟冲进门,坏笑着来扯我的裙子。 一边扯还一边问:「你既然成了别人的通房,是不是也破了瓜?流血了吗?爽不爽?」 他才十二岁,体型已经快赶上成年男子,满脸横肉,笑起来就更加猥琐。 可娘只是笑着、慈爱地看着他。 我艰难地将裙子从他手下拽出来,从荷包里摸出几粒银瓜子哄他,结果他眼珠一转,直接从我腰间扯走了荷包。 我想抢回来,娘便喝止我:「小草,你弟弟才多大!你跟他计较这个做什么?」 嗯,我不计较。 最终我两手空空地出了家门,十七追上来,将我之前给他的两片金叶子递过来,然后陪我一起走到坊市间。 我在赌坊门口找到两个无所事事的泼皮,报了家里的住所:「若是你们能将那户的儿子哄到这边来,让他放开了玩,我再给你们五片金叶子。」 做完这些事,我就回到十七租的宅子里,安静地等。 除去看书外,剩下的时间,我便用来想谢珩。 其实我与他只相处了几个月,时日很短,快乐却比我从前十多年的人生,都来得漫长。 是谢珩的存在,让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 是他教会我,恨那些伤害我的人,甚至想杀了他们,也没有错。 我好想他。 夜深了,我在院子里出神地望着月亮,想了很久的谢珩。 14 弟弟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三日后的傍晚,娘第一次上门来找我,头发散乱,眼神仓皇。 她说:「小草,你得帮帮你弟弟……他欠了人家的钱,他们说还不上的话,就要砍了他的手指头!」 我问她:「要多少钱?」 她眼珠转了转:「一千两。」 当然是骗我的。 下午十七陪我去付金叶子时,我已经听说了,弟弟在赌坊欠了五百两银子。 不过没关系,既然迟早要还回来,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让她稍等片刻,然后进屋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 有了第一次,当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给钱爽快,弟弟的手笔也就越来越大。 第三次上门,是爹娘带着他一起来的。 爹理直气壮地向我伸出手:「小草,你弟弟输了点钱。你可是他姐姐,替他还上不过分吧?」 我笑着问他:「这次又要还多少啊?」 娘朝我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 他们还真敢说。 我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到他们面前的地上:「我可以替他还钱,一根手指头换一千两吧。」 娘瞬间变了脸色,伸手将弟弟护在身后,厉声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吗?切手指头,一根换一千两啊。」我冲她笑,「啊,我忘了,弟弟只有十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