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有些没好气,冷着脸将食盘的饭菜放桌上。 看着桌上的两碟菜肴和一碗米饭,一看就不是新鲜的,沈韵堂目光沉了沉,冷硬的语气尽是嫌弃的味道。 “你就用这些果腹?” 看着他那嫌弃的样子,沈千姿自然也不会招呼一起吃,早都料到对方会看不上了。 在凳子上坐下,她拿起筷子独自扒起了饭,尽管那吃相有些láng吞虎咽,可她却只吃了半碗。 对面,一双冷傲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她放下筷子,突然对方问了一句:“怎的,自己也嫌弃?” 那话充满了嘲讽,沈千姿忍不住朝他瞪眼,“我食量就这么大!” 沈韵堂突然勾唇笑了起来,眸光别有深意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讽刺道:“这些食物怕是连畜生都不会食用,亏你还能用掉半碗。食不下就说食不下,何必把自己说得如同麻雀之腹?” “......?!”闻言,沈千姿险些对他掀桌,“妈的,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我吃不吃、吃多少管你什么事?!” 哎哟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她有胃病,每次吃东西差不多七分饱就可以了,否则吃多了自己要受罪。 像当初她刚穿越过来的那两个月,可把她折腾惨了,就差没死在幽冥山了。好在山脚下有田地,还有河沟,她能去河里抓鱼,也能用打劫来的银子去跟几户村民买点粮物。 到了京城,条件好了,一日三餐有了保障,她才没犯病。 前两日刚搬出来的时候,她没心情吃东西,都犯了一次病,还去药铺抓了药回来煎。 现在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竟然还被人冷嘲热讽,特么,欠揍啊! 被她一凶,沈韵堂尽管脸色沉冷难看,黑眸就跟藏了冷刀一眼凌厉,可突然就没吭声了。 沈千姿气不过,绕过桌子,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袖往外扯。 “你给我出去!这是我家,不欢迎你留在这里!”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撵人。 沈韵堂俊脸更是又冷又硬,周身冷冽的气息都似乎变得浓郁起来。看着女人对自己厌恶不已的样子,他突然甩手,冷哼道:“不知好歹!就你这破烂的地方,你以为本少很喜欢在这?” 语毕,他带着一身冷傲不羁的气息走了出去。 沈千姿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别跟这人一般见识。 主要是这人身手太好,上一次吃过亏被他出手打晕,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跟他jiāo手。不是怕他会伤她,而是怕他会把自己带离这个地方,去那什么沈家堡。 这个人是来认亲的,既然他把她当成了那个沈千姿,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他的妹妹,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居心不良。但若是他要qiáng硬的把自己带去那什么沈家堡,可就麻烦了。 别管沈家堡是什么地方,哪怕是皇宫、是天堂,她也不想去。 冷着脸跟在他身后,想把沈韵堂亲自送出去,但沈韵堂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说道:“你娘张巧音本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沈家堡了。本少告诉你,不是想你去救她,而是提醒你,此事你莫要插手。张巧音她犯过错,她的生死会由爹来定夺,任何人都无权gān涉。” 说完,他背手而去,给沈千姿留下一道冷漠倨傲的背影。 “......?!”沈千姿嘴角狠抽着。 这混蛋,原来是他把张巧音抓走了。 若不是知道他同月钦城两人互看不顺眼,她都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一个人把张氏抓走,故意刺激萧名望去得罪月钦城,从而让月钦城找到机会对付萧名望。 但她知道,这应该不是密谋过的,而是碰巧。因为如果萧名望能冷静一些,不这么嚣张bī人,月钦城也没机会要他一条手臂。 呵......搞来搞去,结果是这混蛋弄出来的事。 不过张巧音被抓了倒是值得欣慰。以为她会帮张巧音求情吗? 得了吧,她都巴不得那女人早点去死,会帮她求情,除非她脑袋长包!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这混蛋把张巧音抓去了沈家堡,现在又故意向她坦露张巧音的行踪,是不是以为她会看在张巧音是‘亲娘’的份上,会随他去沈家堡? 有这个可能! 可惜,估计这男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跟张巧音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一天之内,接待了两个哥哥,沈千姿表示很头疼,晚上连澡都没洗就早早的上了chuáng。 可躺在chuáng上,她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怎么都睡不着。 老实说,她还真担心某个男人会在两个‘哥哥’后面跟着来。 可看看窗外的夜色,这个点,怕是人家早就睡了。 想到上官游气急败坏说的话,她心里又乱又烦躁。 管他是如何过的,他是王爷,难道过得日子会比她差? 再说,这几天也没见他来找她,想必他也默认了那封休书。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即便不受皇宠,可也位高权重,她不过就是一名孤女,除了有点银票和几间铺子,什么都没有。现在想想,才发现彼此的差距好大...... 或许以后他们就再也没jiāo集了...... 沈千姿摸了摸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痛痛的感觉...... 在胡思乱想中,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是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 她猛得坐起身,因为害怕做噩梦,她晚上都是点着油灯睡觉。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竖起耳朵想听到底是什么声音,可是屏住呼吸半天,也没再听到任何响动。 直觉告诉她,方才的确是有声音,好像是铁器相碰撞的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可是看了看门口,她突然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半夜三更,谁会到她的院子里来? 想到什么,她往chuáng上一躺,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住—— 别不是那个沈千姿来了...... 她虽然不信邪,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也会让她毛骨悚然。 。。。。。。 淮阳王府 杨智守在书房门口,孤零零的站在房檐下望天数星星。 这几日,他都陪着王爷熬夜。他不知道王爷一晚上都在里面做什么,也不让送茶水,也不让他磨墨。自从那日沈侧妃走后,王爷每日除了去早朝,回来后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就没想明白,王爷跟沈侧妃两人感情挺好的,怎么沈侧妃突然就走了呢。而且王爷明知沈侧妃在哪,也不去接她回来。 这到底是在闹哪样? 突然,追魂的身影从夜色中出现,并急匆匆的往书房门口跑来。 杨智收住惆怅的心思,朝他问道:“出何事了?” 追魂一脸寒肃,对他使了使眼色,随即叩响了书房大门。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书房里,男人仰躺在太师椅上闭目,俊美的脸颊带着冷硬的弧度,少了清华潋滟的光泽,被浓郁的yīn霾所罩,尽管依旧俊美得如同墨画,但却无形的透露着一份子孤凉yīn沉的味道。 此刻的男人,由内而外的气息仿佛都变了味道。 听着叩门声,月钦城淡淡的掀了掀了眼皮,狭长的凤眸少了潋滟的光泽,盛满了yīn沉,似是不悦被人打扰。可他还是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并将怀中一只睡觉用的方枕放到了背后,用他颀长的身躯挡着,这才朝门外冷声道:“进来。” 追魂推门走了进去,也没乱看,直接拱手禀报:“王爷,属下刚从沈侧妃的住所回来,如您所预料那般,的确是有人暗中想对沈侧妃不利,好在王爷您事先早有安排,那些人已经被全部清理gān净了。” 闻言,月钦城俊脸变得更为yīn沉起来,“可有留下活口?” 追魂点了点头,“王爷,留下了一人,属下已经审过,是宫里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