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四海伸手在颜如玉眼前晃了两下,“对我的决定有异议么?” “不。33yq.me” 颜如玉摇摇头,赞同道:“你的决定很理智,雪泠和靠固然有罪,但孩子是无辜的。” 容四海但笑不语。 颜如玉又道:“放心吧,我这边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然而……雪泠若是不知情,就怕她会吃些孕妇忌食的东西。” “无妨,我会注意点,盯紧她的。” 颜如玉心照不宣地莞尔一笑。 两人便如此达成了一致协议。 ==================================== 转眼便到了容四海芳龄二十的生辰之日,因着容府里并没有亲人,她最终决定与颜如玉回爹家度过这一天。 颜老爷与颜二爷如今对这个宝贝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听闻她要来过生,自然眉开眼笑着热烈欢迎。颜二爷特意早早爬起了床,替容四海煮了一大锅的虾仁长寿面,直吃得她肚子都快撑爆了。 饭桌上,两位老人还提起何时可以抱孙子(孙女)的问题。 颜如玉沉默着不作答,容四海则嘿嘿讪笑着回答:“我与如玉还想多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呢,现在就谈生孩子的事未免为时过早了。” 颜老爷笑得和蔼可亲,“愈早愈好!” 颜二爷亦喜笑着附和:“多多益善!” “……”容四海无言以对。 颜老爷又摸了摸下巴,略显忧愁地兀自感叹道:“如玉从小身子骨就虚弱,却不知能否顺产。” “所以趁着如今尚未怀上,便要多吃些补品,开始养身子了。”说着,颜二爷手也不停地给颜如玉舀了一碗盛满的老母鸡汤。 容四海无比同情地望了一眼脸色微沉的颜如玉,听两位老人的谈话,似乎有意让他来喝圣水…… 颜家并没有空余的客房,因此到了夜间,容四海不得不再次与颜如玉挤同一张床。 玲珑怀着撮合他们两人的心思,这一回甚至连被褥也未替容四海准备,只给她拿来一个绣花枕头,方方正正地贴在颜如玉的旁边放着。 即便如此,容四海仍旧睡得十分安心,毕竟颜如玉虽是她名义上的相公,但同时也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像夙昔日那般对她毛手毛脚地揩油。 然而,这番话似乎说得太早了。 半夜,朦胧中的容四海忽然觉得鼻尖痒痒的,半晌都挥之不去,她不耐烦地眯着眼,使劲甩了甩头,方才将那股麻麻的异感驱走。 奈何,未过几秒钟的时间,它又汹涌地卷土重来了。这次竟然将目标转移到她敏感的脖颈处。 容四海不敢乱动,原以为自己被诸如蚂蚁抑或是蚊子此类的小动物缠上了,但屏息静静地感受一番后,才觉得那更像是人类湿热的鼻息。 有色狼! 她瞬间警惕地睁开眼来,满脑睡意皆烟消云散了。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唯独那双熠熠生辉的明眸深孕着晶莹的光芒,眼底一朵摄人魂魄的灵动莲花正缓缓地流转绽放着,莫名让容四海联想起天边飘着的几抹绚丽晚霞,是极其美好的事物。 她迟疑地开口,“……是如玉吗?” “嗯。”淡淡地回应,果然是他。 根据那声音的清晰程度,容四海判断出他离自己很近,几乎互相贴着对方的鼻尖。 半夜三更靠这么近意欲何为? “你在干嘛?” 颜如玉言简意赅:“重温。” 重温什么? 成亲那夜的满室春光旖旎。 容四海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 气氛略显尴尬,她唯有开玩笑来调节:“哈哈,你想偷亲我?” 颜如玉安静了好几秒,薄唇微启,答:“不是想,是已经亲了。” “……” 容四海霎时间呆若木鸡。 她被亲了? 千真万确? 不是夙昔日,而是颜如玉? 好半晌才恢复语言功能,容四海结巴道:“你……你是不是在梦游?” “你猜。” 十分冷静平淡的音调。 “好吧,看样子你在清醒状态。”容四海脑子转不过来弯,“很清醒你还亲我做什么?” 颜如玉倒理直气壮了,不答反问。“不能亲么?我是你相公。” 的确是相公没错,却也仅是名义上的啊。 “并未说不能亲,但你以往从不会亲我。” ……更不会趁虚而入,来偷袭。 颜如玉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沉默半天后才闷闷地憋出一句简短的话:“有点想你。”作为对自己方才之奇怪行为的解释。 “啊?”奈何容四海听后却似乎更加诧异了。 有点想你。仅仅四个字,其中却包含着许多意思。 因为你不在时有点想你,所以你在时才会情不自禁地偷亲你。 真的只是有点想你,我曾多次于梦里与你相会,因此并未觉得很久不见。 之所以偷亲,是因为不想被你发现,但你睁开眼时,却又有些期待你的反应。 这尚且算不上令人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但对颜如玉来说却已如攀登天梯一般困难艰辛,他说不出口,唯有将千言万语化为四个字,点到即止。 容四海不知是睡糊涂了还是装傻,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有点想她就亲她? 是出于友人之情还是…… 颜如玉见她不语,只好说得更直接些。“我变贪心了,不再满足于仅与你停留在夫妻的表面假象。”似乎仍旧不够一针见血,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轰。 “我们仅仅在成亲那日圆过一次房,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怀孕,这种事情要多做几次几率才会更大。” 白日里曾说过的话此刻忽然重重地砸进了容四海的脑中,她吓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根。 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意思是要水乳-交融了? 容四海为难而直接地回绝道:“对不起,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 “太突然了?”颜如玉心中一恸,“时机不对么?” “那便当作我什么都未曾说过吧,来日方长,我可以等晚些。” 容四海烦恼地挠了挠头,道:“并非时机早晚的问题,是我根本不明白你的意图。你想与我发生肉体关系,为何?仅仅是单纯好奇地想验证我同你说的繁衍方式?还是……”微顿,“爱上我了?” 颜如玉含糊不清地回答:“大概是后者吧。” 容四海扶着额头,“不行,我还是不敢相信。” 从前,他连她碰他一根手指头都觉得无比厌恶。如今,他却以爱的名义主动给予她亲吻。 这时,颜如玉忽然坐起身来,掀起被褥下了床,缓缓摸索到桌边点燃了蜡烛。 烛火忽明忽暗,容四海微微眯起双眼,适应了这光线后便望向盯着仅离自己几步远的颜如玉。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雪白里衣,赤着脚站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如云如墨的三千青丝披至腰间,宛若清幽山涧中垂直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 “我去拿个东西。”说着,他走到屏风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后又回来了,手里托着一叠方方正正的毛巾。 “……这是?”容四海满头雾水。 颜如玉先钻进暖和的被窝里,随后将毛巾递入她手中,“生辰礼物。” “给我的?”容四海受宠若惊。 “废话。” “……”喂喂!这就是你对待心仪之人的态度吗? 容四海低头将毛巾展开,只见上面绣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站于盛开的灿烂桃花林中巧笑嫣然。 相貌与她十分相似。 或许正是以她原型而创作的? 容四海倏地回想起颜如玉被绷带缠得面目全非的十指,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恍然大悟了。 “你是因为绣这个才扎伤手指的吗?” “嗯,第一次,动作难免笨拙。” 容四海啼笑皆非,“左手被扎伤尚且合理,右手是抓针的,怎么也能被扎到?” 颜如玉解释:“我后来该用左手抓针,否则它就要被扎成蜜蜂窝了,所以……”右手也不幸严重负伤了。 容四海眼眶微热,摇了摇头,道:“你这双手……用来把脉捣药是极好的,用来做刺绣却万万行不通。” 听她这样说,颜如玉难免有些不安,踌躇道:“你……不喜欢么?” 容四海嘴角泛起丝丝感动的笑容,道:“虽然绣得没真人漂亮,但我很喜欢,没想到你会为我准备礼物。” “嗯。”喜欢就好。颜如玉垂下眼帘,企图遮掩住那抹如释重负的浅笑。 双手对于医药师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他舍得为区区一条毛巾牺牲到如此地步,便是对自己的感情的最好证明。 她或许仍旧无法置信,但经过这几十个独赏明月的日子,他却再明白自己不过。 当她宣布将携靠赴京时,他心中的酸楚不是假的。 当她乘的马车渐行渐远时,他心中的不舍不是假的。 当她的笑声倩影漂浮在脑海里时,他心中的思念不是假的。 当念及风流倜傥的三王爷也身在京城时,他心中的担忧不是假的。 当久别重逢的她将纤纤细手搭在他肩膀之上时,他心中的喜悦不是假的。 当俯身轻轻吻上那两瓣柔软的诱人丹唇时,他心中的甜蜜如此强烈而真实。 或许正是因为他已习惯了将种种情绪深藏不露地置于心中,以至于开口道出来时,才会让她觉得如此突兀且难以接受。 “睡吧,很晚了。”颜如玉细心体贴地为她理好被角,随后躺下睡了。“从明日起,无论你的回应如何,我皆会将你当作真正的妻子对待。” “……噢。”容四海无意识地回应,恍然如梦地望着屋顶发呆,脑中思绪复杂至极。 虽然如此很对不起颜如玉,但方才当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时,她眼前冒出的却是另一个人灼灼其华的桃花双眸和玩世不恭的邪笑。 “你愿意在身份上委屈自己,做侧室吗?” 呵,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 彻夜难眠,翌日容四海耳尖地听到第一声公鸡打鸣后便立即起了床,为了掩饰疲惫的面容而去梳妆台前打扮打扮。 委实未料到会被铜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脖颈至锁骨处布满着引人遐想的红痕,嘴角甚至被咬破了,结成疤。 她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眼神略显呆滞,周围一圈浓似烟熏妆的青黑色……这幅模样,就像刚被人强行霸占了似的。 天啊,颜如玉究竟趁她熟睡时做了什么? 他从前不是这般食色的人啊! 莫非近墨者黑被她传染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噗嗤,昨天说放小玉人设,但是太后把代码搞错了,显示不出来。。。 呀哈哈哈,这一章很肥吧!!!明天不更,后天继续日更。 表示这一章前半段不是在恶搞啊!!是很正经很严肃并且必须要进行的剧情!!四爷必须要跟小玉解释清楚男女怀孕是怎么回事,否则四爷哪天肚子里里要是突然冒出个孩子,岂不是要被小玉当成怪胎? 这一章下半段将小玉刻画成痴情男了啊,捂面。 话说美人们感觉到了吗?已经开始虐他了喔…… 此文的虐人顺序如下: 小玉被四爷虐,四爷被日爷虐,日爷被太后虐。 嘎嘎嘎嘎。 今天让这只肥猫来卖萌求留言。近几章的留言都是个位数,已经退化到太后第一次写书时的成绩…… 如何是好啊,扶额。 46、我见犹怜 ... 再过两日,靠从京城回来了。 容四海与颜如玉一早便去府前迎接他,雪泠自然也争先恐后地跟着。 帷帐被掀开,靠矫健的身影从马车一跃而下,大步流星地走至容四海身前,深深地鞠躬朝她行礼,随后垂首看了一眼旁边显得娇小的雪泠,眸中萤光流转。 “靠,一路辛苦了。”容四海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又问:“既然是一个人,为何不策马回来?乘马车耽搁时间。” 靠委屈地解释:“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