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虽然听不懂纬度,但是听懂了气候,心中十分自豪,觉得自己的爸爸果然很厉害,会思考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newtianxi.com 吃完了水蜜桃,林玲玲咬咬牙,把钱给了何亭亭,让何亭亭放进四季仙居,当然,少不了一番叮嘱,“好好放着,别让老鼠咬坏了,你自己也不要偷偷拿出来零花,需要用钱跟爸爸妈妈说。” 何亭亭自是满口答应,还把自己当日在红树林那一带卖苹果得到的钱拿出来给何学和林玲玲看,“我当时想自己买票坐车回家的,后来爸爸和三哥找到了我,这钱就不用了。” “既然是你赚的,你就自己拿着花吧。”何学说完,又看向林玲玲,“也给老二一块钱,让他买自己喜欢的。” 林玲玲手上有了“巨款”,没太将一块钱放在眼内,当下就同意了。 四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在京城四处游玩。 因为何学早晚都要出去一趟,所以四人的游玩时间就放在上午和下午,每日迟出早归,并不累人。 八月的京城多数时候还是炎热的,但如果下了雨,就会变得很冷,得穿上外套。而晴天时候的炎热,在南方住惯了的何亭亭一家并不当回事,这真是太小儿科了。 随着何学的运作,丝巾和手表渐渐卖了两大袋。之后他找了个大客户,一次性把剩下的四个大袋子都卖掉了。 “虽然价钱低了些,但是比自己慢慢卖方便很多。”何学如是说道。 “低点就低点吧,没关系。”林玲玲这几天拿到手的钱足有两千多,所以向来不大方的她,也突然变得大方了起来。 何学点点头,“还想去哪里玩吗?如果不玩了,我们就买些特产准备回去了。” “再去一次天安门,上次天气不好,洗出来的照片灰蒙蒙的,很难看。”林玲玲马上说道。 “那明天去吧。”何学看了看天色,拍板道。 何亭亭对去哪里没有意见,所以不说话,何玄青去了两所名校,又去了好几个古迹,心满意足,所以也不再发表意见了。 次日是个大晴天,蓝天白云,好看得紧,何亭亭一行人再次来到天安门广场。 广场上很多人,大部分人穿得都是灰扑扑的,只有少数人穿红着绿,看着多了些活力。 何亭亭看向故宫前面宽阔的大马路,人来车往,不仅有单车,还有很多轿车,不由得向往道,“在这大马路上骑车,看起来可真威风。” 虽然有时能看到驴车、马车,但是这样的车水马龙,绝对是鹏城看不到的! “你先学会骑车再说吧。”何玄青在旁实事求是,“你现在这么点高,肯定还骑不上我们家的单车。” 何亭亭不乐意了,“谁说的,我回去马上就学骑车。” 说着看向拿着相机调试的何学,“爸爸,你给我拍张照,背后要有很多人骑车经过的。” “那有什么好看……”林玲玲摇摇头笑道。 何学却笑呵呵的,“那亭亭站好了,爸爸准备拍了啊……” 因为胶卷并不多,所以拍照很谨慎,先是每人一张单人照片,接着是双人照片,最后请一个戴着相机的外国人帮忙拍了一张四人合照。 拍完了众人欣赏了一下比南方显得低了很多的白云,就准备去买特产。 何亭亭牵着林玲玲的手,“妈,我要买很多礼物,要送给奶奶和二奶奶,还有大哥和三哥,真真和雅梅也要……” “行,都随你。”林玲玲觉得有钱了,腰杆也挺直了很多,对何亭亭提的这些小要求不放在眼内。 这时在不远处拍照的一个老人被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扶着,走了过来,打量着何学,“你……是何学吗?” 何亭亭有些不解,看了看那个衣衫干净整洁的老人,又看向何学。 难道是爸爸认识的人? 只见何学抬眼看向来人,眼睛先是眯了眯,才露出笑容来,“是四伯吗?” 四伯?四伯公?何亭亭睁大眼睛,看向何玄青。 何玄青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将目光看向那个老人。 只见老人哈哈笑了起来,“可不就是我,你这小子不仅长得像你爸,这聪明劲儿也像你爸,没见过,这一照面就认出来了。” “四伯长得和我爸也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就认出来了。”何学笑着说完,又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四伯这些年来还好吧?我看着身体硬朗,爬山也不在话下吧。” 他是在父亲和几个伯父分家之后才出生的,没见过这些伯父,不过他知道当年分家之后,大伯跟着他爸爸去了小渔村鹏城,三伯去了魔都,四伯来到京城,五伯去了香江,二伯早逝,永远留在了故乡。 所以在这里见到和父亲眼熟的人,听声音也是有京片子口音,便猜测此人是自己的四伯了。 “好!好!我身体还算好。”四伯点点头,又问,“你来了这里,怎么不来找我们。” 何学笑道,“根据最后一封信的地址去找过了,住那里的人说四伯搬走了。” “哈哈哈,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我写了信去呢……”四伯恍然大悟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何学笑笑,转身介绍林玲玲和何亭亭、何玄青,又让几人上来问候何迈。 何亭亭知道自己没猜错,当下就跟在何玄青身后叫了声“四伯公”,便牵着林玲玲的手站着,目光却去打量那个男孩子。 刚才她注意到了,在爸爸和四伯公说话时,那个男孩子目光闪烁,四处看,显然是爸爸说的不耐烦了。 “男的俊女的俏,我们何家都是人中龙凤……”四伯公何迈笑着说完,又指着何学跟自己身边的男孩子介绍, “这是你的十八叔,虽然是住在、住在粤省的宝安县……不对,好像改名儿了,叫鹏城,虽然是住在鹏城,但很能干的,你以后学着点儿。” “十八叔好。”男孩子打招呼,但是目光却带着些不屑,语气也不算顶好。 鹏城是个什么鬼地方,他听都没听过,在小地方混的,能有多厉害?爷爷就是爱这样惺惺作态,和这些乡下人打交道。 何学是人精,自然看得出这个便宜侄子的态度的,可是他没有帮别人教孩子的兴趣,便笑笑。 一直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没有礼貌的何亭亭却看得很不忿,暗地里瞪了那个男孩子好几眼,又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也觉得不高兴的何玄青在旁看自己妹妹的动作,顿时觉得好笑,便扯了扯她衣角,示意她乖乖的。 何亭亭忍了又忍没忍住,压低声音跟何玄青咬耳朵,“太没有礼貌了,也不跟我们妈妈打招呼……” 这个何玄青也看到了,也很是生气,不过他和何学想法差不多,觉得这个有可能是自己堂哥的人没礼貌他可不管,以后总会踢上铁板,让人教他什么是礼貌的。 这时听到何亭亭不开心的话,想了想,便压低声音,“那等会儿我们羞他一羞。” 何亭亭听毕,高兴地点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时刻准备着。 第097章 就像钓鱼一样 “这小子正是那什么叛逆期,不像话,阿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我忘了说吧,这是我第五个孙子,叫何玄国。”四伯公笑呵呵地说道。 何学看了四伯公一眼,又看向那个男孩子,眯了眯眼睛,原来叫孙玄国,看来不是普通的没教养。语气不好就算了,连招呼也没和林玲玲打一个。 这么想着,对何亭亭和何玄青说道,“叫玄国哥哥,别跟没教养的小孩子似的做闷嘴葫芦,不懂叫人。” 早就期待着的何亭亭和何玄青闻言,忙异口同声打招呼,“玄国哥哥好!” 打完了招呼,何玄青抬头看向何学,“爸爸,我这教养可以吧?《弟子规》说了,长呼人,即代叫,人不在,己即到。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余。” 他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向在旁跃跃欲试的何亭亭。 何亭亭早就等不及了,忙跟着背下去,“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我和二哥都做到了。我们都是尊老爱幼、讲礼貌的好孩子。” “是,我们玄青和亭亭都是有教养的孩子。”何学笑眯眯地说道,老二和小女儿今天真给他长脸。 林玲玲也跟着笑了,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何学,“看你说的……我们的孩子哪能那么没教养啊,你看玄青和亭亭,这多有礼貌啊,还会背书……” 何亭亭和何玄青清脆的嗓音,林玲玲带着玩笑意味的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四伯公脸上。 四伯公何迈笑脸有点僵,脸色发绿,瞥了一眼何玄国,“连弟弟妹妹都比不上,还不好好地打招呼?” 刚才何玄国没跟林玲玲打招呼,他也装聋作哑,故意纵容着。没想到何学夫妇和两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轻飘飘的就让他丢脸起来。 其实现在谁还背《弟子规》啊,谁还管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早几年背这个,没准会倒霉。可现在不是早几年了,人两个小孩子背出来,又点明是讲礼貌的,他能反驳吗? 何玄国有些不快,但见何迈的眼色,便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十八婶好,玄青和亭亭也好。” “好,好,这才对嘛……”何迈听了何玄国打招呼,就笑着招呼何学四人,“难得来到,怎么也要到我家去坐坐,走……” 作为礼数,是该到何迈家里走一趟的,所以何学并不推辞,只是提出要地址,说回旅馆拿些东西再去拜访。 对此何迈并不勉强,而是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让何学把旅馆的东西都收拾了,去他家里住。 当年闹分家时,是何学的父亲何逊取得最终的胜利,并拿走了超过一半的家产,他们几个所谓的庶子,只能分剩下那不足一半的东西。 那个年月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打倒地主的,早就不像过去那样看重嫡庶了,他们当然不服何逊能拿走那么多东西。可是何逊手腕强横,他们不服也没办法,至于闹更不敢,闹出来谁也不好过,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拿着十分之一的家产各奔东西。 何家祖上异常的富庶,所以对他们来说很少的家产,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拿着那份家产,他带领着家小来到京城,并且听从何逊原先指点的,隐姓埋名低调做人。 不得不说,集何家家族之力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真的很靠谱,何逊的指点简直是明灯!他听明灯何逊的,把东西收起来,避过了那可怕的十年。十年结束了,他心思活泛,又将东西拿出来活动,这一年来给长子某了个职位坐。 现在看到何学,上来相认并邀请人过去住,何迈打的是那份偌大的家产的主意。何逊能指点他们低调做人,把东西藏起来,那他本身肯定也是这么做的。 大财主何家超过一半的家产,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巨富。如果能让他得到,他能让他的几个儿子都吃上公家饭碗,还能荫及孙子辈,一家富贵。 当然,何迈敢打这个主意,也是看好了何学比不上当年的何逊的。何逊当年是何家合族之力栽培出来的,成为人精不奇怪。何学么,生于动乱时代,成长时国内又陷入漫长的文化沙漠之中,所以绝对不可能达到何逊的程度。 而且,看何学几人的衣着,显然并不富裕,这样的人却能来京城游玩,还带上了相机,可想而知肯定是动用了何逊当年留下来的家财。 生活还没过好,却为了享受和见识专门到京城走一趟——通过这两点,何迈认定何学是个守成且爱享乐的书呆子。这样的人虽然言辞厉害些,但是不足为惧。 对何迈来说,这样不见得多有能力的侄子,守着万贯家财,而自己只看看不动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何学一行人和何迈分别之后便回旅馆,路上林玲玲问,“要带些什么去?” “买些水果、猪肉、糖果和饼干,我再去弄一瓶茅台吧。”何学从盘算中回过神来,回答道。 听到要买那么多东西,林玲玲觉得肉疼,但是想着毕竟是何学的伯父,便没说什么。 何亭亭则不同了,皱起眉头,“爸爸,为什么买那么多东西去啊?我不喜欢那个玄国哥哥,他有时偷偷翻白眼,很不耐烦,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们家里啊,其实有好东西,我们去了,没准能拿回来,所以送点吃食过去没什么。再说了,去别人家里拜访,也得注意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处。”何学笑吟吟地教育道。 何亭亭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像钓鱼一样,放一点鱼饵,钓回一条大鱼?” “这个比喻真好,就是这样。”何学笑着点点头。 何亭亭记下了,这样的生活智慧她奇缺,所以记得格外认真。 何玄青也点点头,心里品味着何学的话。 走到一个路口处,何学站住了,看向林玲玲,“你带亭亭和老二回去,在旅馆下买好水果之类的,我等会儿回来。” 林玲玲叮嘱了一声小心,便带着儿女回旅馆。 何亭亭牵着何亭亭的手走在路上,不时地打量着四周的古建筑和偶尔的红墙,“妈妈,我不喜欢四伯公他们,所以不想给水果他们吃。” “这……”林玲玲有些为难,如果何亭亭提供水果,她能省下一小笔钱,钱虽然不多,但是何亭亭的四季仙居里水果取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