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的孩子,老祖母年纪大了,这次也是特意吩咐了我回益州城之时将她带回去住上几日。gougouks.com这总不为难你了吧。” 这是人家的正当要求,冯初晴不能也不好拒绝,院子外还围着不少人,现下都还在那边叽叽喳喳。想必是分为两派在谈论她的这点破事吧。虽说她根本没打算在止马坝长住,可余德禄和冯正柏两家子是在止马坝扎根要生活一辈子的。总听着她的坏话也不好。 但也她更不放心就这么让商洛带走穗儿,眼见着商洛露出的这副可怜相已经引得许多人面露同情之色冯初晴只得说她尊重穗儿的意愿,若是穗儿愿意,回商家去住上几天亦无妨。 当然。这个说服肯定是要花时间的,所以要等到午后才能给出答案。 好不容易打发了一干无关人等离开院子,冯初晴竟然发现冯杨氏和冯正松竟然还有脸继续留在原地。 “那个。都是一家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冯杨氏也真敢说。也不知道舔着脸继续留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念及此,冯初晴根本就不和她搭话。 “行了,作坊里头廖家婶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家还是过去再说吧。”余姚氏见状打破了尴尬局面,不管怎么说,冯正松一家子是要在止马坝住的,作为里长媳妇,自然要做好各方面协调工作的。 余姚氏故意拉着冯杨氏走得飞快,将空间留给后面再婚的三口人。袁漠向来是木头人不会主动说话的,更何况此时的他正陷入冯杨氏那无情的质疑中无比的自卑,更是抱着穗儿只顾着闷头走路。 “穗儿,你听懂你爹刚才说的什么吗?”犹豫了片刻,冯初晴还是打算做个民主的人,回头问了穗儿道。 “只是住几天吗?不是娘不要我?”穗儿一直就是个敏感早熟的孩子,之前冯初晴什么事情都尽量避开她,但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知道。每个孩子心里最初的愿望怕都是希望父母团聚一家团圆的,但冯初晴的突然成亲和今天商洛的铩羽而归都让她隐隐知道,娘亲是不会回到那个高高的院子里去的。而她,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爹了呢?还有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自己是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可是她又这一去冯初晴就不要她了,比起那些人,娘才是最亲的那一个。 多年的幼教生涯,冯初晴是知道小朋友的那点小心思,他们喜欢的是皆大欢喜,害怕见到生离死别;但穗儿能够问出那样两句话就足以证明这孩子真的早慧。对上她纯净的眸子,冯初晴再正经不过地向她保证:“穗儿永远都是娘的好女儿,不管什么时候娘都不会丢下穗儿。要是你想去见见爷爷奶奶,娘会等太阳升上天空第三次的时候亲自去接你;要是穗儿不想去的话,待会儿娘就和你爹说穗儿还没准备好见着爷爷奶奶了该说什么。” “娘,穗儿只是想知道爷爷奶奶还有爹说的那个祖奶奶都是什么样子,去看看就行,娘一定要来接我好不好?”穗儿想着今后要是再有人问她爷爷奶奶什么的她就能回答上来了,弯起了嘴角,伸出了手指,“木匠爹也一起来,都和我拉勾勾。” “不用,不用,到时候请崇光伯伯和你娘来接你。”袁漠摇了摇头,双手扶着穗儿并不伸出来,神情有些局促恍惚。 冯初晴后知后觉地想起冯杨氏那些伤人的对比话来,伸手和穗儿勾了手指让她在前面先走着,凑到袁漠面前眨巴着眼睛,“怎么,阿漠这是被打击了?” 袁漠别开脸,鼻梁上渗出汗水,“没什么,你大嫂说的都是事实。” “还说没受打击,”经过成亲这几天的相处还有之前在他脸上看懂啊的窘迫,冯初晴觉得完全可以将袁漠当成个知心朋友看待。对待好朋友,冯初晴的态度那就自然亲密许多,轻轻捶了他手腕一拳,正色道:“这过日子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鞋子穿脚上只有自己才知道合不合脚。我要是和我大嫂还有村里这些女人想法一样的话我还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 上下将袁漠打量了一遍,冯初晴不遗余力地帮袁漠找起了自信心,“你想啊,人长得帅能够当饭吃吗?五六十年之后还能看得出你帅气还是他商洛帅气?再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冯初晴之前还小不懂事喜欢的是商洛那样的小白脸,如今的冯初晴那可是慧眼独家,要是看不上你的长相才懒得找你合作的,是吧?” 她看上了我的长相!袁漠已经被冯初晴这不经意带出来的一句话给弄懵了,傻呆呆只知道点头,哪里还说的出一句不是来。 可能冯初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承认了看好袁漠的长相,还在那边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袁漠的好处。 “你人高马大特别能给人安全感,安全感你懂吗?就是让我特别安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知道还有个依靠;你为人憨厚坦诚,一点都不怕被你欺骗,也不用担心你会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你勤劳肯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任劳任怨;你会心疼人,你看只要有你在,我基本上就没做事情;你踏实话少,不会唧唧歪歪道人是非……” 这么一算,冯初晴也是将袁漠的好处一一在心里头过了一遍,突然叫道:“其实你真的比商洛那人好了太多!没有他那个家世和长相,哪里比得上你。而且就是长相,你也不一定输给他啊,春兰秋菊各有千秋嘛。” “我……真有这么好?”袁漠摸了把自己的脸,热热的,烫烫的;双颊还有这个夏天晒起来的细小起皮,想也知道一张脸又黑又红的看起来难看得紧,和人家小白脸完全没有可比性。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冯初晴注视着袁漠双眼,发现那双往日总是闪躲的眼睛真的不丑,棕黑色的眸子很亮,眸中带着一丝迷惘。 袁漠又是下意识想要躲开冯初晴的眼神,却是被她杏眸中的认真神采所迷惑,一时忘了闪躲。 四目相对,突然就好像多了点什么。 这次首先移开的反倒是冯初晴,不是因为将近三十公分的身高距离让她仰头很辛苦,而是袁漠眼中的亮色太浓,从里面看去,眸中全是她的影子。莫名的,她就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再想起刚刚历数袁漠的好处时还少说了一点:身强力壮,双手结实有力,拥抱起来一定很温暖安心!再看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扑进人家坚实的胸膛。 她挪开了眼,袁漠猜想是被解开了魔咒似的恢复知觉,脑海里却是开始回味冯初晴在他脸上亲吻、在他耳畔说话的那种美妙滋味来,以至于走在冯初晴身后完全是同手同脚,像只大猩猩跟在冯初晴身后。(未完待续) ☆、098 荷花仙子 不知道是不是冯廖氏给冯杨氏解释了什么,吃饭的时候冯杨氏虽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却没再说什么让冯初晴回商家的话来,只是怪里怪气地要求穗儿日后富贵了莫要忘记止马坝还有个苦命的大舅娘。 冯初晴也懒得和她计较,既然穗儿想要回商家去住上两天她也不拦着,但去商家要注意什么,要说些什么还是有说不完的叮咛。好在穗儿不嫌弃她啰嗦,袁漠也挺稀罕听她清脆的声音,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商洛要回益州的时间。 “嫁妆银子我会尽快送到方家去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抱了穗儿上车,商洛还是忍不住转身对冯初晴疾言厉色说了句。 冯初晴正有些担忧穗儿回商家去所受到的待遇,闻言也不客气回道:“这三天我是不会追着你要嫁妆银子的,但要是三日后我来接穗儿的时候她少了根头发丝我也会追究到底,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让崇光大哥私底下找你已经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冯初晴,穗儿是我商洛的女儿,连女儿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还有,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商洛阴沉着俊脸,目光扫向冯初晴身后一直默默等候的袁漠,哼了一声:“否则定然叫你们二人后悔莫及。” 袁漠眼神闪了闪,“你之前四年不但没护着女儿,连妻子也没护住,算什么男人!我袁漠娶了冯初晴已经是永世不悔,别的,没什么后悔的。” 冯初晴真想为袁漠的这两句“面子话”拍手叫好。简直太男人了,瞧商洛被气得那样子就解恨。冯初晴愉快地冲着马车挥挥手,抬高声音对从窗户上往外看的穗儿叫道,“穗儿,娘等三天后就来接你去看荷花吃西瓜,还要让余三姐给你做个你从来没吃过的生日蛋糕,很甜的哦。” “娘。我记下了。你要早点来接我……”穗儿攀着马车车窗,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不舍。 袁漠看冯初晴神情有些恹恹,嗫嚅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安慰;“要不。我现在追上去把穗儿给你留下。” “噗嗤……”冯初晴笑出了声,对着远去的马车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振作精神,“说什么呢你。马车能追得上吗?前些日子我忙着还不是成天都把穗儿放在余家,就只当再寄放三天吧。而且。穗儿不是我生的,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呢,要是现在三天都舍不下,日后有个万一又该怎么办?” “……穗儿很懂事。她只当你是亲娘。”涉及*,袁漠就不好发言了。冯初晴的肩膀垮着,头微微垂着。话里虽然带着豁达,行走之时却掩藏不住那份失落。这样的冯初晴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将她拖进怀里好好抚慰一番。可伸出的手就要触及冯初晴的肩膀时袁漠猛然回神,盯着自己的掌心,袁漠暗道自己怎么越来越贪心,这样一点都不好! 经过商量,冯廖氏的爹娘搬到了冯初晴的竹楼里住着,一方面照看屋子和院里的牲畜,一方面也能多帮着冯正柏两口子一些。冯廖氏的爹娘不是那种懒惰邋遢的人,能有这样的结果冯初晴是求之不得。 成亲前,冯初晴便让余三妹和余四妹着手绣扇面,各种花草鱼虫的看着简单,实际上全是用蜀绣特有的分钱法将丝线分得极细,使得绣样跃然其上,栩栩如生,要是绷在团扇上拿着指定出挑,绝对不会比方崇光那儿的名家书画掉份,关键是眼目下众位名家仕女手里还没见着团扇的踪影。 这东西简单好做,她也没想过会有独家,但上面的蜀绣总是独家了吧!所以得必须先让蜀绣的团扇名声先出去,这样即使今后团扇风靡开去,蜀绣团扇也不怕被泯灭。 然后,冯初晴发现,袁漠好像在什么地方都有认识的人似的。 比如现在,两人带着五十把团扇到了红岩镇就遇上了他的熟人。 红岩镇是坝区,处处可见阡陌纵横的田坎路,田里不是西瓜就是荷花,正值两者旺季,沿路走来的叫卖声和嬉戏声就没断过,可袁漠丝毫没做停留,带着冯初晴东弯西拐直接来到了一处有着巨大牌坊门楼的地方,竟然就有个挽着裤腿戴着草帽的中年汉子远远迎了上来,“袁木匠,你当真来啦!” “唔,我何时说话不算话的?”袁漠标志性的憨憨一笑,生怕人忽略一直走在他前面一步的冯初晴,轻咳了一声,“田叔,这是我媳妇。初晴,这是田叔,以前我在这儿做过些日子木匠活儿,多亏了田叔照顾。” “多谢田叔照顾我们家阿漠了。”冯初晴此时也看清了袁漠所指的门楼上巨大的四个字“三水荷香”。听说今年的荷花会主会场便是在这里,所谓的“荷花仙子”也是在这号称万亩荷塘的三水荷香园里产生。袁漠这么说,难不成这位熟人还是园里的管事? “袁木匠你总算是成亲了,媳妇真水灵。”田叔是个开朗话多的中年大叔,草草扫了眼冯初晴,见她眉目之间一片清澈,暗暗点了点头,和善道:“你可别多礼,不过是园里的花匠,哪里就值当你行这么大礼了。再说了,袁木匠在荷香园的时候帮我的时候占了多数。” 又客套了一阵,田叔直接带着袁漠二人从侧门进了荷香园,冯初晴这才发现人家在牌坊门楼那边收“门票”也不是没道理,这荷香园中的小道全都是由条石和木料组成,荷塘不再是一块块,而是一片片,几乎每一片都会有一条造了及腰高栏杆的水上走廊通到正中间的茅草八角亭,古色古香之余那种行走在荷叶之上,荷香之间的感觉简直让人着迷。 “前面就是荷花仙子们排练的院子了。”跟着田叔接连绕过了好几处荷塘,终于到了一栋建造在荷塘包围中的宅子,田叔安排了两人在院外等候,人径直就往他指的那个院子去了,想是去帮冯初晴说情去了。 这院落占地范围,宅子怕都是说小了,前后左右各色木质回廊隔断精致不失大气,各种装饰也巧妙风雅,大的冯初晴看不出来,只往那些木料活儿上瞅,果然,稍加注意便找着了袁漠手艺的痕迹,突然就生出一种余以荣焉的骄傲之感来。 “初晴,我去帮田叔做两样农具,待会儿你要是出来没见着我就到那边来找我。”袁漠见着田叔脸上带着喜气回转,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便叮嘱了冯初晴两句,伸手指向西边角落的一个小院子,脸上的不舍显而易见,惹得田叔呵呵直笑,“小年轻就是腻歪,田叔可不敢放你和你小媳妇去全是那一堆女人的地方。” 调侃完袁漠,田叔便指着荷花仙子们住的那个院落角门,对冯初晴道:“你们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