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刚从地里回来,三人在柴门口撞见,里正听阿娆和徐嫂子说了这件事情,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 “风水之事,非同小可,这神仙若是离去了,我们太平村的安宁可能就要到头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去外村找个神婆来看一下,做做法事。” “里正大叔,这事儿是我发现的,我看,还是由我去请神婆吧,到时候也说得明白些。” 里正觉得是这个理,就答应了,徐嫂子也跟着去,生怕阿娆找不到路。 阿娆在一个村子里找了神婆,给了她一些钱作定金,约好做法的时间便回来了。 陆凶已经拿了药回来,见到阿娆,说下午去接陆朝的事情他包了,让阿娆好生休息,阿娆将自己买地的计策说给了陆凶听,陆凶听完了,两眼盯着她直放光。 这个阿娆,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你这样,怎的会请来花神吗?”他还是有些狐疑。 “拭目以待吧!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我给大夫看了,大夫说没事儿,拿了些金疮药来,敷上几天就好了。” 阿娆扫了他一眼,半信半疑。 他那样的伤,还真的敢给大夫看?不过既然他说了是为了对付流匪,想必那大夫也不会太怀疑。 “程大哥,今天你就别去香坊了。” “那怎么行?你看我胳膊腿儿的都能动,再说,那香坊不也是有我的一份吗?我不去能放心吗?” 其实他是怕阿娆太累。 香坊的香料包都是一个大麻袋一个大麻袋的,她一个女人搬起来不容易,帮忙的小六小七又忙不过来,省不了要她帮忙。 “那你就去看着,别动手。” “好。” 去都去了,到时候动不动手就由不得她了。 香坊的工作有条不紊,只是因为没钱,阿娆只雇了三个伙计,有一个还因为拉肚子没来上工,只剩了个小六和小七。 小六和小七都是十八七岁的大小伙子,人长得精壮,手脚也麻利,要不是有些技术性的工作需要指导,阿娆也不会亲自看着他们。 “阿娆姐,你来得正好,快进来!” 见到阿娆和陆凶,小六露出半张脸。 “怎么了?”阿娆见他神色不对劲儿,赶紧走了过去。 “你看!”小六指着些磨碎的檀香,“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看不出什么来,阿娆姐,你给看看!” 阿娆伸手捏了一点儿,凑近鼻子细细一嗅,便立即皱起眉头来。 “这不是我们的檀香。”她肯定地道。 “被调包了?”小六只觉血气腾地一下起来,“可是,可是我和小七一大早就开了门,没有外人进来过。” 阿娆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这又不是现代的实验室,查看监控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你们有没有发现脚印之类?” 小六和小七摇了摇头。 “好,这件事情先不要泄露出去,你们把这檀香换了,用干净的。”她端了檀香,进了里屋,陆凶也跟着进来。 “阿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凶没有阿娆鼻子灵,自然是看不出这檀香的区别。 “有人往檀香里添加了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阿娆道。 “要不要我去报官?”陆凶道。 “暂时不用,我想,这个人在我们制成香之后,一定会再出现,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应对。” “谁?”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呵斥,陆凶以为那人又来了,立即一跃而起。 小七也拿着个家伙追了出去,刚追到门口,竟然顿住脚步,随即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 他弯腰,摸了摸一只黑狗,那黑狗对他摇了摇尾巴。 “程大哥,是我家的小黑。” 陆凶点了点头,“我认得,它怎么来了?” 那只狗很听话,一般让它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不会跟来。 “它,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小七想回来,却被那狗一口叨住衣服下摆,使劲往外拖。 “我跟你去看看!” 陆凶和小七跟着那只狗走,那只狗在前面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这俩人跟丢了。 “程大哥,你看,那里好像躺了一个人。” 狗走出村子,钻进一片荒草,两人也跟着钻了进去,走了不远,便见到里面一片草被压倒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胸口还有一支箭。 “还没死!” 陆凶上前,探了一下那人鼻息,一用力,已经将那人过到肩上。 胸口的伤扯的丝丝的疼,他已经顾不上了。 “程大哥,你要救他?可是……可是他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啊!”小七是个好人,就是为人处世谨慎了些。 “先不管这些,救人要紧!” 陆凶看看左右无人,小心地将那人一路背到香坊。 阿娆见他背了个人回来,被吓到了,然而,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 “大哥,他的箭不能留在里面。” “我知道,对了,阿娆,你去给我拿杯酒来!” 陆凶吩咐道。 阿娆应了一声,刚一转身,便听噗的一声什么东西喷了出来,回头一看,陆凶竟然生生将那人的箭拔了出来,那人动了动,便安静了,好像痛晕了过去。 看着陆凶一脸的血,阿娆有些吓傻了,而那个小七因为晕血,早已倒了下去。 “这箭上有毒,阿娆,你现在去给我采些夏枯草来!”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喝酒,之所以把阿娆支开,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面。 那箭他有几分印象,看到那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哦,好,好,我去!” 军队里经常有人受伤,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士兵就用自己的土药先解毒止血,所以,一些伤口他能处理。陆凶跟阿娆说了夏枯草的样子,阿娆立即出去了。 待阿娆出去,陆凶找了把剪刀,想将那人的伤口割开。 毒已经深入血肉,必须挤出毒血。 他怕那人醒了动弹,就找了麻绳把那人捆绑好,又用剪刀挑开他的伤口,一点一点往外挤蓝色的血液,直到最后那蓝色淡了,他才深吸一口气,咚的一声坐在地上。 这毒,叫鸢尾,是蛮人所用。 不过,这江宁县离蛮人大营远得很,他怎么带着箭跑到这里?难道他一直被蛮人追杀到这里?他为什么又被蛮人追杀? 那人痛得早已昏死了过去,这会儿也没有半点儿反应。 陆凶起来,翻出他的腰牌,一个硕大的“南”字映入眼里,他的神思一下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