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慧燕的家就住在一中附近,不到十分钟路程,七拐八弯,很不好找。 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是化油器厂的宿舍楼,看样子至少是三十年前的建筑。 小区很小,里面就五六栋小楼,都是没有电梯的七层楼梯房。 虽然大门边有个门卫室,但里面没人值班,人员随便进出,也没有物业管理。 外墙都是黑灰的一片,很多地方还发霉了,长着青苔。 原先安装在窗户上的雨棚都褪色了。 这里的主人大多都搬走了,租给外来的打工仔,房租应该很便宜。 莫慧燕家住在二栋一单元101,一边一户。 外面有两扇窗户,一扇是卧室,一扇是厨房,都装着灰色的防盗窗。 王正山敲了几次门,里面没人应答。 看来不巧,莫慧燕不在家。 他走到门外,两手遮着额头,透过窗户往里张望。 这个样子容易让人误解,正准备要走。 猛听见身后一个稚嫩低沉的声音吼道: “你想干嘛?” 他转过身来。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背着书包,站在身后。 盯着他,像看一个贼。 女孩高约一米六,男孩矮一头约一米五。 男孩像个健壮的小牛犊,鼻子里喷着粗气。 把柔美女孩护在身后,握紧了双拳,一副随时要顶过来的样子。 王正山呵呵一笑: “看我像坏人吗?我是警察,来找莫慧燕,是你们的妈妈吧?” 男孩挺着胸,瞪着牛眼,眼里有一股逼人的英气,也不说话,明显的表现出冷漠和怀疑。 “怎么不相信吗?给你们看看我的警官证!” 王正山掏出警官证递给他。 男孩不客气的接过来,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王正山。 女孩探着头,越过他的肩也看了看: “是的,他真是警察!” 男孩放松了戒备,把证件还给了老王,只是没好气的说: “找我妈干嘛?她没在家,你回去吧,改天再来!” 女孩没理他们,拿挂在胸前的钥匙开门去了。 女孩有一张精致白嫩,漂亮的小脸,扎着马尾辫,发育得很饱满。 走路的姿势,都有一种扑鼻的青春气息。 “你们都在一中读书吗?那很了不起啊,我听你妈说你是学霸,奥数冠军,很厉害啊!” 老王伸出拇指夸奖道: “我儿子当时想进一中,差五分,没进去,现在还埋怨我,这个老爸没用呢!” 男孩小平头,粗硬乌黑的头发都朝上挺,非常精神。 他有着秀气的五官,一张小嘴很有轮廓,看上去很羞涩。 看老王说话和气,也没什么恶意,还夸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 “叔叔,我妈去工作了,要晚上才回家,要不,你晚上再来吧。” 说罢,准备进屋。 “你妈在哪工作呢?要不,我去单位找她!” 男孩不说话,直接往家走。 老王想到他家去看看,他想他应该不会拒绝,便找了个借口。 “小朋友,我口渴了,能讨杯水喝吗?” “来吧,她在哪工作我没问!” 男孩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房间不大,小两室一厅,约60平。 女孩在厨房里做饭了,王正山很惊讶! 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照顾自己了!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你们下午几点上课?为什么不在学校吃点呢?你们才这么大,真不容易!” “一点钟上课,离学校近,几步路就到了,在家吃干净卫生还省钱,叔叔,我们吃面,你要一起吃点吗?” 女孩一边下面条,煎鸡蛋,一边转过头来笑着,笑容里满是纯真和可爱! “谢谢,不了,对了,你今年15岁,弟弟12岁吧,我记得你妈说过,真是懂事!” 老王眼里满是怜爱。 “是的,叔叔,您喝水吧!” 男孩用白瓷杯递来一杯水,您坐吧。 老王端过来,四处看看。 家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杂木的饭桌,靠客厅墙摆着,一个布艺灰色的小沙发。 一间卧房有两张床,应该是妈妈和女儿住。 另一间是男孩的卧房,靠墙挨窗有个小书桌,边上挨着一张单人床。 床上有一排书架上放满了书。 书桌上有《基督山伯爵》和《红与黑》。 还有机器人,无人机,计算机编程等,科普杂志。 他看见墙上,还挂着拳击手套和印着学校校徽的柔道服。 心里想这孩子,兴趣爱好真是广泛,难怪身子骨,看上去很结实。 老王走到客厅,坐下对着男孩说: “《基督山伯爵》和《红与黑》这么晦涩的书,大人都难看懂,你能看得懂吗?” 他们两个在餐桌上边,呼呲呼呲吃面,也没顾得上搭理他。 客厅墙上也贴满了三好学生,百米赛冠军等的奖状。 他看名字写着吴征宇和安晓蝶,一个家庭三个姓,顿时有点奇怪。 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或者同母异父? 这让他,对莫慧燕和孩子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她们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王正山想仔细端详一下他俩,看看他们到底像不像? 正撞见男孩子,偷偷观察他的余光,里面有一点阴柔的戾气。 这让王正山心里震了一下,这种感觉与孩子的年龄不符。 他见警官看他,低了头,大口嗦了一口面,好像是一种掩饰。 估计他们吃完,要赶着上学,王正山把水喝完了,放下杯子。 “孩子们,好好读书吧!你妈也真不容易,养两个孩子,够辛苦的,千万不要辜负了妈妈的希望,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 孩子们吃着面,端着碗站起身,准备送他。 老王起身朝门口走去: “孩子们,你们吃饭,不要起来送我了!” 他俩口里含着面,含糊着回道: “叔叔再见!” 老王偷偷的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压在门口的鞋柜上。 他心里满是怜悯,像花骨朵一样娇嫩的孩子,正是需要呵护的时候。 可他们就已经独立了。 王正山走出屋子,回想他们眼神里,总有一股浓浓的阴郁,像灰蒙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