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大海,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波纹,近岸的浅海呈现出明亮的透蓝色,在阳光的直射下能够看到海底那细腻的白砂,如同白玉一般晶莹。xiaoshuowanben.com 不断有鱼群穿过海底的珊瑚与礁石缝隙,海鸥也于不断滑翔穿梭于海天之间。柔和的海风,湿润的空气,和谐的生物,清爽而又让人心神剔透景色,一切都如同远离尘世的桃源乡一样。 与那国岛,一座位于日本最西端的小岛,面积仅28平方公里,岛上常住人口甚至连两千人都不到,物资匮乏,交通不便,这些都可以作为它的形容词。 与之相对的,绷紧的生活节奏,沉重的生活压力,冷漠的邻里关系这些仅属于那些大城市的词汇也与这座小岛无缘。 这里是老年人的养老圣地,这里是年轻人梦想最贫瘠的土壤。 不论人们如何看待它,生活仍将继续。 光滑的海面堆叠着波浪,一层层向着岸边涌去,一只海鸥在空中盘旋着,似乎要潜入水中寻找一顿美餐。 一条小船孤零零的停在海面上,不知为何,上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海鸥的高度不断降低着,如同一条银梭一样就要钻入水中。 ‘哗啦’ 就在它要准备入水的那一刻,镜子般光滑海面被打破了,海鸥发出一声啼叫,又重新折返回了空中。 一名有着黑色头发的少年从海中冒出了头,大口的呼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先是将一杆银灰色的鱼叉扔上了来,随后也轻巧的翻上了小船。 少年的水性很好,长时间潜水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压力。他用力将双手从前额向后脑压了过去,海水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并不算白的皮肤,不如说,因为多年在海边生活,也并没有用过什么保养品,风吹日晒之下,少年的整个身体的皮肤呈现着一种健康的古铜色,颜色并不是很深,并不粗糙,又有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紧致。 少年抖了抖身体,沾水后的短裤出海后黏连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早已习惯这种感觉。 将小船很快的划到了岸边并停放好,少年提着今天的收获走向了岛内。 虽然已是春天,冬天也刚过去不久,但岛上的温度已经热了起来,等到少年走到目的地的时候,甚至头发已经半干了。 “五岛医生?五岛医生在吗?”敲了敲门,少年喊道。 无人响应。 少年后退了几步,已经有些破旧的房屋,墙壁已经十分脏了,上面还有一些顽童随意画的涂鸦,几盆能看出被人精心照顾的花摆在大门的右侧,简朴中又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虽然没有正式的广告牌,但是当地人都知道这里是一位很有仁心的医生开的诊所。 原泽姐打理的还真是井井有条啊,少年心中想着。 “五岛医生?”等了一会,少年又喊道,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这次门开了。 一名梳着中分发型的黑发男人打开了门,似乎有些没有精神,眼睛还带着黑眼圈。 “是小蓟啊”,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有些倦意,但整体有着十分沉稳的感觉,“又带来了鱼过来了啊,真是的,都说过不用这么麻烦了啊” “进来吧,原泽她去超市了。” “矶姬家特供海鱼,请务必珍惜”少年笑了笑,跟着男人走进了屋里,轻车熟路的走向了里屋,将鱼挂在了厨房中。 “之后想再吃到我亲手抓到的鱼可就难了哦”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少年笑着对男人说着。 “哦?”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莫非,要走了吗?” “没错,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少年几口喝光了水,将杯子放回了桌上。 “啊,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呢”男人长呼了一口气,有些感叹的说着,“时间还真是快。” “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摇了摇头,男人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再恭喜恭喜你” “哪里,这一切都离不开您的帮助”少年转过头,阳光从他的背后穿过,男人一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这么多年来,家父,以及在下,真是多亏了您的照顾。” 五指并拢,双手紧贴着裤缝,少年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成一个标准的九十度,深深的鞠了一躬。 “真的是非常感谢,甚至厚颜还得拜托您在我离开后多照应一下家父”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 “啊,放心的去吧”坦然承受着少年的敬意,男人说道,“矶姬先生也帮了我很多,你不用说我也会做的” “考上好大学后可别忘了回来报喜哦” “请您放心,大恩大德,必不敢忘。” 没有抬头,男人摆了摆手说着。 “去吧,臭小子,搞的我都想哭了。” “请您保重身体。” 这样,就算是暂时了却一件事吧。站在诊所门口,少年想着。 “务必经常查看邮件哦!我会给您发信息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年回身大喊着。 “知道了!快滚吧臭小子!”有些粗暴的回答。 “还有代我向原泽姐说谢谢!” 这次却没了回音。 五岛医生应该是哭了吧,少年笑了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毕竟是一个那么感性而又正直的人啊。 阳光晒在身上微微有些刺痛,却让人感觉务必舒适,一种真切的活着的实感酝酿在心头。 矶姬蓟叶(yominoha{蓟叶}),这便是少年的名字,有些奇怪,还有些女性化,但在这个邻里互通知根知底的小岛上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的。 ‘命运的无常,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我更能体验到这个词的人了吧’少年心中想到。 重生也好,穿越也罢,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少年并非是如同一张白纸一样开始成长的。 上辈子的他是一名天朝人,25岁,男,无不良嗜好,不抽烟,酒也仅限浅尝,大家都说他是好男人。没有波澜壮阔的人生,父母亦是俱全,大学毕业后安稳的考上了公务员,工作稳定,谈过几段恋爱,目前已经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平稳而又幸福的生活正要展开。 一次正常的午休,改变了这一切。 ‘也不知道爸妈他们怎么样了啊’蓟叶有些怅然的站着‘说好了不再回想这些的,怎么又想起来了。’ 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努力了那么多年,突然又要重头开始,这就好像快要通关的游戏被拔了电源而你又没有存档一样痛苦。 本不是感伤春秋的性格,事实上也并没有伤感的余地。 少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现在也没有这种资格,如果说上辈子自己好歹还是个中产家庭的孩子,还是个大学毕业生,最后还成了社会栋梁的一员,为xx主义的建设添砖加瓦。 那自己这一辈子可以说如果不努力寻找变机,将永远是个在偏僻,微小,落后,贫瘠的小岛上的渔夫,甚至近些年渔业不景气,连生活温饱都将是个问题。 难道还指望资x主义国家带你全民脱贫? 而这,对于一个已经体验过美好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工作轻松的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不得不说,科举,也就是考试这种模式,对于广大的平民来说,真的是一种公平无比的改变自己命运的手段——最起码最大限度的维护了公平。 正因为如此,当少年开始记事时,他便想方设法寻找着资源,甚至运用了一些不能写在文中的手段,在维持家庭生活的情况下,找寻着一切空隙学习着,充实着自己。 而现在,努力的汗水已经初步结出了果实。 ‘如果自己上一辈子也能有这种劲头,那考上个清x北x想必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少年有时候也会想着。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人类这种生物,如果不被逼迫到极限,是永远不会拿出百分百劲头去做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