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得了消息说王爷昏迷,太妃遍寻名医,陆老爷跟着着急,一边跟着放了消息去找,一边叫人去王府探听消息。 结果到现在都不知道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也不知道满金现今在王府情形如何,也没往家里捎信。 许是王府出了事跟着忙。 陆老爷心里虽然是这么盘算,可到底担心自己的心头肉。 陆老爷的忧心不好明面说,陆夫人却管不了这些,一直嘟囔着想要见见女儿,只是那王府高门大户,派了几回人到了府门口都叫人给挡了回来。 好不容易王府来了人,俩人赶这才把心放下了一半。 夫妻俩走到半路,正和儿子碰了个对头。 陆滿金的弟弟,陆元峰也是才得了信,正疑惑王府派人来所谓何事呢。 陆老爷对着儿子点了点头,抬腿就走,估计是连说句话的功夫都觉得浪费。 陆元峰到了陆夫人身边,伸手扶住她,也跟着一起快步往前厅赶。 到了前厅,就见一人坐在凳子上,正喝茶。 那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瞧见陆老爷后,赶紧站起身,躬身施礼。 “在下王府管家荣贵,见过陆老爷陆夫人。” 陆老爷心里着急,又不能说让人别管这些虚礼俗套,快讲重点,只好耐着性子回礼: “荣管家有礼了!” 陆夫人眼睛就瞪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这俩人还在这里磨磨唧唧讲个屁礼,所以一拉陆老爷袖子,示意他赶紧说重点。 陆老爷一个不注意被她拉得身子一斜,连忙稳住身型,然后开门见山问道: “前几日听说王爷抱恙,不知道可否痊愈了!” “谢陆老爷关心,王爷还是未见什么起色。” 荣大管家继续躬了躬身,示谢道。 “那不知小女如何了?在王府过得可好?” 陆老爷也是个耿直人,一句话关心完了王爷关,直接就拐到自己闺女身上。 “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陆王妃之事。” 荣管家见他如此直白,闲话也不多说。 “我奉王太妃之命,请陆老爷派人去接陆小姐回府。” “回府?!” 陆老爷神色一顿,下意识重复一遍,然后连忙道: “太妃这是何意?” “我们太妃的意思是要休妃。” “休、休妃!” 陆老爷倒退了两步,突然嗝了一声,两眼一翻,手扶着额头就向后一仰,眼瞅着就昏了过去。 身边的陆夫人和陆元峰大惊,匆忙扶住了陆老爷的身子,扶到了后边的座位上。 一干人等顺气的顺气,掐人中的掐人中,整个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陆老爷怎么弄都没醒过来,陆夫人当时红了眼睛,低声抽泣,还是陆元峰拍着她,稳住她的心神: “娘,先扶我爹回房。” 抬眼示意几个小子搀着老爷回房,想了一下,又当着荣管家的面,吩咐管事赶紧街上找个大夫来。 折腾半个多时辰,陆元峰安才回到前厅来。 那荣管家此刻还等在前厅,想是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 见陆元峰转回来,上前做关心装,问了几句陆老爷身体如何,便把话转回到陆满金这事上来。 话里话外听意思,王府这妃是势必要休了。 陆元峰坐在首位,也不着急,拿了白瓷小杯,喝了几口茶,才把杯子放下,幽幽地开口说: “这才把人抬进王府几日,说休就要休,总归要有个名头不是?” 荣管家掂量了一下,也觉得是该说一下,就把太妃为什么要休妃,原原本本的都告诉陆元峰。 听完陆满金所作所为,陆元峰脸色变都没变一下,只是推脱: “此事甚关重大,我也做不得主,还是等我爹身子好了再说!” 说完伸手,摆出送客的架势。 荣贵见今天这个情形,也知道想要带人去领陆满金是行不通了,就对着陆元峰行了礼,出了厅门。 厅外一个管事迎上来,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了府。 陆元峰眼见荣贵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闪烁,一名心腹凑过来,低头探问说: “少爷您看这……” “哼,我到看看谁敢休!” 一甩袖子,转身去了陆老爷和夫人的房间,正好赶上大夫看完陆老爷,在一边开方,“李叔,我爹怎么样?” 陆元峰明知道刚刚装昏不过是陆老爷的权宜之计,但还是有些担心他爹这几日的身体。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陆满金和陆元峰的爹,中州首富陆德源了。 陆德源本名不叫陆德源。只有一个小名叫万三。 他本来是个白丁,说白丁不过是替他遮了丑,正经的江湖传言说陆万三其实就是个全家死绝的小乞丐。 大雪封城,差点冻死在中州城外,正好被出来卖炭的大伯遇到救了回去,这才捡回了一条狗命。 那个时候卖炭大伯家里也穷,没有钱给万三瞧病,只能给他将就养着。 结果万三命不该绝,硬生生从鬼门关里爬了回来,眼见着缺医少药的身体,却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万三心里感激那大伯的救命之恩,等身体一缓过劲来,就拼命帮大伯家干活想要报恩。 他年纪小,身体又亏了底子,麻杆似的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做不了什么重活。可万三小小年纪就在外面跑,苦吃多了立事早,还有个顶活泛的脑子。大伯出去卖炭时他就跟着跑,一张嘴总能比大伯多卖出好几文钱去。 那大伯看他聪明伶俐,身世又可怜,更觉得他不过就是个孩子,家里的一人省出一口嚼乎也尽够他吃了。心里这么一软,就把他留下来,在自己家做了帮工,专门让万三跑外卖炭。 在陆家这一帮,帮来帮去,帮得陆大伯家的闺女就看上了他,陆大伯和老伴一合计,招了万三做上门女婿。 从此以后,万三姓了陆,也有了名字,叫陆德源。 这一下,成了半个儿子陆德源对着陆家生意更上心了。 没几年,凭着自己的聪明劲,硬是把一个烧炭的小窑口弄成了大买卖。 家底厚了,赚钱就变得更加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