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反正也轮不到许嘉仁计算。duoxiaoshuo.com京城中的贵女有的是乐意的,这位少年郎在前线奋勇杀敌的事迹还被人编成话本,撩动不少无知少女的芳心,正所谓“哥不在江湖,江湖永远有哥的传说。” 可是这么一件好事被原主搅合黄了,附身在原主身上的许嘉仁没法子置身事外。好在她不是搅黄这桩婚事的唯一元素,否则许嘉仁还真不敢面对这位便宜姐。 许嘉仁讪讪笑了笑,带着几分讨好问许嘉蓉,“大姐一个人来赏桃的么?怎么也不叫上妹妹,今年这花开的这样好看……” 许嘉仁话都没说完,许嘉蓉就开始掉泪了。许嘉萱心想完了完了,又要哭个没完了。她躲着许嘉蓉就是受不了她的眼泪,一根筋的许嘉萱在感情方面就像个没开化的猿人,她真是搞不懂许嘉蓉脑子里想什么,更别说去安慰她了,最后索性躲起来。 许嘉仁没说什么,只是递上手绢给许嘉蓉擦眼泪,她隐约猜出许嘉蓉如此伤心是和亲事有关。 如今,大家心里都明白,和梁国公府的这桩亲事是肯定完了,就算没有许嘉仁,这婚事也没戏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叶家大公子都残疾了,许洪业哪还看的上叶柏昊啊,估计他现在偷着乐呢,幸好当初是叶家先嫌弃许家女儿所以不太想结亲,若是一切顺利,由许家先毁婚,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会落下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我不在乎他还能不能站起来,我心里既然认定了他,这辈子也不会改变。”许嘉蓉哭够了,也不顾许嘉仁这半个外人在场,便用那羞答答的声调说出这番惊世言论。“我后来仔细琢磨,他会有今日,说不定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要不怎么会那么巧,两家刚走动频繁,他就出了事,赖我,是我克了他。” 许嘉仁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如果不是多年练就忍耐克制的本领,她差点要抬手摸摸许嘉蓉是不是发烧了。 许嘉仁不好意思说许嘉蓉什么,许嘉萱的直言不讳倒让人痛快多了,“他瘸了关你什么事?大姐,你是不是书读多了,把脑袋读坏了?” 许洪业是武将出身,没什么文化,后来交了兵权,在京城安养时才开始认字。他对子女的教育问题奉行两套政策,对儿子要求很严格,他自己也没背下来四书五经,却要求他的儿子满腹经纶。对女儿倒疏于管教,一切交给王氏安排,宗旨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姑娘认些常用字看得懂账本就够了。 龙生龙,凤生凤,光靠许洪业的基因自然是生不出什么爱学习的孩子,可是因为有书香门第出身的段氏,这些儿女里免不得就有随了段氏的,偏爱舞文弄墨。比如许嘉蓉,比如许家霖。 许嘉蓉平日里最喜欢捧着诗集册子坐在院里的紫藤花架子下念书,她偏爱宋词,尤其珍爱婉约派诗人的作品。偶尔飘进来一片叶子,也能勾起许嘉蓉伤春悲秋的情怀,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作诗一首,来感慨人事无常。不过,许嘉仁猜测她做的诗应该质量不怎么样,如果真是有才气早就才名远扬了。 “父亲也是为你好,他不忍心你后半辈子跟一个瘸子过。”许嘉萱难得有认同许洪业的时候。 “你们不懂,女子要从一而终,一女不许两家,我是要伺候他一辈子的。”许嘉蓉坚定的说道。 许嘉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明明是花季少女,偏偏跟个酸腐神婆子一样,“你那么信命,怎么就没想过,上天安排他在你们定亲前出事,就是不看好你们这桩亲事呢。” 许嘉蓉神色黯淡,看了一眼许嘉仁,默不作声。 正在这时,三人忽听身后有女子的嬉笑声,俱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在偷听他们说话,尤其是许嘉蓉,小脸煞白的躲在许嘉萱身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嘉仁的另一个丫鬟—平宁。 平宁脸上还挂着笑,那笑容在见到许嘉仁的那一刻僵住了,她身边跟了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那公子倒是神色如常,见了许嘉仁姐妹三人不慌不忙的上前打招呼。 “二位姐姐,五妹妹也在。” 许嘉萱率先皱了眉,打量眼前这公子,又看了一眼公子身后迟迟不敢上前的平宁,“老三,你在此处做什么呢。” 许烨华笑容不变,目光却望向许嘉仁,“闲来无事,信步庭中,正好遇上五妹妹身边的平宁姐姐,便上去过问了几句五妹妹的身体。” 许嘉萱秀气的眉毛拧成一结,把平宁唤来,“你来桃园又做什么?” 平宁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许嘉仁,支支吾吾道,“姑娘前几天想折桃枝,奴婢就……” 许嘉仁都气笑了,当着她的面就敢说谎,还拿她当挡箭牌,私下和府里哥子来往,传出去还以为她院子里净出不规矩的丫头,这是当她死了么? ☆、第10章 平宁跪在许嘉仁面前,脊背挺得笔直,但是头却垂的很低,几乎不敢与许嘉仁对视。 许嘉仁抿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她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尽量平静的和平宁说话。“什么时候的事?” 平宁本来以为会迎来许嘉仁的狂风骤雨,但她没想到许嘉仁并没有发作,虽是如此,可许嘉仁反常的表现反而令平宁不安。平宁提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伸了伸脖子,就像一只高傲的不服输的孔雀,“奴婢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很好。”许嘉仁笑了,嘲讽道,“那我倒想问问你,我何时叫你去折桃枝了?换个说法,我明明叫你看护院子,你却擅离职守,万一丢了东西,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平宁也没想到会在桃园撞到许嘉仁。那时候,许嘉仁刚走,三少爷院里的楚楚就来报信说三少爷约她桃园一叙,平宁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抄了小路匆匆赶到桃园,等了好一会儿才把三少爷盼来。自从豆糕的事情,她一直不得许嘉仁待见,这些日子许嘉仁虽没有罚她,可是却待妙梅格外的好,时不时就赏赐妙梅一些小玩意儿,她觉得许嘉仁这样做是有意为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曾经的许嘉仁待自己和妙梅都是一视同仁的坏,稍有不顺心,许嘉仁便会大发雷霆,可现在的许嘉仁好像变了,她不会再把情绪写在脸上,高兴的时候是笑吟吟的,就像一个青春活泼的少女,不高兴的时候仅仅是敛声屏气的坐着,一句话不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摔东西。许嘉仁的变化让平宁很不安,她觉得许嘉仁不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了,她每天悬着个心,却永远猜不出来许嘉仁下一步要做什么。 平宁就这么在许嘉仁的眼皮子底下度过了一段煎熬难耐的日子,她眼看着妙梅越来越得到许嘉仁的信赖、成为许嘉仁身边的第一人,她不知不觉就被妙梅压过一头去,院里的小丫头们都开始巴结妙梅,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平宁来说,无疑比罚她的月例还让她难受。 所以,平宁觉得自己是时候谋出路了,她本来是想求见王夫人,请求王夫人将自己调到别的院子去,可是王夫人总是有那么多理由不见她。平宁走投无路,便想去找三少爷说项,希望三少爷可以替自己向王夫人求情,把自己提前调到三少爷身边去,三少爷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只是说他要去想一想。 然后,三少爷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先是捏她的脸蛋,又叫她闭上眼睛,平宁猜想三少爷可能是要亲她。平宁本着一颗讨好的心,顺从的闭上眼睛,三少爷如愿以偿的一亲芳泽,两个人便笑闹开了,在桃园里打情骂俏,平宁心里很欢喜,谁知一转头就看见了许嘉仁姐妹三个。 “姑娘,奴婢没有替您看好院子,这是奴婢的错,您罚我吧!”平宁终是伏下身子磕了个头,“奴婢认错了,但是只认这一件,别的事情您不能乱按在我身上。” 许嘉仁对平宁很失望,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对她的忍让会换来她的骄纵。妙梅站在一边很是着急,一个劲儿的给平宁使眼色,希望她可以说出实情,可是平宁视而不见,就那么理直气壮的和许嘉仁对视。 许嘉仁摇摇头,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摔,“好!那咱们就一码一码的算账,你有没有勾引我三哥这事姑且不论,你违抗我的命令,擅离职守,害我最喜欢的那块翠玉坠子丢了,我先跟你算这件事的账!来人,把平宁关到杂室,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音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便把平宁架了出去,平宁傻了眼,呆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大声的呼喊,“姑娘!您不能这么对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许嘉仁不耐烦的揉揉眉心,似乎很是头疼,那婆子会意便堵住了平宁的嘴,使了大力把她拖了出去。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的到。妙梅全身发冷,脚像被钉住了一般,整个人想动都动不了。以前的许嘉仁也会罚人,但只是罚跪这种小打小闹的手段罢了,可是这次他们家姑娘好像是来真格的了。其实,主子惩罚下人把下人关起来这事情在后宅再常见不过,可是在鄂国公府却很少发生。这府里如今的女主人王氏都没用过这么雷厉风行的手段,如今她们家姑娘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娃娃竟然会这么心狠果断。 像是看出了妙梅心中所想,许嘉仁问她,“可是嫌我罚重了?”依旧是那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的声气儿,好像刚刚的暴风骤雨是一场梦。 妙梅闭口不答,许嘉仁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了。” 妙梅大骇,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许嘉仁虚扶了她一把,面上挂着和气的笑,“妙梅,你可能没发现,你这个人虽然话不多,可是说出来的都是真话。你每次对我的决定或者吩咐有异议的时候,你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两只手的食指也会不由自主的勾在一处。” 许嘉仁说话的时候,妙梅正在做勾食指这种小动作,闻言她赶快把两只手分开,惊恐的看着许嘉仁。 “所以说,你骗不了我。”许嘉仁道,“你现在应该知道,对我而言,许多话你说还是不说,对我的决定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却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 妙梅哪敢再藏着掖着,她一颗心在胸腔剧烈的跳动,最后横了心,承认道,“是,奴婢不解,您为什么要冤枉平宁。您的首饰一向都是由奴婢打理,您根本就没有翠玉坠子。” 许嘉仁哪有空关心她有什么珠宝首饰,那翠玉坠子是她信口胡说的,“你没什么不解的,我确实没有翠玉坠子,院里也没有丢东西,我就是故意整治平宁的。” 妙梅没想到许嘉仁这么理直气壮的就承认了,可她是个丫鬟,就算主子做错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呢。妙梅只能再一次跪下来,恳求道,“求主子放平宁一条生路吧,奴婢和平宁打小就跟在姑娘身边伺候,您是奴婢的主子,平宁是奴婢的姐妹啊!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冒犯姑娘的,请叫奴婢劝劝她,她以后一定不会再冲撞姑娘的!” “如果我今天放了她,那么她明天会死的更快。”许嘉仁不相信妙梅对平宁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妙梅没有对自己坦白,可见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是不敌平宁。不过,许嘉仁也不着急,她并不想逼迫妙梅,毕竟对于如今处于孤立状态的她来说,任何一个有望结为同盟的人都不能放过。“我可以叫你去劝劝她,不过,你得先替我查查,在我和二姑娘去桃园赏梅期间,有谁来过咱们院里,谁和平宁说过话。还有,平宁被关起来的消息不得泄露出去,如果要是让我知道谁多嘴多舌,我立马把她发卖出去,一点情面也不会留。” 是时候该整顿整顿这院里了。 午膳,王氏用的格外舒心,饭后还破天荒的用了几块甜点。 “夫人可是爱吃这甜枣羹?要不要奴婢吩咐厨子明天再接着做这道甜点?”王氏最不喜甜食,这点和许洪业恰恰相反。今天也许是这甜枣羹糖分适中,也许是她心情不错,她竟然吃了好几块。环竹觉得这事情很稀奇。 王氏摆摆手,“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就会腻,打发人给老五送去吧。” 环竹道,“夫人,您说五姑娘院里现在会是何种场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会看不出来平宁和三少爷的关系吧?”按王氏的预计,许嘉仁应该在院里大发雷霆才是。 “不碍事的。”王氏不信整治不了一个小姑娘,反正不论许嘉仁做何反应,王氏总是渔翁得利的那一个。 当天晚上,王氏端着甜枣羹去了许洪业的书房。 “老爷,歇一会儿子吧,别累坏了身体。” 许洪业这段时间忙于朝务,忽略了娇妻,此刻见到王氏待自己如此温柔体贴,更觉得有些愧疚,这样软和的声气,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他握住了王氏的手,“今晚歇在你屋里。” 王氏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咬唇道,“妾这几日身子不便,老爷去商姨娘那歇着吧。” 许洪业一愣,“哪有把自己的夫君向外推的道理,你这也太大方了,你越是这样,我越舍不得你。”说着,就开始对王氏动手动脚起来。 王氏故作羞赧推脱了几下,便由着许洪业上下其手了。她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保养得宜,就算做了小儿女情态也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让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