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影消失后—— 魏尔伦假惺惺地叹息一声,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我愚蠢的欧豆豆哟……” “我只是说有这样一种理论,没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啊。” …… 翌日。 收拾整齐的三个团子疑惑地看着被子上鼓起来那坨。 被子盖过了脑袋,只露出几撮橘发。 奇怪。 中也生活一向规律,以往可是起得比他们早呢。 真菰悄悄对锖兔耳语“中也君的样子就像是失恋了……” 失恋个! 他只是被魏尔伦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中也——” 富冈义勇蹲在chuáng褥旁,在小山包上戳了戳,“我和锖兔要出发了。” “啊啊,滚吧。”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没把鬼杀光就不要回来。” 富冈义勇“……” 你这就难为我憨憨了。 锖兔哈哈大笑“好!我一定把鬼杀光!” “男子汉说到做到!” “走吧,义勇——” “嗯!” 告别了鳞泷左近次。迎着朝阳,参加最终选拔的两位少年戴着刚刚得到的面具,消失在狭雾山道上。 同一个夜晚,东京府八丈岛某个村庄,残酷之事正在上演。 那是一间yīn暗的禁闭室。由于无法通风,整个房间充溢着令人作呕的油脂味。 牢门是用木头纵横搭成的栅格,每根木头都有大人小腿那么粗。虽不及现代的钢铁牢门,但手无寸铁,也是绝对逃不出的。 里面关着一个12岁的男孩,伊黑小芭内。 他身体纤细瘦小,长发在身后拢成一束。 鼻子以下缠着绷带,遮住了整张嘴。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异瞳。一只金色,一只青蓝色。 万籁俱寂的深夜,他却没有睡觉,小心翼翼地跪坐在牢门边,不知在gān什么。 一有点风chuī草动,男孩就跟受惊地兔子般浑身一颤,压抑着急促的呼吸,瞪大眼睛,注意外面的动静。待没事后,才继续做手上的事。 沙沙—— 这次是真的有东西进来了。 一条细长的白蛇。 它似乎是不小心迷路进来的,游走着朝唯一的热源体靠近。 “你……” 伊黑小芭内讶异地看着它。说话时发出漏气般的声音,嘴角传来撕裂的痛楚。 白蛇立着头颅吐了会儿信子,往男孩身上爬去,亲昵地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还蹭了蹭脸颊。 “……”伊黑小芭内动容,片刻后,眼泪静静流下。 也许只是自我安慰吧。被关在禁闭室里这么久,第一次找到了能够信赖的东西。 他的兄弟姐妹,他的族人,全都是不能信赖的! 白蛇尾尖勾住他手腕,似在安慰。 哒。 一声轻响在牢门外落下。 伊黑小芭内一惊! 有人跟着蛇一起进来了! 自己居竟没有察觉! 不知刚才那声是不是为了提醒他,之后那人就没再掩藏动静,走到了牢门前。 不是族人。 禁闭室无论白天黑夜都透不进光,视物模糊,只能勉qiáng看出对方身穿黑衣,半张脸缠着绷带。 听声音,年龄不大,大概介于少年与青年间。 “你好。” “今夜,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呢。” 伊黑小芭内惊恐地往后退了些。 “你是……谁……?” 唯一能看到的是对方鸢瞳里的色泽。 似乎觉得什么很有趣,又好像厌倦了一切。 那种阅尽千帆、游离人世的气场,是从小与世隔绝的伊黑小芭内不能承受的。 对方突然蹲下。 伊黑小芭内的心砰砰地跳起来。 “嗯?做得不错呢……”青年用手指摩挲最角落的栅格,在“十”接壤处,摸到了凹槽。 划痕很细,有很多道,看来是用簪子一类的东西一点一点划的。 地上没有洒落一点木屑。真是个细心的孩子呢。 伊黑小芭内眼前一黑,世界全盘崩塌! 被他发现了…… 完了,一切全完了。 他不会告诉母亲和姐妹们吧……还有那只女鬼…… 他到底是谁? 伊黑小芭内再次颤声开口。 “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吧。” 青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那瞬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青年低柔的话音回dàng。 “我叫太宰——” “太宰治。” 伊黑小芭内怔了许久,才开口“我叫……” 太宰治抬手阻止了他,“我知道哦,伊黑君——伊黑小芭内对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伊黑小芭内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青年蹲下,开始研究牢门那扇小门的锁。 似乎是随口说出来的话,却像重锤敲在伊黑小芭内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