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关晓虎的话,我一愣,他怎么能看的出来? “你确定?”我问了问他。 他看我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就拿手比划着,一边还对我说:“你看,这里,这里,不都是水吗,然后这些网状的东西,不就像个笼子吗,你再看着网里面,不是有一只手吗,所以我就猜了。不过,谁呆着没事闲的,往墙上泼水,还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并不知道,这墙上的水渍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难道那只水鬼是想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可是,把一个女人,装在笼子里,沉到水里,不是过去封建的时候对不守妇道的女人才有的吗,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晚上,我实在是睡不着,不知道那只水鬼还在不在水房,因为有鸡血藤在门口放着,她肯定是不敢靠近,可是,既然她想找我,应该就是想跟我说一些事情。 趁大家都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确定大家都睡了,就轻轻推门出去。 水房里还是空无一人,外面的雨潺潺下着,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来,明天上午的军训应该又泡汤了。 看着墙上已经变了行的水渍,我按照关晓虎之前教我的方法,寻找着他说的那些细节,水,笼子,手,可是,却怎么都看不真切。 我感觉后面一阵发凉,再回头的时候,她又一次站在了我的身后。 这一次看到她,我没有那么害怕,我示意她,不要把头发撩起来,因为我会跳脱。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在比划什么。 之前李半仙跟我说过的关于水鬼的东西不多,只是说水鬼在于少数,而且,经过的地方,可能会留下水渍。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身后,果然有一串不太明显的水迹。 不想就这么一直耗着,我想,总要像个办法,和她交流。至于她在墙上弄出的那些水渍,我实在是看不懂,但是我又不想把关晓虎卷进来,一个马老太太已经让他危险了,这个水鬼,还不知道什么来历,也许她不伤害我,甚至一直跟着我,不过是因为黄天霸,和我手上的镯子的关系。 我悄悄返回了寝室,趁着没人醒过来,拿起了放在我床头的一个破本子,还有一只笔,那个是我闲来无事练习李半仙教我的那些符印的东西。 我再次来到水房的时候,看见她正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雨,单薄的背影,显得很是凄凉。 如果她不害人的话,其实,我倒真觉得人鬼同样,都有好的有坏的,李半仙特意跟我说过,有些鬼,是为了报恩,有些人,却只会坑人。 我轻声对她说着:“你会画画对吧,能把你想说的,画在这个本子上吗?”说完,我就把本子和笔,拿在了她的手上。 我碰到她的时候,她躲了一下,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戴着的手镯的关系,于是,我把本子和笔直接放在了洗脸那个台子上,然后对她说:“拿过去吧,然后把你想说的画出来,我尽量猜。”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放在水台上的东西,满满走了过去。 没想到,她还真的会用笔,看来,她生前应该也摸过这类东西,可能只是没有机会认字而已。 不过,她身上总是渗出水来,画画的时候,本子也被水浸湿了。 我看着她画的第一张画,很努力的辨认着,是一个男人,戴着帽子,后面有一头牛,还有一个房子。 我不知道她画这个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她的家人,还是什么。 “这个是你想找的人?”我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 “是你的亲人?”只有这两种可能。 她点了点头,示意我把本子拿给她。 她又在男人的旁边,画了一个女人,然后,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她旁边的是你?”难道这个男人是她老公?而且,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她再一次摇了摇头,有点着急。 我再一次仔细看了一下画面,里面只有三个人,她先画了男人,和牛,以及房子,后来是一个女人,最后才是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她,可能就是那个孩子。 “这是你的父母?”我大胆猜测着,其实我觉得这样很累。 她重重的点头。 她的样子,在我看来,反而不像是鬼,反而像是一个流离失所了一辈子的可怜人。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沟通的话,我估计到了天亮,我也不会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想起了李半仙教我的另外一个跟鬼交流的方法,不过,我从来没有试过,而且,如果失败的话,我也会有危险。 “过去的事情,你应该都还记得吧?”我问了问她。 她点了头都,显然,虽然成了鬼很多年,可是,她还保留着活着时候的记忆。 “那行,我知道你找我,可能是想让我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别人。”我先跟她谈判。 她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丝的不甘愿。看来,她真的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仇恨没有放下。 我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要劝一个鬼放下仇恨,而不是直接上去灭了她。当然,按照我现在的本事,能自保就不错了,李半仙啊李半仙,你到底死哪里去了? “那你到我梦里来,告诉我过去的事情吧。”我下了决心,就算有危险,也总比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相信她,总之,我必须赌一把。 她看着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 李半仙跟我说过,引鬼入梦,如果在梦里鬼对你做什么,可能真的会很危险。 我不知道她的迟疑,是因为我的信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过既然已经想好了,我就不会反悔。 水房有些凉,我不知道如果在这里睡过去,一会会不会进来人。 所以,我带着她,到了旁边的楼梯口,这里,半夜是一定不会有人经过的。宿舍老师就算查寝,也要明天凌晨。 我坐在台阶上,头靠着楼梯扶手,然后摘下了一个镯子,揣进怀里。 按照李半仙教我的口诀,我默默念了起来:“阴阳万物,生灭不定,魂之相交,魄所相依,入梦。” 我觉得身上一阵寒凉,我意识其实是清醒的,她应该已经进入我的脑海了。而眼前出现的一切,都是她的记忆。 真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房子,房子旁边还有好几头牛,房后有几个在劳作,弯腰干活,一个女人走过,端着谁送到其中一个男人手里,两人相视笑着,看他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很久以前的了,那样的衣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然后,就是一个孩子的出生,男人抱着孩子,很高兴的笑着,女人躺在炕上,满头大汗,显然是生这个孩子花了不少力气。 屋里有鸡蛋,还放着几个苹果,在那个年代,能吃到这些东西,这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家庭了。而显然,刚出生的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水鬼。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地主,不过他好像对他的佃户都不错,还会亲自下地跟他们一起干活,而且,伙食方面,也不会让他们挨饿。 可是场景突然变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女婴就已经长大了,然后我看见她一直瑟瑟发抖躲在一个大缸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个佃户打扮的男人,拿着镰刀,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一张满脸是血的脸,他的镰刀上还有血迹,而倒在血泊里的,是刚刚还在眼前满头是汗生完孩子的那个地主的老婆。 有人杀了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