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呵,由他们攻去。” “等他们攻完了,送去一万个人头,犒赏我唐辛苦征战的大军。” 朱晁话音轻佻,拂拂手,叫斥候离开。 “主上!此番非同小可!云州城门经过三轮攻势,已然轰塌啦!” “臣去看看吧。”此时,端坐于谋臣席位的李振,起身说道:“若当真非同小可,臣再行禀告。” “嗯,去吧,顺道主持一下,城楼复固之事。” “是,主上。” 朱晁摸了摸胡须,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 “主子,外面轰鸣了这么久,不知发生了何事。” 云州王城某宫廷内,一年迈老麼喃喃着,听着外头密集的轰鸣声。 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她的主子蹲在宫殿角落处,不知在看甚。 凑近后,老麼才瞧见,地上有一群小蚂蚁,排成一排,朝角落的小dòng里陆续钻进去。 “主子,这有甚好看的。”老麼不知为何,这么乐意唠叨,尽管不受搭理,还是自顾地说着。 “外头风大,主子还是进去坐着吧。” 正要蹲下身,搀扶主子站起来,那年轻女子终于开腔,喃喃道:“若我也是这蚂蚁就好了。” “说傻话呢,蚂蚁有何好的。” “阿麽,你能不能唤我名讳?” 女子昂起脸来,双目无神地看着阿麽。 “奴才不敢。” “你唤嘛,我又不会打你,你唤嘛。” 阿麽满心惶恐和为难,她那失了光彩的眼神,叫谁看了不心疼? “崔……” “崔绮玉!当去梳洗侍寝了,主上近来睡的早,早些前去候着!” 一道粗鲁又冰冷的男声,突兀传来,传罢话便原地站定,似要亲自将人押送过去。 朱晁常召诸子之妻,入寝宫陪侍,其子朱友文对此十分殷勤,主动献上王氏。 王氏果然深受宠爱,朱晁沉迷之时,甚至还说、将来要将王位传给朱友文。 朱友球作为实际上的长子,怎么可能让朱友文捷足先登? “大人啊,求您放过主子吧!” 崔绮玉没有任何反应,但阿麽已崩溃大哭出声。 她是陪嫁过来照顾崔绮玉的。 结果这两年来,净叫她都看到了些甚!遭遇了些甚! 朱友球心烦意乱的回宫来,恰好听见了这哭天抢地的声响,顿时更是烦上加烦。 走近了些,看到阿父的两名近卫站在那,而侧妻却呆呆愣愣地站着。 朱友球蹭然冒起怒火,冲过去一把揪住她发髻吼道:“此乃尔为夫君立功之大好事!若阿父因你而疏远我!我叫你生不如死!” “大人您松开她吧!饶了她吧!”阿麽跪着哭挪过来,抱着朱友球的腿乞求。 「嘭」的一声,朱友球不耐烦的踹开老麼:“滚!你们崔家,没一个好东西!我这就杀了你!” 说罢,朱友球拔出佩剑,殊料剑锋却被瞬间攥住。 崔绮玉双手渗出鲜红,眼光泛起波澜潺潺:“别杀阿麽,妾身这就去。” …… 麻木地迎受着冲撞,崔绮玉半个身子趴在chuáng上,心想,我可真是个下作之人,这身子竟起了反应。 寝宫里衣着赤条的,还有几位,她该称呼之弟妹或嫂子。 以莺嘤燕啼的娇滴音色,喳喳叽叽地说着什么。 “啪!” “真无趣!” 喜怒无常的朱晁,突然一巴掌甩过来,将正出神的崔绮玉整个掀摔到一边。 “王氏,还是你好。” 刚还作怒的朱晁,此刻已然笑意盈盈,与王氏玩起了郎有情妾有意的快活林。 估计是年纪大了,朱晁气喘吁吁的瘫在chuáng上。 外头那轰鸣声,仍在持续。 虽自恃城楼坚厚、有恃无恐,可听着,着实是叫人心烦。 “都滚滚滚,不想看到你们!” 朱晁先是bào怒般骂出一声,随后又变了张笑脸,看向怀里的王氏:“你得留下。” “好嘛,阿父。” …… 崔绮玉抱着衣衫,愣愣地自行回到寝房。 “吱呀。”一声推开门,却惊醒了朱友球。 他呲溜一下爬起来冲过去,急急问道:“怎么样了?阿父改口了吗?” “没有。” 二字一出,朱友球的脸色,渐渐变得yīn冷,他抬手紧捏其下巴,咬牙切齿般道:“一生不出孩子,二讨不得欢心,倒是一日三顿没少喂你。” “百无一用,你怎么不去死呢?” “死?”这个字,唤回了崔绮玉些许神志:“我会怎么死呢?” 她喃喃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老死?病死?还是被折磨死? “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朱友球捏她下巴的力道,越来越大,昏暗的月光下,神情愈发yīn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