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江笙冷笑出声，狭长的眼尾缓缓上挑，“如你所愿。”

    尾音缱绻，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心里的一颗大石落了地，颜乔苒心满意足地蜷曲着嘴角。

    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无所适从，等到颜乔苒离开，苏瑾余才收回了视线。

    望向陆江笙的目光里掺杂了些许悲悯，好半晌，她才微微张了张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不关你的事，”陆江笙侧头，苏瑾余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悲悯，他起身，拿出一块冰块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了她的痛处，“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有些不明所以，苏瑾余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苦涩的笑意开始蔓延，他兀自解释道，“乔苒和我的婚约是她爷爷定下的，她其实并不爱我，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想出其它的理由，更何况……”

    “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苏瑾余点了点头。

    原来，不管一个人的地位有多高，在感情面前，都会卑微成蝼蚁。

    “嗡”地一声。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瞥了一眼，陆江笙划开屏幕，将它贴到了耳侧，“进来。”

    说话间，便有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了苏瑾余的视野中。

    有些局促，苏瑾余不安地站起了身。

    “陆总，”来人礼貌性地弯了弯腰，而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张A4纸，放到苏瑾余的面前后，开口道，“苏小姐，我在陆总的公司门口遇到了一个叫林雅薇的女人，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另外，”

    他直起腰，抬眸看向了身体稍稍有些僵硬的小女人，声音清冷，“她让我帮她带句话，她说，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苏瑾余下意识地把几张纸拿在了手中。

    竟然是她和宋成沐的离婚协议书。

    目光快速地浏览着，看到最后，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里赫然写着，“因为女方背叛婚姻，所以净身出户”。

    白纸黑字，以及宋成沐的率先签好的名字。

    瞳孔一阵紧缩，那份协议书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在了苏瑾余的身上，她只觉得胸口又涨又痛，几乎快要晕厥。

    背叛婚姻！净身出户！

    宋成沐，原来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冷汗涔涔，她的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找不到发泄口，她直接对着自己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疯了！”陆江笙快速地拉过了苏瑾余的手，看着那个猩红色的牙印，他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结，“苏瑾余，你以为你这样自残就可以挽回所有的一切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全名。

    身体一怔，苏瑾余只觉得陆江笙的话语如同一道细薄利刃倏地从她的心头划过一般，既快且痛。

    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撑住了膝盖，苏瑾余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拽住陆江笙的衣袖，努力稳住了声线，“陆先生，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

    得到回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麻烦你送我回家，我有事要与宋成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