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包子馒头做得好吃之外,性格也软趴趴的,谁都能欺负。幼时的胡梅梅差点丢了命,她被人带到了泥塘边上,差点就推进去了。 泥塘是妖怪们的噩梦,是神为了关押犯了大错妖怪的地方,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了。因为泥塘居住着大批大批火翅目,那些看似无害的红色虫子常年栖息在泥塘边上,只要沾上了等待的就只有被燃烧的命运,甚至连魂魄都可能被烧gān净。 所以她爷爷为了保护她,把年幼的胡梅梅带到了土元村,在这个妖怪、人与鬼怪共存的奇异世界,他希望胡梅梅在这里能够开心的活下去,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huáng小白有一段时间经常用树叶去买馒头,它只敢去胡梅梅那里,就是因为她好说话,就算被发现了,huáng小白有信心能把胡梅梅打趴下。 可是有一天,铺子里来了一群专门闹事的人。他们说胡梅梅生的丑,做出来的东西也肯定是不gān不净的,他们其中有人吃了现在头晕恶心,让胡梅梅赔钱去医院看病。 有不少人都在为胡梅梅说话,因为她的包子铺那时候没有专门做东西的厨房,也没有可供驱使的服务员,所有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和面、剁馅上锅蒸所有步骤都一目了然,gān不gān净每个人心里自有定数。 可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来闹事的,不给钱就把胡梅梅的凳子蒸屉等东西全都砸了,那凶狠的模样,没人敢上去拦着。最后胡梅梅给了一笔钱才把人打发走,他们走的时候还冲胡梅梅吐口水说:“呸!丑八怪!” 胡梅梅没有哭但却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卖包子。huáng小白突然明白了她不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只是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去忽略那些不友好的目光,所谓坚qiáng不过是自己装出来骗自己的假象罢了。 那时候的huáng小白就幻术用的比较好,它在路边采了一把野花变作钱的样子,打算等胡梅梅再出来卖包子的时候送给她。 它心知肚明无缘无故钱箱子里多了那么多树叶胡梅梅肯定会知道是谁,她只是不想去追究,总共就几个包子馒头也没多少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苦再去多惹事端呢。 把花送出去的时候huáng小白还跑去胡梅梅家屋顶上趴着,想看她收到花的时候露出的那抹微笑,可是胡梅梅却哭了。她把自己包起来,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之后胡梅梅鼓起勇气跟huáng小白说了第一句话:“你能跟我做个朋友吗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只有huáng小白知道那时候的她到底有多紧张有多忐忑不安。 “好啊,你给我做包子吃,我以后吃包子都不给钱。”huáng小白看着胡梅梅说的一脸认真。 “你和我做朋友,我不收你钱,你想吃什么尽管拿就是了。”胡梅梅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那是huáng小白记忆力胡梅梅最好看的样子。 她们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胡梅梅这一辈子有也只有huáng小白一个朋友,她觉得huáng小白身上有刺眼的带着温度的光,可以带着她从无边的黑暗里走出去,给她最为需要的温暖。 第四十二章 huáng小白在森林里待了半个月,谢倾瑶站在菜园子里望着远方山上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她搓了搓手上沾上的泥巴,努力挥着锄头挖着土里的紫薯,而她身后则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坑。 她这段时间时不时会去那片变成灰色的海域查看,发现有那些灰色的区域正在变小,看来黎川说的话是真的,大海具有很qiáng的自我修复能力。 这天,她刚把网收回来。正当她要转身进屋的时候,眼角瞥到两抹红色的身影。 等他们走近了细看,他们身上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款式谢倾瑶分不清楚年代,只觉得他们身上的夜明珠又大又亮。 男人的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女人则是厚重的凤冠,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全身没有一点luǒ露出来的皮肤。他们衣服上均绣着代表着喜庆的龙凤图案,他们之间牵了一条大红色的绸子。 三伏的天气,这样的打扮也不嫌热的慌。 “今年来客人了啊?”男人握着红绸向谢倾瑶作揖。 谢倾瑶这才看清楚男人的模样,他的年纪应该在六十岁左右,眼睛戏而长,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能把蚊子夹死。他蓄着两撇八字胡,说完话就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摸自己胡子。最让人忍受不住的是他那一双眼睛一直在谢倾瑶身上,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猥琐下流的目光。 “小姐芳龄几何?婚嫁否?有意中人否?”他又说道。 谢倾瑶看着他,胃里有点恶心,一言不发把门拍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跑进了客厅里。 “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可爱的紧呢?你说是吧,媳妇儿~”他说完,旁边立着的那个姑娘机械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你可真没趣,是不是吃醋了?真是个小醋坛子呢,我以后不盯着别的小姑娘看了,我的眼里只有你,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他说完也学着旁边的人,在一旁乖巧地学着她立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觉得无趣,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其实我刚才是说谎的,我怎么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大片的森林呢。” 他牵着红绸子转了个身望着远方葱郁的森林:“山在哭泣啊。” 突然他觉得后脑勺一凉,伸手一抹,全是水。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和帽子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朵一小朵暗色的花,他看着藏在南瓜叶里面的溪女笑了起来:“她又把你忘在这里了啊?这次要不要跟我走,去我那玩上一天,我那不知比她的小溪舒服多少倍。” 溪女听到他说自家不好,鼓着腮帮子又打算喷他一脸水。他讨了个没趣转身冲着院子弯着腰大喊起来:“河伯,拜见大人。” 李思瑜在屋里皱着眉,一脸不情愿走出去。谢倾瑶抄着手跟在她身后。 “河伯来了啊。”李思瑜开门的瞬间,换了一张脸。 她脸上的笑有些刻意了,任谁都看出来她似乎有些不乐意来。 河伯脸上僵硬了一下,随即变得伤心起来,他一把揪住自己心脏位置的衣服痛心疾首地说:“大人这是不欢迎老头子我啊?是嫌我老了吗?我是没有那些小鲜肉好看,可是我对大人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我对大人的一片情谊可都是实打实的啊,你看看我这一颗鲜红炽热的心脏,永远都在为你跳动,我的心里只有你啊。我…” 见他还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谢倾瑶揉了揉手腕,面色yīn沉,目光不善。 河伯缩了缩脖子,然后牵着红绸上前一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说:“先把正式办了,我那河底还有千千万万跟我美女等着我回去呢,当然她们都没有大人你好看,也没有旁边这位黑脸姑娘好看,大人,您在我心里的位置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 黑脸姑娘?谢倾瑶磨磨后槽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糟老头子。 李思瑜显然也有点受不了他,给他让了位置,让他进屋。 河伯牵着他的新娘路过谢倾瑶身边的时候,耳尖的谢倾瑶听见了骨骼摩擦的声音,她瞪着一双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姑娘,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把持不住了,你收敛点,我旁边还站着我媳妇儿呢。”他一副‘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的模样,气得谢倾瑶想拿鞋底板抽他。 “河伯爷爷,您误会了。”谢倾瑶歪着脑袋故作天真地说。 “你这丫头,真让人讨厌。”河伯一甩袖子,脸上带了些怒气。 我看让人讨厌的人是你吧,死老头。谢倾瑶默默在心里腹诽。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李思瑜看着几人,她冲河伯招手:“还不快点,待会儿错过了良辰吉日可有你哭的,到时候可别又哭着赖我说我不给你证婚。”